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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危險的少年(2)

漢鼎 南海十四郎 3628 2024-01-31 01:14

  第160章危險的少年(2)

  兩人的兵器碰撞,發出非常僵硬的聲音,劉敦竟然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握着橫刀的手微微發抖。但見單薄少年的短槍,在空中畫了一條弧線,剛好撞在後面劉岱的橫刀上,劉岱的橫刀頓時被撞得傾斜到一邊,跟着整個身體也被帶動的向左邊急促的傾斜。劉岱微微一驚,急忙向左跳動了兩步,将自己的身體穩住。

  觀戰的人都暗自驚訝,劉敦雖然是弓箭手出身,但是右手的力量還是很強的,單薄少年這樣随便一槍,居然将劉敦震得手臂發麻,實在是出人意料之外。而且,劉岱是真正的刀盾手出身,這手腕上的力量,顯然要比劉敦更加強壯,結果單薄少年居然将他帶得向左邊跳起來,短槍中蘊含的力量可想而知。

  白欽翎向來冷漠呆滞的目光,變得非常的深邃。

  劉鼎再次揮揮手,劉鵬和劉孤等人也加入了戰團,八個人将單薄少年團團圍住。他們都接受過劉鼎的專門訓練,非常熟悉這種車輪戰的把戲,四個人上前一頓厮殺,另外四個則在後面調息,等前面四個退下來以後,後面四個馬上圍上,如此循環反複,如果對方不是超級高手的話,就是累也能将對方累死。然而,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單薄少年看起來并沒有疲憊的樣子,依然是生龍活虎,動作敏捷,甚至連眼神都是如此的淩厲。

  劉鵬等衆鬼雨都戰士看到單薄少年如此的骁勇,都有幾分分個高下的決心,他們狠狠的揮舞着橫刀,刀刀都往對方身上的要害招呼。劉鼎說要抓活的,那也得将對方先發打翻在地上再說。劉鵬的身軀最為高大,因此常常當頭就是一刀,看準了對方不敢和他的橫刀碰撞,直照着單薄少年的腦門砍下去。

  然而,單薄少年夷然不懼,前後沖突,左右沖撞,完全不擔心鬼雨都戰士的人多。鬼雨都戰士的合擊,對他似乎作用不大。轉眼間,劉鵬的兵器,居然被他狠狠的撞開,跟着劉鵬高大的身軀,竟然被對方狠狠的撞了一下,差點兒摔倒。地上非常的泥濘,戰鬥中随時都有飛濺起來的雨水,那單薄少年如同是浸油的泥鳅,滑不溜手,常常以不可思議的動作,從鬼雨都戰士的橫刀下輕易的脫出來。

  旁邊的鬼雨都戰士都暗自驚訝,又暗自佩服,這個單薄少年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功夫實在是匪夷所思,在這群人裡面,恐怕隻有劉鼎才能一對一的将他拿下。事實上,劉鼎的确也忍不住手癢,好久沒有遇到如此高水平的對手了。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單薄少年并沒有傷害鬼雨都戰士的意圖,看來還是給自己留了一點面子,剛好可以讓鬼雨都戰士吃吃苦頭,也免得他們有些驕傲的情緒。事實上,自從桐城大戰以後,部分的鬼雨都戰士已經開始翹尾巴了,走到哪裡都要顯得高人一等,額頭上和手臂上的圖案,成了他們吃霸王餐的最有力武器。

  眼看劉鵬等人都無法擒住對方,劉鼎再次揮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後示意蕭骞迪、屠雷、秦邁等人加入戰團。他們三個乃是鬼雨都戰士裡面最出色的三個人,要是單薄少年還能夠輕松自如應對的話,他自己真的要出手了。不過,三人加入戰團之後,單薄少年的壓力顯然增大,再也沒有那麼潇灑自如了。

  屠雷的虎頭墨麟刀非常威猛,揮舞起來虎虎生風,如果不小心被他砍中,絕對是死路一條。哪怕是被砍中短槍,短槍要麼被蕩飛,要麼被砍斷,絕對沒有别的選擇。所以,單薄少年很小心的不讓自己的短槍遇到屠雷的虎頭墨麟刀,這不免讓他的動作有些顧忌了,加上地上滑溜溜的泥濘,他的動作出現了多次的破綻。

  秦邁的斧頭,剛猛中夾雜着陰柔,同樣顯得非常的迅猛,斧斧都不離單薄少年的身邊。單薄少年對他的顧忌,還在屠雷之上,因為屠雷的虎頭墨麟刀,固然兇狠,卻是有迹可循,反而是秦邁的斧頭,有時候剛猛,有時候輕飄,一旦判斷錯誤,馬上就是亂刀分屍的局面。

  蕭骞迪的緬鐵彎刀卻十分的輕飄,專門走陰柔的路線,每一刀刺出,好像都沒有什麼聲音,但是動作卻極快。數次緬鐵彎刀和短槍相撞,都濺出耀眼的火光。在這裡面的三個人當中,蕭骞迪才是最難對付的,然而,單薄少年的短槍,卻屢屢能夠盯住蕭骞迪的緬鐵彎刀,不給他傷及自己的機會。

  白欽翎的眉頭皺的越來越厲害,再次想要舉起鐵臂弓,但是被劉鼎壓住了。

  “呔!”

