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皇子一來,飯桌上的氣氛立時活躍了不少,對秦悠然各種贊美,話說起來個沒完,還不時的給秦悠然夾菜。
但是雲樾注意到,其它的菜秦悠然吃了不少,但唯獨那道湯,雖然盛在了碗裡,但她一口沒動。
這個發現讓他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一頓飯有了十四皇子的加入,總算是歡歡喜喜的吃完,離了席他問道:“四哥,師父,不如我請你們去喝茶怎麼樣?”
秦悠然糾正了幾次,但十四皇子都不肯改口,也就随他去了,約好這個稱呼隻能私下裡叫,在其它的場合還是要避免的。
十四皇子爽快的答應了,見他這麼爽快,秦悠然倒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了。
“不了,”雲樾說道:“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自己去玩。”
十四皇子一聽說有重要的事情,神神秘秘的湊過來問道:“什麼重要的事情?”
雲樾推開他的頭說道:“很重要,你還是不要問那麼多,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十四皇子看着胡鬧,但也是個聰明的,一聽這話就知道是與朝政有關的事,笑嘻嘻的也不再多問。
他思索了一下說道:“那好吧,既然你們有重要的事情,我也幫不上忙,就改天再約喝茶,”他轉頭對秦悠然說道:“師父,咱們可說好了。這拜師茶是要喝的,這樣也才能表達出我的誠意不是?”
他說罷,也不等秦悠然表态,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你們忙,我去不務正業了。回見。”
秦悠然哭笑不得,雲樾也有些無奈,囑咐道:“你去哪兒?沒事兒早點回。”
“知道了。”十四皇子頭也沒回,伸手擺了擺,慢步走了。
雲樾微微笑道:“他就是這個樣子,和孩子一樣,你别在意。”
秦悠然搖了搖頭,“沒事,十四皇子這性子倒也是難得,我挺喜歡。王爺,我手邊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你那邊呢?”
雲樾看了一眼手邊的文件,說道:“也就這些了,大概也就一下時辰左右。”
“好,那我們就繼續吧,早做完早收工。”秦悠然說罷,低頭忙着自己的事情,沒有再說别的。
雲樾抿了一下嘴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但又覺得得說點什麼才能把剛才的事情沖淡。
但是看秦悠然的态度,似乎沒有說的意思,他心裡的這口氣又慢慢聚集上來,堵在喉嚨裡,十分難受。
過了一個多時辰,手上的事情差不多了,外面有人來報,說是吏部侍郎吳大人到了。
“哦?”雲樾微怔了一下,和秦悠然對視一眼,“還真是早。”
秦悠然微微笑了笑,“這個時辰就到了,這位吳大人還真是會讨巧得很,王爺準備現在見嗎?”
雲樾轉頭對報信的人說道:“把吳大人請到拜月亭,好生招待。”
“是。”
秦悠然看雲樾這個意思,是不想着現在見吳科了,想想也對,他這麼早來,一定是心急的,越急越要晾一晾他才行。
關于那個吳曉峰,他可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又素來與三皇子交好,光憑這一點,秦悠然對吳家父子就沒有什麼好感,何況那天見吳曉峰在茶樓的那個嚣張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兩人一直忙,不斷有人來報,那些資料上有關的人都陸續到了,雲樾一律讓請去了拜月亭,好生款待,但他就是沒有露面。
秦悠然想都不用想,那裡一定是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上各人是一肚子的算盤,心裡肯定都亂成一鍋粥了。
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亂,他們越亂,雲樾和秦悠然就更占主動,更能把握住事情的全局。
天色将暗,所有的事情都處理清楚,雲樾換了套衣服,秦悠然在院中等他,聽到腳步聲回頭一望,不由得心生贊歎。
雖然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頭在九皇子的身上,但是雲樾也不差,他和九皇子完全是兩種類型,九皇子像天邊皎皎的明月,雲樾則像巍巍的青山,一個人是優雅之美,一個是大氣之剛。
秦悠然微笑着點頭說道:“王爺果然風采超卓,難怪……”
難怪什麼,她本來想打趣,想到錦荷和雨蓉今天的态度和反應,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雲樾聽到她贊賞自己也很開心,可同樣的,後面的……又讓他心裡的刺微疼了一下。
兩人心照不宣,沒有再說什麼,一起往拜月亭走。
拜月亭很大,比一般的小觀賞亭要大上三四倍,地勢也高,在假山的半山腰上,此時燈火輝煌,影影綽綽映着那些人影,還有說話聲。
秦悠然和雲樾走過來,完全在暗影裡,他們根本沒有發現。
隻聽有人說道:“諸位大人,我可是聽說了,這一斛春現在可是千金難得,今天王爺請我們,可真是我們的榮幸啊。”
話音剛落,立即有人附和道:“沒錯,的确如此,王爺待我們不薄啊。”
秦悠然在暗中冷笑,雲樾看了看她,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這種話聽起來最沒有營養,但卻是他們說的最多的一種。”
秦悠然深以為然,所謂官場,她沒有經曆過,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種事兒早見怪不怪了。
“估計稍後就該旁敲側擊的試探有沒有人知道王爺的去向了。”秦悠然說道。
果然,她剛說完不久,就聽到上面有人說道:“我等深感此榮幸,實在不知如何報答王爺,隻是不知道王爺去往何處了,我等在此幹坐也不是個法子,不知道該為王爺做些什麼。”
秦悠然和雲樾相視一笑,還真是有意思,這些人說話迂回的得有十八道彎,繞來繞去像是在走迷宮一樣。
有人接話說道:“正是。話說起來,吳大人,您來得最早,可知王爺去哪裡了?”
吳科幹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不知道。我來沒有多久,孫大人就來了嘛。其實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其實吳科心裡也有些郁悶,本來以為雲樾隻請了他一個人,沒有想到,接二連三的竟然來了這麼多,他預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