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快到了近前,趙五收了刀退到一邊說道:“怎麼回事?”
趙五急忙解釋道:“白姑姑,您來得正好,這小子……是他的兄長,正巧讓我請君入甕給堵上了。”
秦悠然看着趙五得意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這個傻家夥,居然把堂堂四殿下說成“鼈”了,以後有你好看!
白姑姑慢步走近,仔細打量着雲樾,雲樾微眯了眼睛看着她,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白姑姑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雲樾還沒有開口,趙五急忙說道:“白姑姑,他們倆是外地人,出事辦事兒,背着家裡人不知道偷偷入京來玩,這不是被我給……”
他笑嘻嘻的,後面的話沒有再說。
白姑姑沒有表态,趙五搓着手說道:“姑姑,您看我……”
他還沒有說完,白姑姑一個淩厲的眼風掃過去,打斷了他後面的話,冷聲說道:“急什麼?還能少得了你的好處?”
她說着,沖着身後的一擺手,“來人,把他們倆給我壓到東院去!回頭我再好好審問。”
“是。”後面上來兩個打手,過來就要拉扯雲樾和秦悠然。
秦悠然立即說道:“我們自己走!”
她生怕身邊這位爺再按捺不住,直接翻臉動了手,那自己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打手樂得省事,帶着他們兩個人去了東院,一踏進院子,秦悠然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裡的布置安排似乎有某種規律,一切都太規矩了,不像是人住的,都太刻意。
她低聲說道:“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
雲樾點了點頭,回答道:“這院子裡有機關。”
話音剛落,兩個打手說道:“磨蹭什麼?快點兒!”
把兩人送到屋内,兩個打手就往外走,甚至連門都沒有關,更别說看守了。
秦悠然不禁有些咋舌,尼瑪……這麼自信?
直到兩個打手出去,房間院子裡沒有一個人,秦悠然仍舊沒有大意,誰知道暗中有沒有耳目?
她依舊低聲問道:“你說,這院子裡有機關?”
雲樾的目光一掠,“不錯,除非我們不走這屋子,否則一出門,機關就會啟動。”
“試試?”秦悠然眨着眼睛問道。
雲樾有一瞬間的猶豫,他并不是怕機關太厲害或者什麼,而是不想讓秦悠然冒險,思慮了一下說道:“最好不要,如果你有什麼計劃的話。”
秦悠然看着空蕩蕩的院子,托着下巴說道:“可是……我們這麼幹坐着,不符合常理呀,一般人都是想逃嗎?”
雲樾回答道:“可如果你一試探,機關啟動,到時候是躲還是不躲,如果不躲就是等死,如果躲了,那……”
秦悠然立時點頭,“對,你說得對,如果躲了,那我們之前的僞裝也就白費了,這些家夥,心思還真是鬼。”
雲樾掃了一眼裡面,發現裡屋間有梳妝台,還有鏡子,他忍不住起身往裡走,他想看看,剛才秦悠然在自己的臉上都做了什麼,讓白姑姑和他面對面都沒有認出他來。
他伸手拿起鏡子,不禁微微抽了一口氣,裡面的人皮膚是小麥色,眉毛濃黑,略長,鼻梁上還有幾顆斑點,鼻尖處有一點小小的痣,下巴上多了一點胡須。
雖然隻是這麼幾處改變,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他不禁在心裡暗暗稀奇,沒有想到,秦悠然還會這個。
“怎麼樣,還滿意嗎?”秦悠然笑着問道。
雲樾放下鏡子,正想她是從哪裡學的這些,忽然,聽到隔壁院子裡有說笑聲。
與此同時,秦悠然也聽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雲樾低頭不知道想了什麼,他示意秦悠然跟着他又回了裡屋。
秦悠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疑惑的跟在他的身後,雲樾進了屋,一直向着床的方向走過去。
床?秦悠然一怔,腳步也放慢了一些。
雲樾走到床邊,掀袍子上了床,伸手去抱上面的被子。
秦悠然慢慢吞了一口唾沫,他想……幹什麼?
正在這時,雲樾在床上轉回身看着她,對她招了招手。
“……”秦悠然。
“快。”雲樾見她不動,壓低聲音,用手指了指牆。
秦悠然看着他的神色,忽然間覺得自己是想多了,忍不住臉上一燙,剛走到床邊,聽到“嗒”一聲微響,很輕微,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她心頭一跳,仔細一看,雲樾的手摸到了被子下面的床闆,不知道那裡有什麼,他動了一下,随後牆上出現了兩個小小的孔。
正巧,可以看到隔壁院子裡的房間内。
秦悠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機關的,而且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
但這些都不是時候,小孔另一側房間裡的談話聲,已經飄了過來。
有人輕笑了一聲,那聲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嗓子的公鴨,特别難聽。
“哈哈……真是沒有想到,這裡竟然被你經營成這個樣子,算你有本事。”
秦悠然湊上前,小心的往對面看過去,說話的是個大約五十來歲的胖男人,他的頭發灰白,梳得整齊,用玉冠扣住,臉上肉細嫩白潤,正低頭喝茶,疊出雙下巴,光潔的下巴上沒有胡子。
他的手指肥短,戴着兩個寶石戒指,閃着幽冷的光,他身上的深藍色錦袍微微提起衣擺來,露出下面腳上的一雙黑色緞面靴子。
一看到這雙靴子,秦悠然再次把目光對準胖男人松軟的肉和光潔的下巴,她幾乎立即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男人是個……太監。
白姑姑坐在他的對面,滿臉是笑,但那笑意都卡在笑紋裡,“瞧您說的,這還不都是您的栽培。”
老太監慢悠悠滋兒了一口茶,這才說道:“難為你有良心,還記得當初剛入宮的時候,一見着你,咱家就覺得你是個有出息的,果不其然啊。”
白姑姑笑意不減,“哪裡就出息了,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給主子做事而已。”老太監放下茶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說道:“咱家還像以前一樣,叫你小山子吧,今天咱家的來意,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