  蓦然間,屠雷大喝一聲,虎頭墨麟刀一刀砍出,如同驚雷轟頂。單薄少年終于還是擋不住屠雷的全力一擊,短槍被撞飛,人也被狠狠的撞翻在地上,濺起大灘的泥水。蕭骞迪箭步上前,将緬鐵彎刀架在單薄少年的脖子上,單薄少年翻身想要跳起來,但是冰冷的刀刃壓着他的脖子,他隻好硬生生的将身體躺下去,眼睛卻冷冷的盯着蕭骞迪。

  屠雷和秦邁也跟着來到單薄少年的身邊,冷冷的盯着他,冰冷的刀鋒距離單薄少年的脖子還不到一尺的距離。單薄少年居然還不服氣,也不害怕身邊有四把武器虎視眈眈,漆黑的眼珠仿佛凝結了一樣,倔強的說道:“你們不講規矩!這麼多人打我一個,還車輪戰!”

  劉鼎走上去,示意蕭骞迪收回刀。

  蕭骞迪的緬鐵彎刀剛剛收回,單薄少年立刻敏捷的跳起來,立刻如同恢複了生命的豹子,充滿了懾人的力量。

  劉鼎仔細打量着這個單薄少年,覺得這少年好像不是本地人,好像還有些胡人的皿統,但是并不明顯。單薄少年的眼珠漆黑而明亮,帶着一股凜冽的戰鬥氣息,好像是随時都會吞噬獵物的野豹。他的眼神給人感覺,即使被利刃加身,也絕對不肯服輸。劉鼎緩緩的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單薄少年看了看劉鼎,很不服氣的說道:“袁思禮。”

  劉鼎說道:“你是淮西軍的人?”

  袁思禮不屑的說道:“你覺得我像淮西軍的人嗎?”

  秦邁喝道:“你身上穿的明明是淮西軍的軍服!”

  袁思禮冷笑着說道:“你身上穿的還是保信軍的軍服呢!”

  秦邁一愣,随即說道:“我穿的當然是保信軍的軍服!”

  袁思禮大概是覺得他的腦袋過于簡單,幹脆懶得說,高傲的将腦袋舉起來。

  蕭骞迪等人卻是明白,這袁思禮話中帶刺,諷刺劉鼎等人穿的是保信軍的服裝,但是卻和保信軍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聯系。事實上,除了名字和軍服之外,劉鼎帶領的舒州軍隊,還真的和廬州的保信軍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劉鼎和林度也從來沒有溝通過,舒州的一切事情,都是劉鼎在自把自為。這個單薄少年出言伶俐,絕不像是鄉下出來的小夥子,隻是他到底來自哪裡,大家都猜測不出來。

  劉鼎點點頭,慢慢的說道:“那你還要回去淮西軍?”

  袁思禮利索的說道:“不回去!”

  劉鼎期待的說道:“你準備去哪裡?”

  袁思禮目光熠熠的說道:“我想見識天下英雄,淮西軍不過如此,我隻有去宣武軍那裡看看了。”

  劉鼎熱誠的說道:“我看你的功夫的确不賴,要是從此埋沒,那也太可惜了,不如跟随我們舒州保信軍一起戰鬥吧!”

  袁思禮冷笑着說道:“隻怕你養不起我。”

  劉鼎大聲笑着說道:“你不妨開出條件來。”

  袁思禮硬邦邦的說道:“每個月五兩白銀,少一個子兒都免談。”

  劉鼎點頭說道:“好!就這樣說定了!”

  袁思禮看看劉鼎,似乎覺得自己開價有點低,馬上改口說道:“還有,我要離開的時候随時離開。”

  劉鼎點頭說道:“也行!”

  袁思禮凝視着劉鼎,好像故意刁難他似的,又說道:“給我一匹最好的馬。”

  劉鼎示意劉岱牽給他一匹馬,袁思禮卻指着狄火揚那匹棗紅色的戰馬說道:“我要那個!”

  狄火揚爽快的将馬缰遞給他。

  袁思禮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随即疾馳而去。

  衆人都暗自咋舌,這個袁思禮,顯然馬術非常的純熟,這批棗紅色的戰馬,受過狄火揚的調教以後,已經成為了狄火揚的禁脔,隻肯聽狄火揚一個人的命令,其他人如果騎上去,肯定要被它摔下來,好幾個人都已經被他摔過了。狄火揚如此爽脆的将戰馬交給袁思禮,就是要看他的好戲,可是沒想到,袁思禮随便一翻身,就将他的戰馬給騎走了,他心愛的坐騎居然連一聲嘶叫的反抗都沒有,他隻好站在那裡,滿嘴的苦澀。

  劉鼎拍着狄火揚的肩頭說道:“回到桐城,你再挑選一匹最好的。”

  狄火揚隻好說道:“沒問題!”

  眼神卻看着前面,期待坐騎将袁思禮摔下來,但是很可惜,雨幕蒙蒙,始終沒有看到袁思禮的蹤影。好久以後,袁思禮的身影才在迷蒙的雨水中出現,狄火揚心愛的棗紅色戰馬,居然溫順的好像是袁思禮溫順的丫頭。袁思禮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弓,随便的在馬背上玩弄着,那娴熟的控馬姿勢,簡直令劉鼎身邊每個人都眼睛發紅。

  劉鼎轉頭看着衆人,欣然說道:“這下,你們不用愁沒有馬術教練了。”

  衆鬼雨都戰士都高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這時候最需要的,正是高明的馬術教練。

  隻有白欽翎很不合适宜的盯着袁思禮,犀利的眼神似乎在重複着剛才的說話:“這是個危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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