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兒自告奮勇來幹活,其它的丫環可不敢讓她幫忙。
現在她還算是府裡的客人,先不說哪裡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單憑她是樂巧的妹妹,其它的小丫環就不敢。
其中有個丫環淺笑說道:“小妹妹,你先别急,養身子可是大事,咱們大小姐說了,要好好照顧你們,讓你們母女休養,等身子好了,就會有其它的安排。”
“是呀,”立即有人附和道:“你先别急着幹活了,這點小活交給我們就行。”
“就是,快回去休息吧。”
袁飛兒聽了這些話,面對衆人的目光,她的眼睛竟然紅了,抿了一下嘴唇,無比委屈的說道:“諸位姐姐,這是嫌棄我嗎?”
其它的丫環一聽,急忙擺手說道:“怎麼會……我們怎麼可能是嫌棄你,你是樂巧姐姐的妹妹,又是大小姐親自吩咐過的,我們照顧你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你?”
“可是我已經好了,”袁飛兒嘟了一下嘴,往裡看了一眼說道:“不然,我自己進去和大小姐說。”
丫環們見她态度堅決,讓不讓她幹活的事兒别人也做不了主,互相看了一眼,有人進去禀報。秦悠然正在和白茹說道,聽到門口的低低說話聲,白茹正想去看怎麼回事,這時進來一個丫環說道:“大小姐,袁飛兒來了,非要進來幹活,幫着打掃,奴婢們想勸她好好休息,她說身子沒事了,要進
來面見大小姐。”
秦悠然放下手裡的東西,目光往外面一掠,沉默了一下說道:“好,讓她進來吧。”
那丫環起身退出去叫袁飛兒,白茹低聲說道:“小姐,若是同意了讓她幹活,那……”
秦悠然微微點頭,收回目光說道:“我知道,意義就不一樣了,先讓她進來,看看她怎麼說吧。”
“是。”話已經點透,白茹知道秦悠然也想到了後果,就不再多言。其實上白茹對這對母女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看着很弱勢,境遇也很可憐,但是有句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們母女在難中被樂巧所救,被大小姐好心收留,可她們
口口聲聲說有報恩之心,但是……
白茹沒有再往下想,袁飛兒已經走了進來。
她邁步走到屋子中間,對着秦悠然跪下,說道:“飛兒見過大小姐。”
秦悠然看着她施完了禮說道:“起來吧,站起來說話。”
袁飛兒道了謝站起來,垂首說道:“大小姐,承蒙大小姐仗義相助,飛兒的身子已經完全好了,母親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我想為大小姐做點什麼,還請大小姐允準。”
秦悠然微微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一轉說道:“你年紀還小,身子又單薄,還是再好好休養幾天再說吧,别說你們的身體現在不允許,就是休養好了,有樂巧在本小姐身邊,本小姐也得看她的面子。”
袁飛兒的臉紅了紅,擡頭說道:“大小姐,我真的已經好了,母親說我們不能吃白食,姐姐伺候大小姐那是姐姐做的事,我想出一份力。”白茹微微皺眉,說道:“飛兒姑娘,你是府裡的客人,好多人都看到你們母女進府,美人閣那邊後來也來了人找過,現在此事不說滿城皆知也算是差不多了,要是讓人知道大小姐讓你們做些丫環做的事
,那豈不是……讓人笑話嗎?秦府裡的丫環做事還是可以的,怎麼能讓客人動手。”
她的話說得不軟也不硬,讓卻袁飛兒的臉色更加難看,抿了抿唇說道:“這位姐姐的意思是說,我連想幹點活,做丫環活計的資格都沒有嗎?”
白茹一怔,心裡不禁泛起薄怒,她這是什麼意思?好像丫環多麼下賤,讓她屈尊了一樣。
白茹忍了忍,把那口氣壓下去,淡淡一笑,說道:“飛兒,身在袁府,無論是客還是仆,都要遵守秦府的規矩。想做丫環也是很複雜的,需要許多的手續,還要入奴籍。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袁飛兒用力咬了咬嘴唇,“這位姐姐,是我哪裡得罪了你,還是我姐姐得罪了你,讓你這麼針對我?”
白茹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升騰起來,要不是因為秦悠然在這裡,真想上去抽她的耳光了。
秦悠然冷眼瞧着,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白茹不要再說什麼,“飛兒,你何以以為她是針對你?”
袁飛兒說道:“反正我感覺是的,我想一定是因為我姐姐搶了她的風頭,她心裡不服,她壓不住我姐姐,就來打擊我。”
這叫什麼話?
别說白茹了,連秦悠然都覺得被嗆了一口,這不是真性情,秦悠然當然沒有糊塗到以為這是什麼說話直,這根本就是情商低,腦子缺根筋。
到了這個時空以後,上到皇帝,下到奴婢,個個都是說話帶三道彎的,秦悠然有時候都覺得繞得慌,像袁飛兒這樣說話直接,而且什麼都敢說的,還真是頭一份。
秦悠然微眯了眼睛,一旁的白茹氣得臉發紅,都快要氣哭的感覺,主仆二人還沒有說話,聽到門口有人說道:“飛兒!不準胡說八道!”
話音未落,人影一閃,樂巧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臉也有些紅,幾步到了秦悠然的面前,施了禮道:“奴婢見過小姐。向小姐請罪。”
秦悠然看着她,語氣淡淡道:“好端端的,請的什麼罪?”
樂巧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紅潤的嘴唇泛起青白色,她低頭保持着施禮的姿勢,說道:“回小姐,飛兒年紀小,不懂事,樂巧不敢求小姐不加以怪罪,隻希望,有什麼懲罰,樂巧能替她承擔。”
樂巧的話說完,飛兒扯了扯她的袖子說道:“姐,我不小了,也沒有不懂事。你怎麼這麼說我?”
秦悠然冷笑,一個眼風掃了掃,“她說的沒錯,她不小了,府裡比她年紀小的丫環不是有的是嗎?”她的聲音微涼,似笑非笑,樂巧聽到這樣的聲音看到這樣的神情,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