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四爺與十三以及崔大崔二一同騎着馬先到阿爾哈圖的府邸與他彙合,然後他們再僑扮成普通商人出發。三個大男人坐在一架寬敞的大馬車内,俱都一臉沉默。崔大和崔二穿着家丁的模樣跟着馬車後面。
當這一輛馬車從提督府出來,一旁茶樓上坐着幾個人便盯着,隻看到他們的馬車消失在人流中,才默默離開了。他們俱都是一身黑袍的年輕男子,一出茶樓,便帶着鬥笠,騎着馬迅速離開,隻是有兩個人是跟着四爺他們所乘坐的那輛馬車的。
另外幾個人則騎着馬飛奔向相反的方向,他們一路橫行,肆意地揮鞭驅趕路上的行人,一旁的商販有幾個都被他們的馬蹄掀翻了貨物。
黑衣人策馬來到了揚州知州後門,翻身下馬,然後扣門三下,對着裡面又說了一具話,那扇門才悄悄打開了。
四個黑衣人魚貫而入,他們對開門的那個老頭說了幾句後,便一路往裡面去了。
知州蘇大人正摟着自己的七姨娘正在她屋子裡聽曲,見有人打攪,便面露不悅,當一聽禀告的小厮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後,臉上不耐煩的神色立刻便不見了!
“走!”蘇大人一拍懷中美人的屁股,立刻站起來,随着小厮走了。
他來到自己的書房,幾個黑衣人早就站在那裡,他們見蘇大人來了,雙手往前握在一起,嚴肅地說:“蘇大人,有人盯上了那裡的東西了。蘇大人趕緊想點辦法拖延住他們。我等以及飛鴿傳書報于主上知道了。”
蘇大人目光一疑,拖脫道:“那個位置那麼隐秘,他們怎麼可能找得到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主上怎麼說?”
黑衣人道:“必要是就要放棄。蘇大人萬一暴露,你該知道怎麼說?事先準備的那件衣服放到那邊。”
蘇大人目光一縮,隻好道:“下官配合你們行動就是。你們說怎麼辦好?”
黑衣人滿意地剃了蘇大人,說道:“将他們引開,隻要蘇大人能用人在那山裡頭幹點什麼,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比如在裡面挖掘古墓等。那些死在山溝裡的人全部都是在古墓中喪生的。”
蘇大人思忖了片刻,拱手道:“好,就這樣辦,好在咱們的人還在另外一個地方貓着,現在就去吧。蘇某人跟你一起去。”
頃刻間,蘇大人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在府裡調來了一匹馬匹,蘇大人走在馬車裡,幾個黑衣人護在馬車四周,迅速從後面離開了,直往出城的方向而去。
再說四爺,一行人坐着馬車沒怎麼說話。
“這山連綿起伏,想要在裡面尋人,實在不是易事。四貝勒爺可要做好長期準備的打算。”阿爾哈圖道。
“這就要看看運氣了。有時候看起來很難的事情,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端倪。”四爺道。
“四哥的運氣一向不錯,這件事牽動了皇阿瑪的籌糧大事,有人敢頂風作案,實在太不将朝廷放在眼裡了。”十三顯得很激越,他預感到這或許是一場非常震驚的大事,而自己現在正參與其間。
“到了哪裡?入山了?”四爺聽着外面馬車轱辘聲,明顯比在城裡要響聲大,而且也開始呈現不規則的颠簸,顯然是入山了。
“如果我們一時找不到,然道是要在山裡過夜?過夜的東西可有準備?”十三說道。
“都準備好了,随着我的精銳護衛前兩日就進來了。”阿爾哈圖道。
“好,但願我們的運氣能好一些。”四爺露出一點笑意道。
繁華的揚州城仍舊是江南一帶最繁華的都市,誰也不知道在後山裡兩隊人馬往山裡挺進。
四爺一行人在太陽落山前達到了那日打撈死屍的位置,四爺一下馬車,看到烏壓壓的铠甲,寶藍色的織錦鑲嵌在铠甲的各處間隙中,是鑲藍旗的人。
阿爾哈圖一下車,這些人立刻停直了脊柱,無聲的對阿爾哈圖表達了敬意。
“就地紮營。生火造飯。”他對着這些軍人說道。
這些軍人默默無聲地執行着他的指令,哪怕阿爾哈圖就是讓他們去死了,他們眼睛都不帶眨眨的。
四爺和十三,自己崔大崔二,走到一處山脊上上瞭望遠處的山巒。
黑黝黝的密林中時不時傳來一陣布谷鳥或者其他動物的叫聲,沒有了人類的參與,這裡寂靜得略略有些滲人。誰也不知道,在這寂靜的大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在這山溝裡出現那麼多屍體。
那些屍體已經被阿而哈圖秘密運走了,特意用了冰塊鎮着。不過他們身上的衣物等物件被扒了一些下來,以便狗狗聞聞。
“這山想不到夜晚這麼漂亮,白天可看不出什麼特别。”十三站在四爺身後道。
“白天有雜物障目,晚上隻剩下山巒的倫廓,自然可以看見事務本身的形态!”四爺道,“我回去查看了這些山的資料,這個溝叫做捧月溝。你們看,現在月亮正好升到中間了。兩邊的山巒像兩個臂膀将月亮捧起。這在風水上是一處絕好的墓葬好地。卻不料什麼人将這些死人丢在這裡,破壞了月之精華的彙集。”
“四哥,你還懂風水!”十三道。
“略知一二罷了。”四爺說道。
待飯做好了,四爺與十三,阿爾哈圖一塊與将士們吃飯,一點皇子的架子都沒有,頗受好感。
四爺看了看這些将士們,他們的身上有着一種天然的肅殺的氣質,那是日積月累的在刀口上趟生活而漸漸形成的。
晚膳用罷,各人開始收拾自己的行裝,準備就地露營。
四爺和十三爺的帳篷自然由崔大崔二搭的,蘇培盛不在,他們倆就兼任了伺候兩位爺的活!
夜晚,山風呼嘯而過,時不時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音。
四爺靜靜地躺在自己的帳篷裡,突然想起了遠在京都的蘭琴。他有跟她寫信,但是并不頻繁,也沒有将這裡的情形告訴她,怕她擔心!可是,蘭琴居然沒給自己回信,這讓四爺有了某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