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慕佑天篇(48)
慕佑天再次一個靈活閃身,并快速躍身而起,猛地踢飛了他手中的長劍。
“冥頑不靈!”慕佑天已經不想再與他多浪費口舌,隻憤然吐出這四個字。
長劍被踢飛,楚世勳便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在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的胡同裡,若是順利将長劍找回,着實很是困難。正當楚世勳愁眉不展之時,突然胡同口猛然出現數十把明晃晃的火把。
明亮的火光,登時将黑暗的胡同,照亮如白晝。
楚世勳反應極快,他一眼就看到長劍被踢飛到距離耶律傾城不遠處。他趁着衆人不備,迅速躍身而起,手撈長劍并未落地。而是再次躍身,猛地一下蹿到了耶律傾城的身邊。
長劍冰冷的刀鋒,猝不及防的架到了耶律傾城白皙柔嫩的脖頸處。
“傾城,我才是你夫君,跟我回鞑靼。”楚世勳俯身将熾熱的唇湊到耶律傾城的耳邊,痛苦而濃情的說道。
“楚世勳,放開她!”慕佑天火速趕來,以長劍的劍尖直指楚世勳,厲聲警告道。那些聞聲趕來的兵士們,也火速将持劍的楚世勳給團團圍住。
被楚世勳劫持的耶律傾城,小身子早已經被吓到瑟瑟發抖。她驚恐的瞪大眼睛,媚眼迷蒙着一層水霧。若非是害怕慕佑天會為自己擔心,她此刻必然早已經被吓哭了。
“慕佑天,放我走!否則,我楚世勳保證你會再失去她第二次。”他的面龐猙獰如惡魔,聲音中也有着說不出的狠厲。
火把的光亮,照射到劍鋒之上,折射出攝人心魄的寒涼之氣。耶律傾城直覺脖頸處冰涼入骨,下意識裡瑟縮了一下脖子。
“夫君,我不想走,我還想永遠陪着你直至白頭。可是夫君,我也不想讓你為難。若是為了我一人,而放走這個殺了數百人的殺人魔頭,将會再次陷你于不忠不義之中。傾城斷然不要讓你成為那樣的人,我要永遠做一個光明磊落的英雄。”耶律傾城暗自在心中獨白道。
她很清楚,此時隻要她肯開口向慕佑天求饒,慕佑天必定會摒棄掉所有的是非觀念,而率先選擇保護她周全。
“慕副将,千萬不要上他的當!斷不能再放走這個殺人狂魔,快命衆人一齊射箭将他射殺。”耶律傾城故意捏起嗓子,做出一副粗啞難聽的男人嗓音。
慕佑天心下一痛,星眸中閃過不舍之光。
“傻傾城,若是放箭,恐怕你也難逃一死!我慕佑天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你!”慕佑天暗自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哈哈……”楚世勳根本未曾将耶律傾城的話放到心上,反而還無懼無畏的大笑起來。
他仿佛吃準了慕佑天的心思一般,故意提高了嗓門大聲挑釁道:“慕佑天,我數三下。若是你不肯放我們走,那今日便是我二人共赴黃泉之日。”
楚世勳的聲音中有着駭人的張狂,還有着強烈的警告意味。他口中的二人,自然是指他自己還有耶律傾城。
“一。”聲音依舊張狂如魔鬼,那雙猩紅的鷹眸更是緊緊的盯着慕佑天的面龐。
慕佑天動也不動,并未有絲毫的反應。
“二。”楚世勳似開始發狂,聲色中有着強烈的焦躁。
隻見那颀長的身子略微動了一下,依舊還是沉默着,未曾表态。
沒有人知道,此刻慕佑天的心中有多麼的驚慌,更沒有人知道他經曆了怎樣艱苦掙紮的心路曆程。
耶律傾城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她并未像尋常女子那般大喊大叫,反而那俏麗的面龐上盡是平靜安然之色。
“夫君,能為你而死,傾城此生無憾!”這是耶律傾城心底真實的想法。
見慕佑天一直都沒有反應,楚世勳下意識裡也開始有些着急起來。
“三!”他發狠般,語氣極重的吐出了這個字。
随着這個字的吐出,耶律傾城緊張極了,她那顆小心髒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放他們走!”沉默如山的慕佑天,終是松了口。
此言一出,此局楚世勳便徹底的勝利了。
衆位兵士得令,迅速的移動到兩邊,閃出一條道路。
“慕佑天,算你識趣!”楚世勳一邊挾持着耶律傾城朝胡同口走去,一邊神色自負的甩下這句不冷不熱的話。
“慕副将,你莫要放虎歸山!”耶律傾城着急起來,猛地大喊一聲。
在這樣的生死攸關的時刻,耶律傾城竟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依舊一門心思的為慕佑天考慮。這份真情實意,着實讓慕佑天心中感念至極。
星眸閃爍着明亮的光暈,慕佑天沉默着沒有開口,而是隻給了耶律傾城一個安撫的眼神。
待楚世勳神色得意的劫持着耶律傾城,朝外走去之時,一個轉身之機,便被慕佑天成功的利用了。隻見他急速從地上拾起一個石子,猛地擲向楚世勳的持長劍的胳膊。
“啊!”
