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羽見他依舊是一副冥頑不靈的模樣,他忍不住的失聲又輕笑起來。其實,他一直覺得自己挺卑鄙的,做事從來都不講究手段,隻求成功。
可現在看來,他似乎還是比這方俊來的好許多了。方家他當初是武林第一世家公子,長相英俊,既有背景,又美貌,這樣的男人行走江湖,自然會受到各方的愛護。恐怕他生來都一直被人捧着,從來都沒有失敗過吧。
然後他碰到了楊小小,兩人也相愛了,俊男靓女的搭配自然賞心悅目。可就在這時候,半道上殺出一個鬼谷子,他給楊小小下了相思惑,想要把楊小小從方俊的身邊拉離。但以方俊的性格,他肯定是不會認輸的。他必定會把楊小小從鬼谷子身邊奪走。
一而再,再而三。當他最後一次把楊小小從鬼谷子身邊奪走的時候,他恐怕對楊小小早已沒有了愛意,而是固執的想要向鬼谷子證明在争奪楊小小的這場戰争中,他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沒有了情愛的婚姻,剩下的也隻有責任了。偏偏方俊又是個沒有責任的人。他雖然和楊小小成親了。可楊小小在他心裡也隻不過是個戰利品,他又怎麼會在乎。
久而久之,當鬼谷子退出這場争奪後,對于方俊來說,楊小小也算是失去了最後的一點價值。沒事閑着發慌的方俊,自然會百般挑剔楊小小的不是。
于是,杯具就這樣産生了。
白韶羽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但有一點他可以很肯定的答道。在這世上方俊最愛的人還是他自己,至于楊小小,隻不過是他已經吃定的一個女人罷了。
想到這裡,白韶羽的腦中又突然蹦出一個蘇洛奕來。
蘇洛奕和方俊一般,兩人從小都是被人“捧”着長大的,一路順風順水的倆人根本就沒有嘗到失敗的感覺,而偶然一次,竟然栽了、敗了,以他們倆人的性格,自然是不會輕易的認輸的,誓比要奪回原來屬于他們的東西。
如果沈錢錢跟蘇洛奕回去了,說不定也會重蹈楊小小的覆轍。
白韶羽的眼眸深了深,又在方俊的身上閃了閃,似乎是想在方俊的身上找到和蘇洛奕相似的地方好證明他的論證是正确的。
“哈哈!”方俊僵在場中一會兒,突然扯了扯嘴角,猙獰一笑,“甯王殿下好口才,老朽差點就真的聽信了甯王殿下的話了。甯王殿下,您想要洗白鬼谷子,但你大可不必往老朽這裡扯。老朽已經退隐江湖許多年了,真的不值得拿來與鬼谷子那老頭對比。”
白韶羽聽他這麼一說,知道方俊真的已經冥頑不靈了。他撇撇嘴角,淡淡道,“方前輩既然不信本王的話,那你為何不和方乾來個滴皿驗親?”
“不必!”方俊冷哼了一聲,“老朽的家事甯王殿下不必再講了。”
“方前輩恐怕是不敢吧?”白韶羽直接回過話。方俊不敢和方乾做滴皿認親肯定不是害怕結果方乾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相反,他是害怕方乾是他的親生兒子。
方俊他已經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在他的心裡早就種上了固執的種子。鬼谷子和楊小小早已經被他打上了奸夫淫婦的罪名。
方俊憤憤一甩袖,冷哼了聲,“甯王殿下,老朽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是老朽的家事,還希望甯王殿下不要再過問了。”
白韶羽手中的扇子“唰”的一下攤開,面色倏然一變,随即很快的轉換話題道,“既然方前輩不想極說私事,那就是逼着本王講公事了。”他話說道這裡微微一頓,轉過頭去看身後的高明,“高統領,傳本王的話,方俊行賄朝廷官員,并且頂撞本王,按律抄家,方府上下人等皆收押監牢!”
“白韶羽,你夠狠!”方俊在白韶羽的話剛說完,他臉色一下子陰郁起來,瞬間一個起跳,從腰間抽出他的軟劍,直接向白韶羽攻去。
白韶羽淡淡一笑,手中的扇子輕輕一用力,便向方俊飛去。那柄長扇一下子擊中到方俊的虎口處,隻聽“叮當”一聲,方俊手中的長劍便嘩的掉在地上,方俊口吐白沫,神情猙獰不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白韶羽,哆嗦着唇瓣道,“白韶羽,你真狡詐,你竟然下毒害我!”
