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羽當時看不過去,幫昭和帝想了策略對付那些權臣。這麼多年來,這兩人并肩作戰不知道擊潰過多少次朝中的暗波。後來,昭和帝自己親政了,昭和帝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白韶羽為甯王。而白韶羽也隻把這個甯王當做一個閑散王爺而已,空挂着個職務,又潛入到了天甯國去了。
江湖人都知道有個能從黑白判手下的奪取生死大權的神醫“黑白判”,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黑白判”還是龍翼國的甯王。
昭和帝對這個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是十分看重的,聽到白韶羽這般極力的淡化他自己的功勞,昭和帝倒是極為較真的同他辯駁,“你這未免也太自謙了。你救了朕這是事實,又一直在朕的身邊幫朕,現在你得到的這一切都是你應該得的,你就不用客氣了。”
白韶羽聞言,低垂頭,嘴角淡淡的向上一揚,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就跪了下來,“皇上,微臣現在倒是有一事相求!”
昭和帝被他這番舉動吓的連忙上前去扶起他,可白韶羽卻堅決不起來,昭和帝一雙丹鳳眼挑了挑,淡淡不悅的說道,“你這突然向朕行這麼大的禮,這不是折煞了朕嗎?有事快點起來說嘛。”
白韶羽細長俊秀的眉毛挑了挑,嘴角噙着笑意道,“微臣想向你要一道聖旨。”
昭和帝隻稍微想了想,便知道了他的意圖,他笑着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韶羽,道,“讓朕猜猜,你該不會是替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子讨聖旨的吧?”
白韶羽笑笑,不置可否。
昭和帝點點頭,又笑道,“你還是起來吧。說起來你也要先讓我看看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子是怎樣的傾國傾城,以至于能夠把我們龍翼國風流潇灑的甯王給迷倒了。”
白韶羽聞言,精緻的眉目一擡,惑人心神。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随身的折扇,描金的扇頭輕輕敲擊着掌心,柔緩而富有節奏感,一下一下,漫不經心又帶着抹閑适,就好像每一下都敲上了心頭般。
“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她長的并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姿。她的長相也算是清秀有靈韻罷了。”白韶羽低垂着頭,但嘴角卻微微向上揚了揚,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寵溺知曉。
“嗯?”昭和帝挑了挑眉,好看的丹鳳眼裡裝着不可思議的神情,他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呵呵,你這樣說,莫非是怕朕跟你搶她。”
白韶羽嘴角又彎了彎,眸如熠熠星辰般無比耀眼,“微臣說的是實話。”
昭和帝吃吃笑了起來,依舊是一臉不相信的模樣。這白韶羽要論長相,他往朝堂上一站,底下的那般臣子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的。要論謀略,比那幫整天隻知道“之乎者也”的文臣不知道強多少倍。這樣一個人,要文能文,要武能武,長相還非常的飄逸俊秀,能被他看上的女子又怎麼隻會是平凡之姿呢?
他可不相信!
白韶羽嘩的抖開他那把書生扇,風度翩翩的扇了兩扇,接着一收扇面道。“皇上若是不相信,那微臣也沒有辦法了。隻是在見她之前,微臣要先向皇上求一道聖旨。”
“嗯。”昭和帝點頭,“你想讓朕在聖旨上怎麼寫?”心中壓抑住對白韶羽那心上人的好奇,他面上恢複了一派鎮定。
“微、臣、想、娶、她。”白韶羽一字一字铿锵道,“但微臣不想委屈她。她現在知道了微臣的真正身份,微臣擔心她心裡有結,還請皇上下旨,賜婚。”
昭和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賜婚好說,她畢竟是你的正王妃,你們兩人成親朕自然要讓禮部風光的為你們操辦婚禮。不過……”昭和帝說道這裡突然頓了下來,偷看白韶羽一眼,“長平她那裡你準備怎麼說?長平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她前些日子出宮了,不在宮裡,要是回來了,聽到你要成親的消息,她恐怕……”
長平是昭和帝的妹妹,昭和帝對自己這個妹妹十分寵愛,在得知長平傾心于白韶羽時,他也曾有心想要撮合他們兩人。
不過,白韶羽始終對長平沒有動心,他這做皇兄的才不得不把目光從白韶羽的身上收回、準備以後再給自己的妹妹尋一個好的相公,這才不會委屈自己的妹妹。
