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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又是,雨傾了城

朝天阙 侯之青銅 2849 2024-01-31 01:13

  問題:如果兩個成年人在探讨一個關于美人魚和王子的話題時,一點都不覺得幼稚和肉麻,請問為什麼?

  答案:很明顯,這是戀愛中的一對男女。

  以上答案,對任何戀愛中的人都有效,蘇楚瀾和章迪也不能幸免。

  南都是座沿江的南方城市,有着皎人的月光和最溫柔的夜,最要命的,他們還擁有一片靜谧而撩人的湖水。

  當兩片細緻而滾燙的嘴唇搜尋着吻上他,并一口含-咬住他上唇的時候,蘇楚瀾心裡隻閃過兩個字:

  完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他一把把她摟緊,用兇口壓住她的身體,緊緊的,一直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似的。

  這一刻,對于感情,對于身體,他忽然變得異常的渴望。

  難道是老天要賜他一次臨行前的瘋狂嗎?他沒再多想,伸手從章迪衣服撩起的下擺摸索了進去......

  清晨的光線,帶着隔夜的溫意,把兩具因為膠着而慵懶的身體晾在他房間的床上。

  關于昨夜,蘇楚瀾的印象裡隻有一次次地侵入,一次次地抽離,他們發了瘋的互相探索對方的身體,直到在任何部位留下自己的痕迹。

  ......

  他醒來,身體間似乎還留着昨晚的宿醉。

  章迪睡得像個嬰兒般沉靜,她的一縷長發依然還散落在他的臉上,他細嗅着她身體的香味,依戀而不舍。

  轉頭看着天花闆發了會呆,想到新的一天,許多事在等待着一個男人的兌現,他便再無了困意。

  他吻過她起身,離開她白皙而細膩的身體,隻在她的柔暖身側留下個溫馨的空位。

  天色有些灰,快要下雨的前兆。

  他披了件襯衫站在落地窗前給徐謙打電話:

  “徐謙,你在靈谷書院嗎?”

  “在。”徐謙的聲音好像任何時候都那麼清醒。

  “有事找你。”

  “好,我等你過來”

  挂完電話,他給章迪留了張紙條,轉身便出了門。

  紙條上寫着:

  黃昏時,請在湖畔等我。

  ......

  車行在國父山的山間,他的心态比起第一次來時要平和與沉穩許多。

  許多事在頭腦裡來回糾纏隻是因為缺少一個決定,一旦決定了,它的對錯與否,其實并不那麼重要。

  徐謙正站在二樓的陽台等他,看見他來便遠遠地擺了擺手。

  房間裡依然燃着線香,他已為他燒好了第一爐泡茶的水。

  ......

  蘇楚瀾端起杯子。

  “今天來,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徐謙微笑着。

  “你說吧。”

  “如何進入冥空的世界?”

  冥空這個詞,曾是歐曼雲跟他提起過的,他很明白是指穿越到異世界。

  徐謙放下茶水,他并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認真地問他:

  “你考慮清楚了?”

  “考慮清楚了。”蘇楚瀾點頭。

  “如果在那邊出了問題,你可不一定回得來了。”徐謙再一次提醒他。

  蘇楚瀾平靜地點頭說道:

  “如果身死在唐朝,我便回不來了。關于這一點,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此事雖然艱難,但終歸要有人去做。賒刀人是你我的大患,也是這個社會的大患,如不除之,你我寝食難安。”

  徐謙撫其手背,空歎了一口氣說道:

  “可惜我沒有像你這樣冥空的能力,要不我就随你一起去了,除之而後快,也是一件足以欣慰的事啊。”

  蘇楚瀾一笑:

  “待我回來,在你這住上兩天,我們好好聊聊。”

  徐謙笑着應允。

  蘇楚瀾這才說:

  “好,時間不多了,你給我說說進入冥空的事吧。”

  徐謙點頭,正色說道:

  “冥空一詞,起源于古印度北部的修行者之中,最早的意思是指通過冥想進入無我的境界。後逐漸被佛教吸納作為佛教修行的法門。”

  “那豈不是跟瑜伽很相近?”蘇楚瀾經不住問道。

  徐謙搖搖頭:

  “瑜伽講究的是身心合一,身随心意,自然乃成。而冥空則是更高的境界,講求的是心入冥界,無身而具,心自空靈。通俗講,就是不受身體的約束,心可以穿越任何時空。”

  蘇楚瀾咂舌道:

  “這麼高深的境界,那得需要多高的修為啊?”

  徐謙一笑:

  “你别忘了,你是青紋伺迦啊。”

  蘇楚瀾一愣,還是疑惑不解:

  “青紋伺迦又怎麼啦?”

  “你别忘了我們身上的紋符,它皆是釋迦牟尼佛座下衆弟子的化身,已是加持了百年的修為。”

  “就算這樣,我還是肉身凡胎啊。”蘇楚瀾說道。

  “所以才說,用冥空之術幫助我們脫去這肉身凡胎,這樣你的思想意識才可以穿越時空,依附于千年前的古人身上啊。”

  蘇楚瀾這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可是我現在一時半會怎麼練就冥空之術呢?”

  徐謙思忖一會,啟發他道:

  “你想想,你之前幾次穿越是怎麼成功的?”

  “通過水啊。”他答道。

  “怎麼樣的過程呢?”

  “把頭沒入水中,集中精神,過一會就自然穿越過去了。”

  “那就是了!”徐謙拍掌叫道:

  “你想想看,你一旦頭沒入水中,關閉掉呼吸,漸漸地腦部因為缺氧而停滞思維,逐漸放空,這不就跟冥空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加之你青紋的功力,你自然就可以穿越了。”

  “原來是這樣。”蘇楚瀾豁然開悟般地喃喃道。

  ......

  與徐謙喝了一早上的茶,蘇楚瀾離開之時,已近午晌。

  知道徐謙在樓上目送着自己,但他沒有回頭,一頭紮進車裡駛離了靈谷書院。

  天空開始堆積雲層,眼看着一場大雨就要來了。

  車還在路上的時候,蘇楚瀾打了一個電話給公司的董事長,作為公司的元老,他想還是有必要跟他告别一下。

  電話響半天才通,那頭一陣人聲嘈雜,想是一場觥籌交錯的酒宴剛剛開始。

  蘇楚瀾簡單地說了他要辭職的事,電話那頭喧嚣得什麼都聽不清楚,他隻聽到那頭最後吼了一句:“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他便毅然挂了電話。

  他到公司收拾東西,抱着一個大紙箱出門。

  門口一幫曾經的同事不解地看着他,其中更有一個看似不舍,眼眶紅紅的女孩,她叫小包,是他曾帶過的新人。

  他走過去,一副語重心長:

  “先學會把人做好,再做事不遲,别學王總。”

  說話間,那王總正在人群以外眼神複雜地看着他。

  蘇楚瀾走到門口,大雨如注,他本還準備回頭露個笑臉道聲再見,想想算了,一頭便紮進了傾城的雨裡......

  (作者注:最後一部分的文字,用于祭奠以前的某些人和事,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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