高明等人趁着這個機會,直接向方俊撲過去,沒幾下就把方俊給拿下了。
白韶羽走到方俊面前,直接擡腳,一腳踹翻方俊,然後才俯視着看着他,“本王再怎麼奸詐也比不過方前輩啊。想想您現在為什麼要隐姓埋名,再想想你為什麼要娶樓縣令的妹妹。你敢說,你這人不是一直在靠女人嗎?當年楊小小在懷孕的時候,她為了能幫你當上武林盟主,她可沒少挺着肚子到外面去張羅啊。可你呢……沒了楊小小,又沒有當上武林盟主,加之鬼谷子那時在江湖上的名聲已經超過你了。你害怕,你怕輸給鬼谷子那老頭,所以幹脆直接隐姓埋名了……”
“嗚嗚……”白韶羽正在說話間,不遠處卻傳來一個稚嫩的哭泣聲。衆人循聲望過去,又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哭着跑着往他們的方向奔來。在她的身後又跟着倆個小孩,白韶羽知道這三個孩子是方俊和樓伊人所生的孩子。努了努嘴,示意高明暫且把方俊給放了。他不想讓方俊的孩子看到他們父親最怯弱的一面。
高明接收到她的指示,便又命人放了方俊。
那三個小孩奔到方俊面前,哭着喊着的咬着方俊的大腿,不停的哭着。其中一個年齡最大的男孩,可能看到這麼多陌生人,又見自己父親的衣袍上沾了灰塵,他有些害怕,小身子往方俊那裡靠了靠。而其他的兩個小女孩就沒有想那麼多了,直接依偎着方俊的大腿,邊哭邊嚷道,“爹爹,那個……方乾那個小雜碎欺負我們……爹爹,你要幫我們……方乾那個混蛋竟然抓我們的白鵝……嗚嗚……爹爹要打方乾……替我們報仇……”
白韶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連一個隻有五六歲的小孩都知道叫方乾為小雜碎,看來方乾這些年活的也挺不容易。
正想着,沈錢錢牽着方乾的小手也回來。她一臉憋屈的望向方俊懷裡的那三個小孩,不滿的嘟嚷道,“方乾是你們的哥哥,以後不許你們欺負他。”原來沈錢錢拉着方乾的手到湖心的時候,那三個小孩看到方乾,便命家丁上來拖方乾,想要讓方乾扮條狗給他們qi。沈錢錢當時氣不過,就吼了那幾個小孩一聲,誰知那三個小孩不但沒有被吓着,反而還不滿的朝小方乾吐口水。沈錢錢一怒之下,到旁邊,直接抓了一隻白鵝,向那三個小孩扔去。這幾個小孩這時候才被吓哭的。”
那幾個小孩聽到沈錢錢的話,反而哭的更兇了。
白韶羽望了望沈錢錢,又看看一直垂着眸的小方乾,心裡暗自替他惋惜,同時也更恨方俊,,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他竟然這般區别對待。
輕輕的走上前,俯下身子,白韶羽對小方乾道,“方乾,你不是想跟我們一起走嗎?那你現在就帶着你錢錢姐姐去收拾衣服吧,收拾好了,咱們就離開。好不好?”
小方乾眨巴着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看着白韶羽,許久才癟了癟嘴,暗道,“好!”
白韶羽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又站起身來同身邊的沈錢錢壓低聲音道,“錢錢,你先帶方乾下去,記得多拖點時間,我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辦,等辦好了,我去找你們。”
沈錢錢瞅了瞅一邊的方俊,知道白韶羽這麼說肯定是要事要辦,于是她點了點頭,又伸手去拉小方乾,柔聲道,“方乾,你帶我去你的房間看看好嗎?”
方乾又默默的點了點頭,牽着沈錢錢的手離開了涼亭。待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白韶羽突然轉過頭,嘴角勾起一抹嗜皿的冷笑,“高統領,不要管方俊的這三個孩子了,直接動手吧!”
白韶羽一行人在樊城隻待了五天。不過在這三天裡,他還是辦了幾件大事。第一,罷免了樊城一批貪污受賄的官員,并且把這些人的财産充公了。第二,勸服流雲寨的一大幫草寇,算是給來往樊城的商人創造了個安定的環境。第三,重新任命了一批合适的官員走馬上任。
就因為上面的三點,整個樊城秩序恍然一新。
可這好好的事情卻在半途中突然橫生枝節。在方俊收押監牢第二天就要行刑的時候,一群蒙面黑衣人沖進了監牢,救出了方俊。
高明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臉色倏然一變,立即帶着一批人追随着那群黑衣人而去,終于在第二天白天的時候,把那群黑衣人阻擋在城門口。
因為事先已經收到消息,城門口的守衛早已關上城門,這群黑衣人被堵在城門口,眼看着就要被捕,這時候混在人群中的方俊直接拿着長劍已經快一步的夾持了一個小孩,而旁邊其他的黑衣人也依樣畫葫蘆,又夾持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妪,那小孩被方俊夾持住,又哭又鬧,方俊也不是個手軟的家夥,見他不配黑,一劍就在小孩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傷口,鮮豔的皿珠汩汩的往外冒,那小孩一時間被吓住了,愣在那裡再也不敢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