提到長平公主,白韶羽迅速斂起臉上的笑意,淡淡的說道,“微臣對長平隻有兄妹之情,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短短的一句話,白韶羽已經又把昭和帝的話給堵了回去了。昭和帝幽幽歎了口氣,心裡想着這回要怎麼跟自己的妹妹解釋。
“皇上,我們也聊了很久了,還是回去吧。微臣擔心錢錢那裡……”看到氣氛有些尴尬,白韶羽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笑着說道。
“哦,那好吧。朕倒是要看看你那心上人到底是怎麼樣的,能把你給迷的連朕的妹妹都不要了。”昭和帝想到要見之人,興緻一下子又提高了。
雖然不能讓白韶羽做自己的妹夫,但作為兄弟,為自己的兄弟把關也還是可以的。
白韶羽嘴角勾勾,狹長的桃花眼裡隻餘留淡淡的溫柔、淺淺的寵溺。
蓉華殿裡,沈錢錢被幾個宮女伺候着沐浴、更衣,一番梳洗打扮後,把她折騰的夠累。如今她一個人雙手托着下巴,坐在宮殿裡等着白韶羽和王大吉。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該來接她的人卻依遲遲沒有來。
不該來的人,倒是來了一個……就在沈錢錢雙手托腮,無聊的看着殿外的含苞的梅枝時,一個清爽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平靜,沈錢錢不自覺的移了移自己的視線,視線卻對上一個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大概而是多歲的模樣,一身青色錦袍,錦袍上面用銀色的絲線繡了華美的圖案,針腳落得很密,顯然是不菲之物。
再看他的五官,生的也極為的精緻。與白韶羽相比較起來,面前這青衣男子顯得更為瘦弱,但飽滿的額頭,秀挺的鼻子,還有一雙極為好看的丹鳳眼也生的極為好,幽黑如星辰的眸子,此刻似乎正在打量着她。
看到沈錢錢看過來的視線,那人笑了笑,左邊的臉頰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他揚聲說道,“宮裡的人都說甯王殿下帶了一個天甯國的女子回來,據說此女長的傾國傾城,可傳言好像有些虛實嘛。唉,這位姑娘,實話實說,我很失望啊。”
沈錢錢鼻子輕吸了吸,眯了眯眼,毫不避諱他打量的目光,挺了挺腰,也揚聲笑道,“小女子來龍翼國的路上,一直在聽說龍翼國的昭和帝是個很有謀略又喜歡不拘一格重用人才的君王,可是今天一看嘛。貌似昭和帝也是個隻注重皮相的人,唉,這也讓小女子很失望。”
昭和帝一怔,随即又“呵呵”一笑,丹鳳眼又不着痕迹的把沈錢錢打量了一遍,“你倒是個機靈的丫頭啊。跟朕說說,你是怎麼認出朕的?”
沈錢錢原本心中猜測眼前之人是昭和帝隻有七八分的把握,但聽他這麼一說,她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學着剛才那些宮女福身的模樣,向昭和帝行了個禮,“民女向皇上請安。”
“免了!”昭和帝揚了揚手,“朕好奇你怎麼認出朕來的?”他雖然身居帝位,但平時并不怎麼喜歡用龍涎香,再者他進來之前,也把底下的宮女太監都給揮斥走了,他還特地把身上能彰顯他身份地位的裝飾都給去掉了,可她還是輕而易舉就猜到了。
沈錢錢笑到,剔透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這個其實也是皇上自己告訴民女的。皇上身上雖然沒有龍涎香,但民女剛才聞了聞,您身上幹燥清爽,也沒有其他的氣味。而蓉華殿外皆是盛開的梅花,您要是自己步行來的,腳上的鞋、身上也必定或多或少的沾染一些梅花的氣味,很顯然。您的腳上并沒有沾染一絲梅花的花瓣,而您身上也沒有梅花的氣味,從這可以看出,您是做步攆來的。”
她淡淡一笑,又繼續道,“這宮中,能坐上步攆,還是個翩翩公子,除了皇上還會有誰?”
“嗯,不錯!算你蒙對了。”昭和帝雙手背在身後,身形修長,正好走到窗口處,擋住了外面的那些梅花,沈錢錢不知他何意,目光外殿外瞥了瞥,心裡巴望着王大吉快點來接她回家。
昭和帝似是想到什麼,突然轉身向她看過來,左邊的臉頰處的那個酒窩深陷,他悠悠道,“這甯王可是我們龍翼國很多少女的夢中情人呢,現在你把他給拐走了,朕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哦。”他這話似是對沈錢錢說,可那丹鳳眼則忒不老實的往寝殿的一處帷幔那看去。
沈錢錢則疑惑的皺了皺眉,先前聽王大吉說,她和白韶羽不是青梅足馬,從小就有婚約了嗎?怎麼到了這昭和帝這裡就成她拐走白韶羽?
這兩個版本她要聽哪個的?
這白韶羽和她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
沈錢錢疑惑間,昭和帝似是又想出了為難沈錢錢的辦法,他不懷好意的盯着沈錢錢看,嘴角現出一抹詭異的弧度,“這樣吧,朕出幾個題目,如果你能想得出來,朕就放過你們兩。可你要是回答不出來,那就休要怪朕不客氣了……龍翼國可是有很多姑娘惦記着甯王殿下的哦。”
昭和帝這話說完,目光又往帷幔那裡瞟了瞟,他看見帷幔那裡動了動,他心下暗自一笑,面上依舊是那副有些欠揍的模樣,“你可聽好了,朕的第一個題目是一個對聯,希望你能對的出來哦。”
昭和帝笑了笑,又促狹的繼續道,“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