白長風眼底的殺意瞬間冒了出來,手中捏着長劍,一雙眼淩厲的四處看了看。
“王妃,你确定王爺就在這兒嗎?”
穆楚點了點頭:“确定,以及肯定!”
“可是……”
白長風點亮了火折子,周圍一下子亮麗起來,地面上一道暗褐色的痕迹,吸引了穆楚的視線。
她上前走了兩步,指尖在地面上撚了撚。
“皿迹,剛剛流出來的!”
她臉色瞬間煞白,白長風急的跺腳,聲音着急的說道:“王爺的武功還沒有恢複,昨晚的藥浴耗費了王爺大半的内力,恐怕……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白長風這句話,讓穆楚的腦袋轟然炸開,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白長風,眸光陰冷了下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和我說?”
白長風被質問的一愣,他動了動嘴角……“王爺不讓屬下告訴任何人,因為别人一旦知道王爺沒了内力護身,就糟了!”
穆楚手腳有些冰冷,她從來不知道,她的藥浴會消耗人的内力,因為以前給她做過實驗的人,全部都是和她相差無幾的普通人。
怪不得剛才就連那弓箭射過來的時候,蕭洛塵都沒什麼反應,原來她才是罪魁禍首,也難怪他會生氣,若是她最後不出手的話,蕭洛塵恐怕已經……
不敢在想下去,穆楚強忍着心口的自責,卻聽見白長風繼續說道:“不過王爺也說了,等他休息兩日,内力恢複,能夠達到少修煉十年的程度……”
這雖然是驚喜,但穆楚已經沒心思聽了。
内力是什麼東西她不知曉,現在最重要的,是蕭洛塵到底在哪兒。
白長風在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的震驚是很明顯的,隻是穆楚因為擔心蕭洛塵,而沒有注意。
能夠泡一泡澡,就平白得了足足十年都難以修煉成的内力,等于讓蕭洛塵的武功,平白無故的翻了一倍。
翻了一倍啊……
蕭洛塵本就是武學上的天才,十年功力能夠敵得過普通人修煉二三十年,這一翻倍,就等于,到手了一甲子的功力。
從此以後,恐怕整個天啟,也很難找到能和蕭洛塵對決内力的高手來。
遺憾的是,這還沒有來得及慶祝,這人就沒了。
“白叔,你向着那個方向找人,我從這裡找,若是見到府中的下人,立刻讓他們封閉府門!”
“是,王妃!”
見到穆楚在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以後,還能如此冷靜的吩咐人做事,白叔立刻也提起精神來,按照穆楚的吩咐,向着另外一個方向追去。
穆楚看到不遠處,打着燈籠拿着刀槍棍棒走過來的一排護衛和家丁,雙眼微微眯了眯。
這府中的侍衛反應也實在夠慢,明明以武聞名的安國侯府,在如今府中的守備竟然這般松懈。
讓大活人在府中就這樣失蹤了,還真是無語的很。
領頭過來的,是安榕。
一天沒有見到安榕的面,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漆黑的大晚上。
安榕身後跟着足足有一百多号人,在看到穆楚的時候,安榕立刻上前問候:“王妃沒事吧!”
穆楚搖了搖頭:“我沒事,可洛王有事!”
“洛王受傷了?”
安榕聲音透着幾分疑惑。
“比受傷嚴重,他失蹤了!”
穆楚目光冰冷,在他身後看了一眼:“能不能借點兒人手給我?”
“應該的,這些人王妃随便用!”
安榕立刻将命令傳了下去,一百多人都站在穆楚面前,等候吩咐。
“現在,立刻封閉侯府,全力尋找洛王的蹤迹!”
“是!”
一百多号人呼啦啦的散了,安榕雙眉輕輕蹙起,看着穆楚,滿眼都是愧疚之色。
夏季的夜空甯靜異常,沒有絲毫波瀾,但是小蟲子卻也不少,安榕随手将眼前一些聚集在一塊的蚊子飛蟲扇了扇,看着它們聚集之後又慢慢散開。
“剛才西廂房那邊出了點兒事兒,有人說遇到了刺客,我就帶着不少人過去了那邊,倒是忽略了客房這邊,若是今日洛王殿下出了什麼事兒,我實在……難辭其咎!”
安榕說的十分真誠,對着穆楚也彬彬有禮,不過這番話倒是讓穆楚眯起了雙眼。
“西廂房,可是……那個蘭姨娘的院子?”
安榕見到穆楚話中有話,連忙點頭:“正是,蘭姨娘半夜三更的突然大喊大叫,說是看到了刺客,在下剛剛帶着人過去,這邊就出了事兒!”
“安公子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有些太巧合了嗎?”
安榕眉頭一挑,重重的拍了拍手心:“王妃說的很有道理,那女人一定有問題,早看她就不像是什麼好人,現在,果然早早就露出馬腳了!”
穆楚笑了笑,看到四周空無一人,心口,在慢慢的往下沉着。
“安公子?”
“嗯?王妃有何吩咐,可以直接告訴我!”安榕彬彬有禮,一雙眸子清潤如常,他嘴角依舊含着禮貌的淺笑。
“我記得,侯爺的位子,是世襲對嗎?”
安榕眼底劃過一道不解之色,疑惑的看了穆楚一眼:“是這樣,王妃可有想到什麼了?”
“洛王殿下,應該沒事,也可能是我白擔心了!”
安榕一愣,那表情明顯是不知道穆楚到底在說什麼:“王妃不是說洛王殿下失蹤了嗎?”
月光下,男子清朗的面容在月光下籠罩着一點熒光,穆楚微微勾了勾唇角,邁開步子,向着前面的月亮門走去。
隻要過了這裡,前方就是安甯郡主的院子。
因為整個侯府出現了這麼大的差錯,所以安甯也不可能休息,這會兒那間院子,應該是掌着燈的。
果不其然,昏黃的光芒在穆楚的雙眼前微微閃過,夏日的夜晚,刮起了含着暖色的清風。
長發撩起,穆楚的眸子越發寒冷起來,忽然和安榕扯開了一點兒距離,看着他那隻一直背在後背的手,目光冷凝了幾分。
“安公子,想要殺了安國侯,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穆楚的一句話,随風吹散,對面的安榕,愣神了一下:“王妃,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在下毒殺害我父親嗎?”
穆楚搖了搖頭:“安公子身上的,應該是之蘭花的香氣吧,嗯……除了這個味道,還有一種混雜的草香味道,這兩種味道摻雜在一塊,倒是有些……吸引一些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