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書頤的面色陰沉下來,程盈雪的心中就是一慌,心中想着,此時,銀子應該是偷偷的将印信放了回去吧?
“父……”
“書頤,聽說你的印信丢了?”
原本,程盈雪她倆計劃的,是先将程書頤激怒,讓他來搜查,然後發現那一方銀子提前藏好的汗巾,而趁着這個機會,銀子再把悄悄藏起來的印信放回去,而印信不丢,卻搜出點什麼其他的東西的話……
這樣子,程流錦就死定了。
可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程流錦的房間裡,竟然會什麼都搜不出來,而她剛想‘勸’程書頤再找找的時候,院子外面,卻傳來了老夫人的聲音。
随即,衆人就看見了由程盈琳和程盈婉一左一右攙扶着的老夫人,邁着略微顫顫巍巍的步子,朝着裡面走進來。
“什麼風,将母親您吹過來了。”
頓時,程書頤的臉色就又黑了一層,但礙于面子,他還是朝着老夫人施了一禮,說起來,這還是老夫人搬過來之後,他第一次與她見面。
“我聽說,你要帶人搜查二姑娘的屋子。”
老夫人眼神銳利的盯着他,随即,又看了一眼程流錦,見她還完好如初的,便又略帶責備的說道,“好得也是未出閣的小姐,竟被搜了屋子,這傳出去,你的臉不要了?”
“是,母親,是兒子莽撞了。”
程書頤無意和老夫人瞎掰扯,就隻想快點結束談話,他還要找印信呢,而此時,程盈婉卻是偷偷的朝着程流錦眨了眨眼睛,原來,是她聽丫鬟說程流錦要被搜查,通知了老夫人。
“嗯,那麼,你可找到了?”
“還不曾。”
老夫人又看了一眼程流錦,卻看到程流錦的眸子朝着程盈雪斜了斜,于是,當下心中便有了數,于是便又說道,“即使這樣,那不如,把府裡都搜一遍,查查到底是哪個奴才手腳不幹淨,省的鬧出誤會來,平白污了主子們的清譽。”
老夫人說這話是不容置喙的,雖然說是建議着,但語氣中表達出來的,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而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程書頤自然是無法反對的,于是便也隻好點頭應道,“是,全憑母親來定奪。”
但雖然是這麼說了,程書頤這心裡被怒火燒的喲,都快熟了,甚至,就連最後的一聲回答,都是咬牙切齒,強顔歡笑。
“嗯,綠楊,帶着人,各個院子都找一找,看一看。”
“是,老夫人。”
老夫人話落,綠楊姑姑便轉了身,去喚人然後去搜查,而見狀,程盈雪卻是突然變了變臉色,也擡了腳,想要從程流錦的院子裡出去,但是,眼尖的老夫人,立馬就喊住了她。
“雪兒,你做什麼去?”
“祖母,雪兒想起來,還有一幅刺繡沒有完成……”
“在這等着,你是咱們程家的大小姐,你所有的妹妹們,都要靠你帶個好聲譽,你若是走了,不是要給旁人留話柄?”
程盈雪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便被老夫人威嚴的打斷,而在這時候,她的爹娘,是統統都不管用的,于是,她也就隻能又委屈的退了回去,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候。
但是,此時的程盈雪,卻早就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份淡定,更沒有了幸災樂禍想要看熱鬧的新色,因為她看到,程流錦的神情有些古怪,又一想,從一開始,程流錦就沒有任何的驚慌,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當然了,王秀清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同樣的,面對着家中年紀最大的長輩,她什麼都不敢說,畢竟,忤逆不孝這種帽子,可不是随便戴的。
而很快的,綠楊姑姑便帶了人回來了。
綠楊姑姑的身後跟着一個婆子,手中還托着什麼東西,見狀,程盈雪便不由得臉色一變,竟然,真的再别處。
“這是什麼?”
看到那婆子手中的東西,那上面,還有着發黃的汗漬,老夫人不由得嫌惡的皺了皺眉頭,“一個女人家的,怎麼拿着男人的東西出來了!”
“回老夫人,這個……”
綠楊姑姑先是看了程流錦一眼,見她微微挑眉,便又低了頭,恭敬地回答道,“這個,是在大小姐的房中發現的。”
“這不可能!”
“程盈雪!”
一聽綠楊姑姑這話,程盈雪頓時就白了臉,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但是,還不等她說完,老夫人就已經喝止了她,“大好的年華,大好的光景,你不好好學習,竟然和男子私相授受!”
“不!我……”
程盈雪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一時間百口莫辯,最後,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好在是王婆子連忙接住了,倒也沒有摔在地上,而老夫人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沖程書頤說道,“書頤,你自己的女兒,你就自己好好管教吧!”
“是,母親。”
看了一眼已經不省人事的程盈雪,程書頤恭敬的答着,随即,老夫人便轉身離去,而直到老夫人的身影都看不見了,程書頤才瞟了一眼程流錦,恨恨的說道,“今天的事情,誰若是敢洩露出去半個字,亂棍打死!”
“是……”
衆人唯唯諾諾的應着,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而程流錦則是神情自若,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而程書頤則是冷哼了一聲,瞪了程流錦一眼就拂袖而去。
原地,就隻剩下了王秀清母女。
“程流錦。”
“哎。”
王秀清咬牙切齒的看着她,一雙眼睛都通紅起來,而程流錦卻是不鹹不淡的答應着,這聲音,怎麼聽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滋味,一瞬間,王秀清隻覺得肺都要被氣炸了。
這個賤人!
而這時候,跟着程書頤離開了的福叔又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面上的神情有些糾結。
“夫人。”
“做什麼!”
王秀清沒好氣的怒吼着,此時,什麼端莊,什麼禮儀,什麼貴婦的做派,統統都被王秀清一股腦的送去了南極,現在的現在,她就隻想要一把掐死程流錦!
“老爺……老爺說了,罰大小姐禁足……”
福叔歎了口氣,又悄悄的看了一眼,一旁正神情玩味的程流錦,突然想到,大概,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