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頓時笑了。
雖然和蕭羽寒在牆角說了不少,可用的時間并不多,這會兒那些拿着火把的侍衛已經沖進了蕭紫韻的院子裡。
房門打開,蕭紫韻和小丫鬟已經清醒過來,看到湧進屋子裡的那些侍衛,氣的臉色漲紅。
“誰叫你們進本公主的院子的?”
“這……公主殿下,剛才屬下聽到這邊有人喊有刺客,所以才帶着人過來查看!”
“刺客?”
蕭紫韻頓時蒙了,不過想到剛才她們兩人突然暈倒,她心中驟然顫了顫。
“公主殿下,不是說,那刺客已經和王妃私奔了嗎?”
蕭紫韻臉頰微微變色:“刺客已經跑了,本公主的院子裡沒有刺客!”
紫韻苑的牆壁并不能隔絕聲音,穆楚站在牆邊将裡面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蕭羽寒的目光深了深,站在牆角的位置輕輕欠了欠身。
圍牆高聳,将兩人和裡面的王府侍衛隔絕,誰也都沒有想到,在牆外還藏着兩人。
“看在大嫂答應我要求的份上,今晚小弟就幫你一回!”
蕭羽寒從牆角鑽了出去,直接向着另外的一個方向跑去,紫韻苑裡面的侍衛見到黑影閃過,一個個立刻精神抖擻,拿着火把順着那方向追了過去。
穆楚不擔心蕭羽寒會出什麼意外,藏着一肚子的疑惑,直奔着瑞景軒的方向走來。
青檸和林嬷嬷遠遠的看到穆楚的身影,頓時面色激動起來。
“王妃,您總算回來了,擔心死奴婢了!”
穆楚笑了笑,一扭頭,看到坐在輪椅上停留在門口像是在等他的洛王,眼底微微亮了亮。
“王妃,洛王殿下都在這裡等了半天了!”
林嬷嬷小聲在穆楚耳邊說道,她挑了挑眉,大步走到蕭洛塵面前。
洛王清冷的面容,比月光還要沉寂,長長睫毛微微顫抖着揚起,下方深潭般的眸在注視着穆楚的方向。
“本王在等着捉奸!”
穆楚腳步一頓,一句話,就将原本培養出來的溫馨氣氛給破壞了。
這句話就那樣從薄唇之中冰冰涼涼毫無溫度的說了出來,讓穆楚感覺到,如果當真她和那黑衣人一起抓到,她的下場一定也好不哪兒去。
她倒是忘了,蕭紫韻說過,洛王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别人碰。
也許碰了的人需要死,被别人碰過的,也一樣會毀了。
她心中微微有些泛着冷,眼底的光芒也沉澱了下來,她淡淡看了洛王一眼,嘴角溢出一抹冷嘲來:“洛王上趕着來給自己找頂綠帽子戴,本妃真心佩服!”
蕭洛塵輕輕揚眉,沒有回話。
可那雙眸子卻清楚的在警告穆楚,他不希望她觸碰了她的底線。
穆楚從洛王身側走了過去,直奔着自己休息的房間而去,渾身泛着涼氣。
青檸和林嬷嬷站在原地,看着兩人見面就這樣不愉快,都有些傻眼了。
洛王動了動輪椅,和穆楚在你門前的長廊之中分開,各進了一間屋子,青檸和林嬷嬷對視了一眼,目光擔憂的守在了門外。
今夜看來,定然不能平靜。
王妃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之前沒有找到,原因竟然是王妃去了躺茅廁。
刺客并沒有找到,蕭紫韻也深受其害,還在追刺客的晚上摔傷了腿,因此沒敢再張揚出聲。
王府之中折騰了一夜,也沒有影響到瑞景軒的兩人,穆楚一覺睡到晌午十分,也沒見人有人來叫她。
這兩天實在太累,這一覺是最近睡的最好的。
青檸敲了敲房門,見到穆楚已經醒來,輕聲說道:“王妃,王爺等着您過去一趟!”
穆楚點了點頭,揉了揉眉心從房間中出來,見到蕭洛塵穿着王爺的八爪金龍的黑色朝服,心中微微疑惑了下。
白長風推着蕭洛塵走近:“王爺一早就去了皇宮,已經請了聖旨,準許王妃開棺驗屍!”
白長風說完,穆楚詫異的睜大雙眼,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會很難辦,沒想到一個上午過去,洛王就将其辦成了。
雖然不知道過程,可穆楚卻能猜到,到底有多難辦。
玉琢公主畢竟是皇室中人,雖然死後不是葬在皇陵之中,貿然開棺一定會引來百姓騷亂。
這公主殿下的棺木,可不是那麼容易開的。
“什麼時候?”
穆楚神色凝重起來,這件事關乎她娘的死因,她很重視。
“随時!”
白長風面容有些冷,周身的氣壓極低,說話也沒了平時的溫度。
穆楚輕輕點頭:“京城的人我都不熟,開棺的事兒,能不能請王爺幫忙找人?”
“已經都找好了,老奴已經讓那些人,都聽王妃的,什麼時候開始挖棺木,都行!”
穆楚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色,豔陽高照,暖黃色的光落在身上,驅散了渾身的寒氣。
“就現在吧!”
洛王目光凝了凝,伸手将懷中一個金色卷軸丢在了穆楚懷裡。
“這是聖旨,沒有這個,不能挖!”
穆楚結果卷軸,掌心微微用力了些。
白長風輕輕皺眉,手背青筋暴露。
“王爺,就為了尋找一個埋藏了十幾年的死亡真相,付出這麼多值得嗎?”
穆楚的聲音被白長風吸引了過去,有些怔然的看了蕭洛塵一眼。
洛王目光平靜,那雙深潭的眸子看不出一絲波瀾。
“本王心中有數!”
白長風推着蕭洛塵的輪椅和穆楚擦肩而過,穆楚輕輕蹙眉,眼底一道光彩劃過。
“洛王殿下!”
她突然出聲,轉過頭看向蕭洛塵的背影:“這公主的棺木到底有多難開,我心裡很清楚,這件事,算我欠了王爺一個人情!”
蕭洛塵沒有停留,屋門合攏,将所有聲音關在門外。
穆楚碰了一鼻子灰,也沒在意,拿着聖旨,倒是放下心來,她有自信,如果玉琢公主真的是因為毒藥而死,不管她中了什麼毒,她都能将其查出來。
古代人講究風水,穆楚為了表示自己對玉琢公主的尊敬,特意按照習俗在玉琢公主的墳前磕頭上香,畢竟是原主的生母,她占了人家的身體,自然要還債。
開棺的時日已經訂好,這棺木一挖,就挖了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