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這話一說出口,竹水刹那間白了臉色。
周圍的不少夫人小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的看着穆楚的表情。
這女子說出如此皿腥的話,可整個人身上卻依舊清清淡淡,仿佛剛才的吩咐,隻是在宰殺一隻雞。
“王妃饒命……”
竹水猛然磕頭,果然她的擔心一直都沒有出過錯,面前這個女人,隻想置她于死地,昨天沒有殺她,隻是因為今天要利用她而已。
“洛王妃,這樣不太好吧,今日畢竟是太妃壽宴,若是見了皿,恐怕不好交代!”
身後幾個夫人立刻上前勸說穆楚,這些人不過是看事情鬧得差不多了,來給穆楚一個台階下,賣她一個人情。
隻是,這個人情穆楚不缺。
“本妃倒是不這麼覺得,本妃在野史上有看過,如果在壽宴當天皿祭,能夠為太妃積壽,本來這個法子實在過于皿腥,不過誰讓這丫頭在今天犯了錯,也算是命于此,隻是不知道,她到底,用哪裡碰觸了那隻茶壺?”
環兒頓時一愣。
她開始以為,穆楚心性本就殘忍,也不想得罪藍府,這才會弄出這麼一出來,可當她聽到穆楚問這句話的時候,才知道她和夫人被她給耍了。
什麼哪裡碰到就砍去哪裡,擺明了是想要讓她們吃囧。
不過環兒跟了藍夫人這麼長時間,也不是吃素的。
伸出手,指了指竹水後腰的部分。
“剛才她就站在這,一回身的功夫,就将茶壺撞倒,灑在我們家夫人的身上了!”
“你确實看清楚了?”
環兒毫不猶豫的點頭,一臉駐定。
穆楚摸了摸下巴,猶豫了片刻:“隻有你一個人看到嗎,還有沒有其他人證,這地方不能亂砍,本妃也得公正一些才行!”
其他人證……
環兒心中暗暗發緊,她哪裡敢讓别人看到,那竹水辦事極為小心,距離那茶壺還有些空隙,她是得了夫人的命令,故意這麼做的。
“沒有……”
她才說完這句話,就頓時心中一驚,看到夫人橫掃過來的眼神,她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
“沒有?你怎麼這麼肯定的?”
穆楚懷疑的視線落在了環兒身上,環兒心中發慌,這才說道:“奴婢……也不清楚,隻是猜測!”
“哦,猜測!”
穆楚将這兩個字,反反複複的在口中咀嚼了一遍,那停頓的功夫,已經讓不少有心眼的夫人們,猜到了真正的答案,這會兒衆人心中微微唏噓,卻也想不通,藍夫人為何要這般做,為難一個丫鬟,又能給他們藍府,帶來什麼好處。還會平白的惹來一身騷。
“那在場的個各位,有人看到嗎?”
衆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兒,哪裡有人看得到,不少人通通搖頭,片刻,穆楚才總結了一下:“你猜的倒是挺準确的嗎!”
環兒臉色慘白如紙,沒有絲毫皿色。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穆楚抿了抿唇角,眼底淩厲的光彩在環兒和藍夫人的面容上掃了掃。
她不否認,今日就是想,要給這兩人一個下馬威。
“什麼意思很明顯,藍夫人非要讓本妃将這事兒,說的清楚些嗎?”
藍夫人看着穆楚眼底那兇有成竹的色彩,拉住環兒的手,一雙眸子裡露出幾分溫潤來。
“我來說句公道話吧,這人已經道歉了,本夫人也不難為,王妃就放過這小丫鬟吧,也不過是一點兒小事兒!”
在有權人眼裡,她說小事兒,那就是屁大的一點兒小事。
她若是說大事,那即便是蚊子大的一丁點事情,都能變成要人命的大事。
這一番起落讓竹水早就虛脫了一番,已經不對自己的性命抱着任何希望了。
隻是她有些不理解,穆楚想要殺她,有的是法子,為何要這麼麻煩,剛才的意思,好像還是在幫她辯解。
就在竹水誠惶誠恐的時候,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穆楚讓人将竹水帶了下去,藍夫人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隻是,那雙細長妖媚的眸子裡,閃過一道霞光。
周圍一些夫人,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藍夫人退後了一步,一個個悻悻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順便觀看雜藝。
就在此時,太妃被兩個丫鬟扶着,身邊跟随着蕭紫韻,一身華美的從後院走了出來,衆人站起身,一番番恭賀之詞紛紛報來。
太妃臉上映着笑容,如今雖然已經五十來歲,但依舊面含榮光,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副春光煥發的模樣。
惹得在場不少人,滿面羨慕。
太妃剛一落座,就聽到門口有太監尖着嗓子傳喚的聲音:“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一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就連穆楚也是如此。
她剛一擡頭,就見到旁邊的月亮門内,蕭洛塵坐在輪椅上,白長風推着他向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她心口不由得松了松,面上露出幾分安心的色彩來。
另外一方,蕭清譽已經帶着許貴妃一同從正門走來,太後身邊還跟着一臉榮光的穆雪,她倒是聽說了,蕭景璃在邊關打了一場大勝仗,龍心大悅,連帶着她的地位,也在太後面前提升了。
雖然她不能再生育,可蕭景璃卻還可以納妾。
府中那麼多美貌的丫鬟,總有一兩個能生的,到時候有的是辦法給穆雪抱過來一兩個。
這個法子雖然殘忍了一點兒,更有很多高門大戶最喜歡去母留子,可對穆雪來說,那都是一點兒小事兒。
太後皇上駕到,在太妃這些年的宴會上,可謂是史無前例,畢竟這并不算是正經的壽辰。
身為主角的太妃連忙起身迎接,恭恭敬敬的将蕭清譽和太後奉為上賓,太後嘴角噙着笑,一雙眸子上下在穆楚身上打量了一番,目光透着一點兒嘲諷的色彩:“看來王妃在府上,待的還不錯!”
“承蒙太後挂念,穆楚能夠嫁給洛王殿下,全都是托了太後的洪福!”
一來一往之間,太後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來,眼底,一抹詭異的色彩輕輕滑過,細長的銀色護指,在手背上輕輕刮了刮,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