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熊渠軍立(1
收到雷洛派人送來的報告,劉鼎高興的手舞足蹈,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卻要将深深的興奮壓在心底,免得自己再次樂極生悲,同時避免手下産生過分的樂觀情緒。但是,鷹揚軍水軍徹底的擊潰了鎮海軍水軍,絕對是個振奮人心的大好消息,對于提高部隊的士氣,有着莫大的作用。鷹揚軍徹底打通了長江通道,對于未來的發展,也有着莫大的助力。他第一時間将有關的喜訊傳達到所有的部隊,然後輕聲的吟唱起來:“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正在隔壁整理情報的李怡禾聽到了,好奇的走過來說道:“大人,你在唱什麼呢?”
劉鼎樂呵呵笑着說道:“你别管我,去忙你的。”
李怡禾隻好忙自己的去了,腦海裡卻在想,什麼叫做“解放區的天”?不過,他還真的沒有時間來尋根究底,他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除了整理來自三眼都的情報之外,他還要詳細的審查雷洛送來的報告,然後從裡面挑選有用的信息,提醒劉鼎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現在從各個方面送來的情報很多,劉鼎不可能一一詳細閱讀,必須有人将有價值的訊息挑出來,然後彙總交給劉鼎,他現在幹的就是這個。
此外,對于雷洛送來的嘉獎人員名單,李怡禾也要仔細的考察,看看有沒有濫竽充數的,又或者是有遺漏的,這種工作需要多方面的核實,絕不是一蹴而就的,慶功會往往會拖延一兩天的時間才召開,就是這個原因。任何一個指揮官,無論多麼的高明,多麼的能幹,多少都有些個人偏好,可能會導緻有些無功者意外獲獎,又或者是導緻某些有功夫故意被疏忽,這對于廣大的鷹揚軍士兵來說,是不公平的,是必須盡可能避免的。
鷹揚軍的戰鬥力之所以強大,很大的一條原因就是獎罰分明,每個士兵都知道隻有立功才能獲獎,也知道隻要自己立功了就必然可以獲得獎勵,這是一種理念,一種灌輸到每個人腦海中的理念,劉鼎對此十分的重視,絕對不允許作弊或者錯漏的情況發生。李怡禾核對過了以後,劉鼎還要親自的核對。結果,這一個晚上,兩人都沒有睡覺,在昏暗的燈光下,詳細的拟定了有關的嘉獎名單。
由于長江航道的打通,鷹揚軍需要發布一份公告,讓舒州的大小船隻,都可以自由的進出,這對于舒州的商人們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希望通過長江航道的船隻,并不止舒州一個地區的,江西、湖南、荊南甚至是益州,也有很多船隻要經過這裡,如何制定針對他們的政策,也是個系統的工程。原來鎮海軍水軍有相關的資料,但是李怡禾看了以後,卻發現根本不适合于鷹揚軍水軍,隻好自己另起爐竈。
“大人,你應該再找一個參謀了,我的确是忙不過來了。”李怡禾終于開口求饒了。
“好。你如果有合适的人選,就推薦給我吧。”劉鼎大方的說道。
第二天就是九月初五,是之前劉鼎表示要率軍正式離開鎮海的日子。這天一大早,鷹揚軍的官兵們就開始打包行囊,集結待命,各路船隻也開始聚集到石頭鎮的碼頭,準備将鷹揚軍的官兵全部接走。李天翔和楊璧鱗都率領部隊出發了,劉鼎卻還在都留在白竺園,默默地看着關于潤州,關于周寶的詳細資料。
“大人,有人來了。”李怡禾腳步輕輕的走進來,低聲的說道。
劉鼎擡頭一看,原來是薛朗和裴易靖都來了,穿的都是便服。
“劉大人……”薛朗滿臉的笑容,主動的握着劉鼎的手。
“薛大人,早啊。”劉鼎也滿臉的真誠,但是握手的時候卻明顯有些敷衍的味道。
“過幾天就是國公爺的大喜日子,劉大人乃是首席貴賓,怎麼能輕易離開呢?”薛朗朗聲說道。
“呵呵,實在是不巧啊,我要回老婆孩子了。薛大人專門來給我送行的嗎?”劉鼎若無其事的說道。
裴易靖悄悄的拉着劉鼎,低聲的說道:“走,我們到裡面去談。”
劉鼎點點頭,和裴易靖走進去,薛朗卻拉着李怡禾站在了外面。正如他們之前預料到的一樣,薛朗當然不肯讓鷹揚軍離開。如果鷹揚軍真的離開,恐怕劉鼎前腳剛走,後腳紅巾盜和周寶就殺到了。沒有了鷹揚軍的金陵城,就是個紙糊的金陵城。薛朗很後悔那天自己的弱智,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結果被劉鼎以退為進耍了一道,搞得整個金陵城的各個階層,都通過各種渠道向他施加壓力,連裴易靖都私底下覺得薛朗不夠明智。薛朗是有苦說不出,但是他有求于人,其中的苦楚也隻能是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錯誤。
他一方面利用裴泰的婚禮作為借口,讓劉鼎留下來,好讓大家都有個下台階的機會。另外一方面,則是親自确定和鷹揚軍的利益交易,務必用足夠吸引人的利益,将劉鼎和鷹揚軍暫時留在鎮海。他故意将李怡禾拉下來,就是要和李怡禾開門見山的談及雙方的利益分配,他之前和劉鼎有過不愉快的交談,為了避免大家尴尬,隻好用李怡禾作為渡船了。李怡禾心知肚明,欣然留下。
進入缽蘭苑以後,裴易靖拉着劉鼎的手,深沉的說道:“劉鼎,你真的要走?”
劉鼎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說呢?”
裴易靖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于是直截了當的說道:“劉鼎,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兜圈子了。我覺得,你要是在這時候離開鎮海,将是莫大的損失。舒州雖然地理位置優越,人傑地靈,物産豐富,但是畢竟深處内陸,周圍都是水域山區,唯一的出路又被淮西軍堵死,發展有限。如果你能夠留在鎮海,相信發展的機遇會大很多,就算你無心南下,一心北上,這裡的财源和物資,對你都是莫大的助力,還請你三思。”
微微頓了頓,裴易靖緩緩的說道:“淮西軍現在的實力還很強大,想要擊潰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憑借舒州目前的實力,不是我說句難聽的話,恐怕用上十年八年的時間,也沒有辦法積蓄到足可以打敗淮西軍的力量。你想要短期内打敗淮西軍,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力。而鎮海,正是你借力的最好地方。”
劉鼎不動聲色的說道:“劉鼎非是必走不可,隻是薛大人那裡……”
裴易靖毫不掩飾的說道:“他今日就是前來認錯的,隻是有些話他不好開口,隻好通過你的部下來轉達,希望你能夠理解。你應該知道,隻要鎮海地區能夠保持和平穩定,财源将是源源不斷的。隻要你駐紮一支軍隊在這裡,你就可以從這裡獲得每年不少于兩百萬貫的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劉鼎思索片刻,爽快的說道:“裴大人如此坦白,劉鼎也不作秀了。劉鼎确是為了鎮海的财源而來,保持這裡的和平穩定,也是劉鼎義不容辭的責任。至于駐軍,鷹揚軍的确不能駐紮在這裡。”
裴易靖臉色微微一變。
鷹揚軍不駐紮在這裡,豈不是一切都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