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府。
一直都悄無聲息的北安王世子,竟然在這種當口,給程流錦送來了出自流光閣的衣裙,作為參加飛花會的行頭,這一下子,一石激起了千層浪,許多适婚,或者已經訂婚的公子們,便都紛紛的開始給心意的小姐送起來禮物。
然後,又因為飛花會馬上就要舉行,再加上這強大的蝴蝶效應,使得流光閣又狠狠地賺了一大筆,畫的近幾天,程流錦的手腕都開始酸痛起來。
而作為卞陽城的第一美女,程盈雪收到的禮物,自然是數不勝數,可很多人的禮物,程盈雪自然是不屑一顧的,但唯獨有兩份禮物,讓她有些糾結,那就是分别來自太子和瑾王的。
“母親,這可如何是好?”
看着面前兩份都價值不菲的禮物,程盈雪急的團團轉,若是百花會上,她用了太子殿下的,這就是在打瑾王的臉,而她和太子殿下雖然是兩情相悅,但畢竟還沒有将婚事提上議程。
但若是用了瑾王的,太子殿下勢必就會覺得失望,總不能将他們二人送的東西,全部都挂在身上吧?
這……豈不就顯得她成了攀附勢力的豔俗之人?
“莫慌,你都不用,這就好了。”
王秀清淡淡一笑,心道,女兒到底還是年紀尚小,仍需多加曆練啊。
“都不用,可是太子殿下……”
一聽到王秀清這麼說,程盈雪頓時便焦急起來,都不用怎麼行,她可是最想穿着太子殿下送的衣裙,去參加飛花會了啊!
“傻孩子,你是希望太子殿下和瑾王起紛争麼?”
見程盈雪焦急的都要哭出來,而王秀清便又笑道,“屆時,飛花會上,一定會有許多的小姐,身上穿着的,都是心儀之人相贈的衣衫,我王秀清的女兒,為什麼要和這群随波逐流的人相同呢?”
“可是……”
“雪兒,到時候,你就告訴太子殿下,不忍他們親兄弟之間的關系出現裂痕,所以便隻好将他們二人的禮物全部都小心珍藏。”
王秀清笑的神色自若,而在聽到了她的話之後,程盈雪的心中便也頓時豁然開朗起來,沒錯,母親說得對,她程盈雪,何時也需要随波逐流了?
“謝母親教誨,女兒知道了。”
難題終于得到解決,程盈雪自然是又笑的花朵一般,而看着她又再一次的展露笑顔,王秀清便又說道,“你不是流光閣的貴賓麼,我聽說,流光閣會為每一位貴客單獨保留尺寸,找人悄悄的去一趟,讓他們在三天之内為你趕出一身來。”
“嗯,母親說得對。”
程盈雪開心的點點頭,将王秀清的話一一記下,又親昵的攬着王秀清的胳膊撒嬌道,“母親,你最好了。”
“傻孩子,當母親的,自然是一心為了孩子着想。”
王秀清輕拍着她的背,又歎了口氣道,“隻要是能把你的事情安排好了,以後,你妹妹便也有了依仗。”
“母親,你放心便是,妹妹也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程盈雪笑笑又說道,“誰能有這樣子的福氣,可以得到柳潆洄先生的親自指導,要知道,有那麼多人,就連見他一面都難呢!”
“是,我的女兒都是非常優秀的孩子。”
聽程盈雪這麼說,王秀清的心中頓時像吃了糖一般的甜蜜,隻要是她的孩子們都有了出息,那麼,她這一輩子便不算是無作為了。
不過,因為王秀清出的這個好主意,卻是把程流錦氣的夠嗆,最近的訂單原本就已經夠多的了,程盈雪竟然也還來添亂。
但是這也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流光閣的第一位VIP,擁有最尊貴的特權呢?
都是自己挖下的坑,閉着眼也得跳啊。
因此,大晚上一邊畫圖一邊打哈欠的程流錦,心中便開始暗暗的罵起程盈雪來,而見狀,一旁的容世旸便微微挑眉。
這一次再來的時候,他就沒有遮面了,雖然刻意換上了極為普通的長袍,但是,程流錦卻隐隐的感覺到,他的身份似乎并沒有這麼的簡單。
“楊容,我再問你個事呗?”
程流錦一邊揮筆輕輕勾勒細節,一邊托着下巴打量着容世旸,她總覺得,這個楊容,估計着也不是他的真名字。
“說。”
容世旸即便是露出了真容,卻也仍舊是一臉的冷峻,就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山一般,看的程流錦不由得心中腹诽着他是個面癱。
“當初,你為什麼要殺我啊?”
“……”
程流錦皺了皺眉頭,見容世旸一點動靜都沒有,便又繼續問道,“你的身份,應該不隻是身份這麼簡單吧?”
“受人之托。”
容世旸心中微微黑線,但還是勉強的扔出四個字來,但沒想到的是,程流錦反而還更來勁了,直接刷刷幾筆将剩下的細節勾勒完畢,扔到一旁晾着,自己卻湊到了容世旸的面前來問道,“那你告訴我,要殺我的是誰?”
看着與自己距離不超過兩指的一張小臉,那笑臉白皙如凝脂,眉若遠黛,鳳眸中閃爍着什麼亮晶晶的東西,一雙櫻唇豐滿小巧,看的容世旸便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
感覺到自己的狀态似乎有些詭異,容世旸便别開了臉,不去看程流錦,口中卻是老老實實的供出了罪魁禍首的身份。
“……北安王世子。”
“什麼?”
程流錦頓時有些無奈了,于是,對于這個傳聞中弱不經風,即将命不久矣的北安王世子,便也沒有了什麼好感。
“一個病秧子也敢嫌棄本姑娘,哼,本姑娘還沒嫌棄他呢好不好!”
“……”
容世旸心中微微糾結,剛剛,他似乎說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不過,先不管那麼多了,等成親以後再解釋好了。
“不行,我得抓緊時間跑路。”
程流錦的心裡終于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她不能再這麼任由别人宰割了,再這樣子下去,遲早有一天,她的小名就要不保了。
“他已經不殺你了。”
見程流錦仍舊是打算着要跑路,容世旸頓時便皺起了眉頭,但這句話卻是讓程流錦更加的奇怪起來,于是便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
容世旸不禁一愣,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來解釋,于是便飛快的抓起來桌上的畫紙,身形一躍蹿出了窗戶,幾下就消失在夜色中。
那動作、速度之快,簡直是令人咋舌。
看着瞬間就空無一人了的面前,程流錦不由得微微淩亂了,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