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聚義廳。
宋江奉張叔夜的命令,重上梁山,替朝廷收攏綠林豪傑已經有好幾年了,這些年來,張叔夜就好像忘了他一樣,從來沒給過他命令。
“也許,自己就這樣在梁山繼續做個山大王吧。”
他正在走神,公孫勝在一旁說道:“大頭領,你看我們是自立旗幟,還是扶宋滅金?”
公孫勝帶着龍虎山教的教衆投奔梁山,與宋江合夥,做了山上的二頭領。
自金兵入侵山東以來,宋江和公孫勝得心思就活絡起來,山河破碎,未必不能做一番火山王楊衮的霸業。當然,是《呼家将演義》中的楊衮,靠一方勢力被呼延贊說服投宋封王。
他們與吳用正在商議,突然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非常精明的小夥子,二十多歲,中等身材,虎背熊腰,走路如飛,步履生風,走到哪風刮到哪。
“石秀兄弟,你可回來了,可有什麼消息。”
石秀笑道:“抓了個舌頭,請哥哥審問。”
石秀最大的特點是出身市井,紮在人堆裡根本顯不出來,裝什麼像什麼,還常常以假亂真,弄得金兵辨不出真假。
石秀下山後,便打扮成商人向郓城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走進麥地裡,脫下商人服裝,換上金兵的号服,大搖大擺走上了大路。這時,從郓城方向來了兩匹快馬,快到石秀身邊時,石秀突然出手,甩出兩把飛刀,這兩個金兵便上了西天。石秀把金兵屍體拖進麥田,全身搜了一遍,發現這金兵是個傳令兵身上有一個蠟丸,還有令牌一枚。
他騎上馬到城門口,守門的簽軍問他幹什麼的,他頭都不回.把令牌一亮,惡狠狠地回了一句;“混蛋,我都混上女真人了,還不知道嗎?”說罷,一甲馬腹,馬匹像離弦的箭,飛進了城。
守門簽軍羨慕的說:“不知道是不是獻了媳婦兒給金大人,這般神氣,都混成女真人了。”
石秀來到城裡衙門的簽押房,看到簽押房裡隻有一個軍官,便闖了進去,在這軍官反應過來之前,将他打暈,又順勢将胖軍官捆了個結結實實,用毛巾塞住了他的嘴,裝進麻袋,橫放在馬上。
石秀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大搖大擺的牽着馬出了院子,打馬飛奔直沖城門。出城門時天已黑下來了,矮個子哨兵遠看還是這個傳令兵,沒産生懷疑,就開城門讓他出了城。
宋江從這個胖軍官口中得知,郓城沒什麼兵力守備,便道:“石三郎,我等奪了郓城可好?”
公孫勝道:“下山先奪個縣城,豎起扶宋滅金的大旗,倒是個穩妥辦法。”
衆人商議停當,宋江道:“三郎,你還需回郓城一趟,城中的雷都頭,是我的舊識,我等在梁山,多虧他通風報信。”
石秀心想,原來你在郓城中早有眼線,卻不講出來。但不動聲色的領命。
雷橫裡應外合,幫助梁山奪了郓城,豎起扶宋滅金的大旗不提。
宋金雙方在山東,分别占據了些主要城鎮,而四下的小城和郊野,就留給了保甲和地方豪強。
自打呼家軍進入山東,李成和孔彥舟等人,就結束了在山東的擄掠,沿着運河南下。
李成南下淮西攻城略地。雖然幾度幾度受挫,但他稱孤道寡的野心并無絲毫收斂。有人問李成:
“天下何時可定?”
李成吟哦詩句回答:
“憑君莫問封侯事,一将功成萬骨枯。”
他并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決心在白骨堆上成就其割據事業。
宋廷試圖以鎮撫使的官封籠絡李成,這當然不能使他餍足。他佯裝受命,以麻痹宋廷。
自金兵突然再攻汴梁,呼家軍無暇追擊他的時候,李成分兵三路:都統領胡選屯兵淮西路,進犯池州;副都統領“花衲襖”馬進率部渡江,攻占江州,又南下轉掠鄱陽湖以西州縣;李成本人則率軍接續渡江,以江州為基地,攻打鄱陽湖出口的湖口縣。李成軍一時之間占據江淮約十個州軍,“連兵數萬”,号稱三十萬,有“席卷東南之意”,一時對宋朝構成了重大威脅。
宋廷為此特命張俊為江、淮招讨使。張俊頗有怯意,說了一番李成兵衆勢盛的話,宋高宗說:
“今日諸将獨汝未嘗立功。”
