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哪裡不明白安甯的心思,笑着點了點頭:“好,找個角落先坐下吧!”
藍少卿自然而然的和安國侯夫人等坐在一起,可惜剛落座,就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
肩膀上的傷勢,讓藍少卿輕輕皺眉,穆楚連忙站起身道:“君姐姐,藍大哥身上有傷!”
君九月一雙和蕭洛塵極為相似的鳳眸妖娆一笑,轉身坐在一旁。
“本小姐知道,隻是看他不顧自己身體的往外跑,給他一點兒教訓罷了!”
在座的年輕一輩,也隻有君九月的年紀最長,她看着藍少卿的眼神,已經不知不覺将其當成了自己弟弟一樣。
“還有你楚兒,你沒事跑來宮裡做什麼,害怕太後抓不到你的小辮子,處置你嗎?”
穆楚雙眸一凝,微微輕笑:“我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罷了,太後有什麼需要來騰出精力對付我的?”
君九月看着穆楚一臉不在乎的表情,隻感覺有些無奈:“你這丫頭平日裡精明的很,怎麼這種時候就泛起糊塗來了,太後想對付的是洛王,可洛王平日裡和你的關系最親近,你覺得她想要引洛王出來,不會先對你下手嗎?”
君九月的話剛說完,一行人身後就傳來一聲輕笑。
那笑聲輕柔妖娆,還帶着幾分得意,穆楚一擡頭,就看到了穆悅那張畫的妖豔無雙的臉。
今日的穆悅,一身貴氣逼人,沒有了往日裡的頹廢。
就連站在她身邊的穆雪,也擡着下巴,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味道。
仿佛如今的她們,在看着已經落入網中的獵物,在輕笑的望着獵物在掙紮。
穆楚站起身,目光平靜的回望着,“原來是貴妃娘娘,不知道貴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可好?”
“當然好,好的不得了!”
穆悅眼神一冷,嘴裡卻吐着不饒人的話來。
穆雪在一旁插言:“穆楚,咱們姐妹今天還能夠平靜的站在這裡,還真是不容易,不如一同來喝一杯如何,沒準一笑泯恩仇,以前的一切就那麼過去了呢!”
君九月和藍少卿此時也已經站起身,兩人一左一右待在穆楚身邊。
穆楚呲笑:“這話說的簡單,但那些仇怨,豈是這麼容易就了結的?”
穆悅扶着肚子,明明根本沒什麼起伏的腹部,卻硬是被她弄的仿佛五六個月了似的。
穆雪扶着穆悅從上方緩緩走了下來,看到不少人的視線已經圍了過來,向着穆楚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穆悅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立刻有宮女過來,将其斟滿。
“姐姐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的事情,不會在與楚兒妹妹一般見識,姐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說罷,她擡起手臂,示意身邊的宮女,将托盤上的酒給穆楚送了過去。
小宮女就那麼端着酒杯,一動不動的站在穆楚面前。
君九月連忙對着穆楚眨了眨眼睛:“她的酒你也敢喝,不害怕中毒嗎?”
穆楚眯着雙眼,将酒杯拿在指尖,輕輕看了穆悅一眼。
“如你所願!”
她将杯子裡的酒杯一口喝完,然後等待着穆悅下一步驟,穆悅輕輕一笑,伸手就去拿穆楚手中的杯子。
穆楚瞬間将手移開,讓穆悅抓了個空。
她淡淡将酒杯重新放在了小宮女的托盤當中,嘴角微微一揚:“這點兒小事,還是讓宮女去做就好,如今姐姐的身子珍貴的很,萬一碰了損了,那可就是楚兒的過錯了!”
穆悅眸中暗潮湧動,臉色微微有些陰沉。
穆楚輕輕垂眸,彎了彎唇角,俨然已經看出了穆悅的心思。
她才不會傻到去碰觸穆悅,還是在這麼多雙眼睛盯着的情況下。
穆悅當初所演的栽贓陷害戲碼可不在少數,除非她蠢,否則怎麼可能再上她的當。
“太後駕到!”
這一聲傳呼,穆悅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穆雪扶着穆悅,向着前方的台階走去,緩緩半彎着身子,對着太後請安。
太後緩步從後面走來,身邊還跟着一個穆楚的老熟人,呂公公。
她眼神微微眯了眯,呂公公乃是皇帝身邊的心腹,如果不是最親近的人,将毒下在了皇帝所待過的宮殿之中,蕭清譽又怎麼可能中毒。
一切物品都經過呂公公一手準備,她居然到現在才想通。
太後邁步坐在了鳳攆之上,一雙眸子透着淩厲的色彩。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位朝臣和貴婦起身,全都對着太後的方向行禮,太後一臉沉着,眼底被喜色密布,伸出帶着精緻護甲的手,擺了擺:“衆愛卿請坐,哀家今日宴請衆位,主要是為宮中增添一點兒喜慶,悅妃懷有帝星,可算是天啟國的未來!”
“太後說的極是,隻要有小皇子在,天啟駐定繁榮富強,國泰民安!”
一聲聲恭維的話語,從衆臣口中傳了出來。
太後滿意的眯了眯眸子,卻驟然将目光,落在了穆楚身上。
“可惜的是,除了悅貴妃腹中所懷的帝星,還有煞星現世,昨晚哀家找了雲家主占蔔了一卦,算出了讓宮中變成如此模樣的罪魁禍首,前朝餘孽!”
前朝餘孽四個字驟然從太後口中說出,穆楚隻感覺渾身一冷。
藍少卿不經意的上前了一步,站在穆楚面前。
君九月心口一緊,也不自主的看着穆楚的方向,太後所說的這些,恐怕全都在指着穆楚一個人。
但是雲家主……
“月兒,你得罪過雲家人嗎?”
穆楚緩緩搖了搖頭,雲家可是十分有名的風水大家,被人傳的神乎其神。
當初更是為皇朝做了好幾個避兇就吉的決策,一時間,雲世家成為百姓心中的仙人一般的存在。
“平日裡看着雲殇那小子還不錯,沒想到關鍵時候居然做出如此狗屎的事情,本小姐若是抓到他,一定打斷他的腿!”
君九月氣急,緊緊的握着拳頭,暗中揮了揮。
穆楚将五指覆蓋在君九月的手背上,輕輕抿了抿唇角,一本正經道:“如果這些話,是太後自己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