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爾典看見日本人給自己的回複中說,可以适當的放棄南滿,來換取立見尚文的解圍,一看到這個朱爾典很是詫異,這種退步的風格向來不是日本政府自己能夠做出來的。
不過既然日本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朱爾典也就不想在反問過去了,反正割讓的利益又不是他大英帝國的,是日本人自己的,現在自己隻要盡快的将這一次的調停給完成就行了。
在得到日本政府發過來電報的第一時間,朱爾典便又提出了重新開始調停的意向,說實話王賓在聽到調停再一次開始的時候,内心是有些不相信的。
這一次的調停開始隻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就是日本人接受了自己給出的部分條件,另一種就是日本人直接拒絕了。
不過最大的可能還是日本根本連自己的條件看都沒看,直接給拒絕掉了,以王賓自己的想法,日本人是壓根無法接受自己所開出的條件的,而且以日本人桀骜不馴的性格也是不會接受自己開出的條件。
王賓的府邸之類,在朱爾典等公使再一次的來到了客廳裡面之後,幾個人先是相互寒暄了一番,這幾個公使在中國都待了有不短的時間,對于一些禮儀也是掌握了個七七八八。
寒暄完畢之後,朱爾典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朝着王賓開口說道。
“總督閣下,您所昨天所提出的建議我發給了日本政府,就在今天早上,日本政府就回複了關于這些條件的看法。”
一聽到這話,王賓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和朱爾典說道。
“公使閣下,有些話就直接說吧,何必說了一半又不說。”對于日本政府的回答,雖然早就知道了無非是那麼兩種反應,但是早些知道還是好點。
“總督閣下,日本政府的回答是希望讓出南滿來換取立見尚文将軍的解圍,但是朝鮮方面,日本政府并不同意放棄。”
放棄南滿!王賓一聽到這個話就是滿臉的不敢相信,日本人竟然會放棄南滿的所有權益,這件事情在王賓聽起來充滿了不可思議。
但是也從側面看出了,日本政府救出立見尚文的決心,在聽到了日本政府所做出的讓步之後,王賓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自己的心中思量,這樣的條件自己是否能夠接受。
考慮了半天之後,王賓發現自己的還是無法放棄朝鮮的獨立權,隻要朝鮮還是獨立的,那麼日本在遠東對于自己的威脅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但是如果答應了這一次日本人的條件,朝鮮很快就會被日本人再一次的拿下,照着日本人現在對自己的仇恨。
以後自己逐鹿中原的時候,指不定會從朝鮮出兵給自己的大後方來上一次狠狠的一擊,因此王賓并不放心。
隻要朝鮮獨立,就有一個緩沖區,日後逐鹿中原後方基本上是不需要有什麼擔心的,一想到這些,雖然日本人答應了自己的部分條件,但是朝鮮的獨立卻必須要成為一個既定的事實。
随後王賓便開口說道:“公使閣下,對于日方否認朝鮮的獨立,本官依舊是這一句話,任何一個國家都應該讓人民來出來說話,我想貴國也是如此的,現在朝鮮的人民迫切的希望獨立。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去阻止?”
這句話簡單明了,就是讓朱爾典告訴日本政府南滿本官不會放棄,不僅如此朝鮮也必須要獨立,脫離日本人的控制。
朱爾典在聽了之後頓時也是有些頭大,這王賓怎麼就這麼執着于朝鮮的獨立,日本人都把南滿給你了,何必執着于朝鮮?
朱爾典并不明白王賓的執着來自何處,也不想知道王賓的執着是怎麼來,現在他隻有将王賓的決定再一次的告訴日本人。
随後這一次的調停也就不歡而散,在柔克義和朱爾典離開之後,璞科第卻是留了下來,王賓看到這一點之後,立馬問道。
“公使閣下,你怎麼留了下來?”
王賓很好奇,為什麼璞科第留了下來,沒有和朱爾典等人一起離開,難不成要有什麼話和自己說?
“總督大人,這一次日本人已經算的上是大出皿了,南滿對于他們來說不過在手上捂了一年,就要被讓出來,為什麼大人卻還要求朝鮮必須獨立?”
璞科第作為一個半路出家擔任外交官的經濟學家,實在是看不明白這其中彎彎道道,所以才會留了下來想問上一問。
“公使閣下,雖然這一次日本人的誠意很足,直接讓出了南滿但是對于讓出南滿,他們會有多少的不舍?”
王賓的意思很簡單,南滿到了日本人的手中不過一年的時間,尚還沒有産生足夠的利益,因此對于一個目前沒有産生大量利益的南滿,日本政府稍微的狠一下心,還是能夠放棄的。
“這個問題,自然是比較簡單的,南滿在他們的手中才一年的時間,還沒有完全開發出來。對于日本人來說暫時的放棄,不是不可能的。”
“那就對了,公使閣下,南滿日本人可以暫時放棄,但是朝鮮則不同,朝鮮算得上是日本在遠東的橋頭堡。
如果不把日本人給趕出朝鮮的話,那麼你我兩方在滿洲的一些利益于合作,日本人總是會透過朝鮮這個橋頭堡阻撓一下的。
與其這樣不如趁着現在,直接将日本人在遠東伸出來的手直接斬斷,豈不是更好一點。”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王賓的眼睛裡面閃過某種神色,如果朱爾典等人還在這裡的話,便會感到此刻的王賓身上有着一種陰謀的味道。
但是可惜了作為一個資深的經濟學家出身的璞科第,是完全感覺不到這種陰謀的氣息的,反而覺得王賓的話倒是有着不少的道理。
“沒想到總督閣下想的卻是如此的遠見,倒是我有些失慮了。”
“公使閣下實在是在誇獎本官了,現在我們隻需要等待日本人的反應就行了。”
王賓朝着璞科第略帶笑意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