張俊最後不得不“恐悚承命”。但經他請求,宋廷将神武前軍、陳思恭的神武後軍、嶽家軍等都撥歸他指揮。
嶽飛退守江陰軍後,為安全起見,将軍隊家屬送回宜興縣。
在得知金兵又攻汴梁的消息後,嶽飛上書江南的中書汪伯彥,認為這是“救援汴梁,立功朝廷,在皇帝面前戴罪立功”的好時機。嶽飛一直沒正式承認新帝趙構,但對江南的中書省禮敬有加,沒有撕破臉,而趙構也沒有力量來對付他這樣的地方實力派,就這樣含混着把名分問題拖了下來。
嶽飛接到赴江東路饒州集結的命令,心中打定主意,有機會就向北偵查,看能否參加汴梁戰事。
他将軍隊眷屬自宜興縣攜往徽州安置,并且命令湯懷負責留守。宋軍以步兵為主,機動性本來就差。每次移屯,又須扶老攜幼,拖妻帶子,使“兵貴神速”成為空話。上次援楚州和此回救江州,都可作為贻誤戰機的例證,這是宋代募兵制下特有的弊病。
七月十四日,嶽家軍方至徽州祁門。由于擺脫了家屬的累贅,方得以加快行軍速度。但當嶽家軍趕到饒州州治鄱陽縣時,張俊的大軍已經啟程了。江州既被攻陷,眼前最緊迫的任務,自然是救援江南西路的首府洪州。饒州和洪州之間阻隔着煙波浩渺的鄱陽湖,張俊的五萬大軍,至少有一部分是穿湖而行的。
張俊軍到達洪州後,馬進軍也連營于章水西岸的西山,屢次下戰書挑戰。張俊畏懼敵人,整月不敢出戰。李成部将邵友又分兵攻陷了筠州和臨江軍。
嶽飛至八月初到達洪州,才改變了消極防守的局面。張俊向他問計,嶽飛說:
“甚易也,賊貪而不慮後,若以騎兵三千,自上流生米渡出其不意,破之必矣。飛雖不才,願為先鋒以行。”
七日,嶽飛身披重铠,率先躍馬涉水而渡,于是大軍依次過章水。雙方在著名的道觀玉隆觀一帶進行大會戰。嶽家軍首先突擊馬進軍的右翼,大敗敵人。馬進逃遁,嶽飛搶先追逐。沿途有座小土橋,當嶽飛率數十騎突過此橋後,便突然崩坍。馬進乘機揮兵反撲,嶽飛一箭,射死敵方的先鋒将,指揮幾十名騎士奮勇死戰。張俊急忙派人修複土橋,大軍繼進,馬進軍無力再戰,就逃回筠州。
張俊大軍追到筠州,馬進集結兵力,企圖出城反攻,其軍陣橫亘十五宋裡。嶽飛和陳思恭兩部奉命分頭進擊。嶽飛用紅羅作旗幟,刺繡了白色的“嶽”字,親率二百名馬軍誘敵。馬進見嶽飛兵少,認為不足畏懼,便輕率地揮軍搏鬥,遭到宋軍事先部署的伏兵的襲擊。嶽飛和陳思恭兩部與敵人戰鬥數合後,張俊引兵增援,楊沂中又領兵渡過筠河,從西山上沖殺下來,夾攻敵軍。馬進軍大敗,光是投降和被俘者即達八千人。戰後,張俊害怕降兵反複,命令陳思恭将他們全部坑殺。
馬進率殘兵敗将向北逃竄,以尋求李成的救援。嶽飛連夜率領将士銜枚急行軍,趕到馬進之前,在朱家山埋伏。待馬進殘部逃到此地,伏兵齊發,一鼓作氣舉行了殲滅戰,斬敵将趙萬。馬進隻剩下十餘騎,倉皇逃命。
李成不甘心失敗,留馬進守江州,親自提兵反撲。他命令部将商元在洪州奉新縣樓子莊的草山依險設伏。張俊大軍由小路沖上山頂,殺敗伏兵,奪取險隘,徹底粉碎敵人的反擊。此戰使張俊得到了“張鐵山”的外号,其實,這主要得力于嶽飛等部的奮戰。
樓子莊戰鬥結束後,李成的猛将銳卒損折太多,再無還手之力。張俊和嶽飛分兵兩路,張俊往東北方向收複江州,嶽飛往西北方向追擊李成。李成逃到洪州武甯縣(今江西武甯縣),适逢修水暴漲,殘兵敗将們還來不及渡河,嶽家軍已如神兵天降,匪徒們四散奔命,潰不成軍。武甯縣百姓因此免遭荼毒。
李成不敢再在江南稍作停留,慌忙由獨木渡退到淮西路的蕲州。嶽飛率軍從武甯縣東進,到江州與張俊會師。到八月末,江南已無李成匪軍的蹤影了。
張俊大軍因軍糧匮乏,在江州耽擱四十多日,方得以渡過大江,繼續讨伐李成。李成在淮西憑借都統領胡選的軍隊,号稱十餘萬,企圖負隅頑抗。宋軍直抵蕲州黃梅縣。李成匪徒在石幢坡占守山險,投木石阻擊宋軍。
最後,張俊大軍實行強攻,大敗敵人,并追殺馬進、孫建等頭目。李成勢窮力盡,隻好逃奔僞齊。張俊大軍乘勝收複被李成匪軍所占的淮西各州縣,招撫其餘部趙端,并在舒州太湖縣捕獲李成的謀士李雱。
自此以後,李成不得不收斂自己割據稱雄的野心,找機會投靠金國人了。
嶽飛在剿滅李成的這些月,北方戰事又起了重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