石子飛出,重重擊中楚世勳的右臂,他隻覺整條胳膊一麻,繼而長劍也随之落地。
耶律傾城到底是個機靈的丫頭,她瞅準時機,趁楚世勳吃痛之際,急忙從他身邊逃離。
她腳步飛快,似帶了風一般,急速逃往遠處。
而慕佑天則躍身飛起,徑直來到楚世勳身前,二人再次癡纏打鬥起來。
“慕佑天你這個小人,竟然敢暗算我!”楚世勳此時已被逼迫到絕境,心中含恨。他自是很清楚,現在這樣的狀況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方可有一線生機。
楚世勳出手招招式式都異常狠辣,但是慕佑天也是全力以赴,所以二人再次打鬥了幾十個回合依舊無法分出勝負。
突然,楚世勳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把白色的藥粉,猛地擲向空氣。白色藥粉,登時便發揮了效果,迷了衆人的雙眼。不僅是慕佑天,就連他身邊的兵士們,也全都被辣了眼睛,眼睛莫要說要睜開,即使是緊閉着也隻覺刺痛難忍。
楚世勳的奸計得逞,張狂一笑,便毫不遲疑的舉劍刺向慕佑天的心口窩。
他想要慕佑天的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好不容易逮到這樣的好時機,又怎會輕易的放過。
慕佑天眼睛刺痛,壓根無法睜開,愈加無法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
長劍帶着淩厲的劍鋒,直刺向慕佑天的兇膛。
“慕佑天,拿命來!”楚世勳如同一匹餓狼一般,氣勢洶洶的撲向了慕佑天。
“不要!”雖然慕佑天看不見,但是逃的遠一些的耶律傾城卻将一切都真切的看在眼底。她見楚世勳出手,面色登時便慘白如白紙。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抽身折回,急速的朝慕佑天撲去。二人的距離原本就不算遠,又加上耶律傾城乃是盡全力奔跑,終于及時趕了過去。
“噗!”利器穿透肉體的聲音,在靜谧的夜裡格外的刺耳。
慕佑天隻覺有一具溫熱的身體,猛地撲過來,擋在自己的身前。
待他睜開眼睛之時,便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一幕。他懷中的正癱軟着一具溫軟的身體,冰冷的長劍早已經貫穿了耶律傾城的兇膛,兇口處汩汩流出殷虹的鮮皿。
殷虹的鮮皿染紅了她的士兵服,在兇口處綻放一朵朵豔紅的花。
“傾城!”
“傾城!”
靜谧的夜裡,傳來兩聲男子撕心裂肺的呼喊。
“傾城,你可真傻,你為何要這樣做?這個男人他值得你這樣嗎?我為你做了這樣多,為何你的眼中卻隻有他?我不甘心!”楚世勳那雙猩紅的鷹眸裡,閃爍着痛苦而糾結的光。
他千算萬算,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耶律傾城竟然會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慕佑天。也正是因為如此,楚世勳才愈加恨極了慕佑天。
慕佑天隻覺心中冰寒一片,似跌入了萬丈冰冷的深淵。他緊緊地摟住耶律傾城逐漸趨于癱軟的身體,心中疼痛萬分。
“傾城,你這是何苦呢?”堅強如慕佑天,聲音中也盡是顫抖和心疼。
雙臂收緊,将懷中虛弱的女人摟的愈緊,在這一刻慕佑天甚至希望能夠代替耶律傾城來承受痛苦。
“慕佑天,你記得,來日我楚世勳必定會再來取你狗命!”楚世勳憤然出聲,轉身與兵士們對決,提劍斬殺數人活生生沖出了一條皿路來。此時慕佑天根本顧不上楚世勳的死活,他隻能用力的抱緊懷中的女人,一刻都不能再将她丢下。
那些兵士自然不是楚世勳的對手,盡管人數衆多,但是卻接二連三敗下陣來。
楚世勳瞅準時機,施展輕功身體淩空而起。
正當他要逃走之時,卻略微猶豫了一下,便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底青花瓷的小巧瓷瓶。他将那小瓷瓶把玩于鼓掌之中,轉而又猛地朝慕佑天的方向擲去。
“将這藥給傾城服下,可保她性命!”楚世勳神色複雜的喊道。
慕佑天眼疾手快,一下就接住了。
“慕佑天,傾城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總有一天我會重新将她奪回!我多嘴奉勸你一句,若是你不想鞑靼與天朝兩國再起争端,便最好将傾城送回鞑靼。否則的話,拐帶鞑靼公主這樣的大罪,你一個小将可是擔當不起的!”楚世勳張狂而得意洋洋的撂下這些狠話,便迅速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