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饞死了
蘇然也感到饑腸辘辘,但她非常清楚,這破廟裡根本就沒有吃的,而且這裡十分荒涼,少有人經過。更何況現在已經臨近黃昏,天色漸暗,這個時候,像這麼荒涼的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出現了。
忽然段雲折返,目光逼迫着蘇然。
“你不是有乾坤境了,把乾坤境裡的東西拿出來。”段雲說道。
段雲在解除危機之後,就再也沒有保持窮兇極惡的面貌,他平和地對蘇然說這話,但也依舊保持着幾分疏離。仿佛他們之間隔着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河。
蘇然沒有回應,段雲依舊隻是保持着靜默的姿态。
段雲見蘇然默不作聲,也沒有逼迫她,而是安靜地退下,疲乏的坐到了一旁。
“我從沒想過,我會以這麼狼狽的姿态收尾。”段雲自言自語一般說着。
接着他又道:“但是我相信,要不了多日我就能回歸風光。沒有人能夠阻擋我的腳步。”
蘇然依舊保持着靜默的姿态,唇齒輕啟:“先生果然是覺得桃花村這一汪池水太淺了。”
段雲看了蘇然一眼:“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的想法一樣,我從小就立志要做這天下之主,桃花村雖好,但絕不是我的落腳地。”
蘇然感歎:“世上有千百人,便有千百種想法,有人想功成名就,有人隻願偏居一隅。但是,把自己的願望建立在他人的生死之上,先生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
段雲哼了一聲,似是有些苦澀,無奈。
“殘忍?要成就一個人的功成名就,當然要有所犧牲,包括我自己,不也犧牲了朋友嗎?”
蘇然看向段雲:“不,當你打算犧牲别人時,他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蘇然道:“朋友是分享,絕對不是掠奪。”
段雲有些嘲諷地輕哼一聲:“就算這樣又如何,沒有朋友就沒有朋友,隻要我能成為這天下之主,什麼都不重要,再說了到時候,我想要多少朋友都成。”
蘇然無力的搖搖頭,原來段雲執念如此之深。
就在這時,空氣中似乎有肉香味飄過。
蘇然隻是微微動了一下眉頭,段雲卻已經噌的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有人經過。”段雲欣喜異常。
段雲順着香味走出了廟宇,但他非常狡猾,并沒有沿着破廟的石階離開蘇然的視線。
蘇然已經餓得肚子咕咕作響,那肉香味越來越近,恍惚間她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正朝着破廟靠近。
“這破廟竟然還有人?”一個明亮的男音劃破沉悶而饑餓的空氣,飄入了段雲和蘇然的耳朵裡。
當蘇然聽到這聲音時,腦袋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是他?
來者連看都沒有多看段明一眼,便直接鑽到了破廟裡。
“總算是找到個歇腳的地方,怎麼這麼破?連個落腳處都沒有。”
那人走入破廟之後,目光落在了蘇然身上,他眉頭動了動,便把頭轉向了一邊,上下打量起破廟來。
打量完之後,他心生不悅:“怎麼把我丢在這麼個破地方?這裡四面透風,蛛網密布,連床被子都沒有,是人住的?”
無意間,那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燒雞上,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在佛門淨地,于是連連對着佛像作揖:“實在對不起,我忘了這裡是佛門淨地,不應該出現葷腥。”
說着那人就要往破廟外走。
那人才剛走出去幾步,就被段雲給擋住了。
“這位公子,你是來借宿的?”段雲面色恭敬,但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道精光。
那人遲疑了下,上下打量了一圈段雲,略微有些驚訝的說道:“是啊,你有事?”
段雲笑道:“那倒沒有,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方圓急裡都沒有人家,看來公子今晚就隻有借宿在這裡了。”
段雲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地瞄着那人手上的燒雞。
别說段雲這種無肉不歡的男人了,就是對肉并沒有太多感覺的蘇然,也被這燒雞的香味勾引得饑腸辘辘。
那人面露不悅:“他們還真是!把我留在這麼個破地方。等我回府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段雲滿臉堆笑,試探的問那人:“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又是因為何等緣故來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
段雲眼含戒備,倒不是她覺得這個男人有什麼可疑之處,而是這麼多年來謹慎小心的性格使他養成了這個習慣。
當段雲殺了他親生父親的時候,他便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世上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再親近的人都必須對他保持着适當的戒備,不然的話,他父親也不會死在他的手上。
那人看了段雲一眼,略微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人掃視了一眼破廟外:“天色越來越晚,除了這裡,恐怕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住處了。過慣了富家生活,現在忽然落到在破廟裡過夜,真是悲哀。”
那人說完後,把目光落在了段雲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段雲:“你剛才問我尊姓大名?那我問問你,你又叫什麼名字?”
這人滿臉的不屑讓段雲戒備的心稍稍松懈了一下,如果這個男人事業,淩軒君莫邪他們派來的細作,他一定會表現得小心翼翼的,每一句話出口,都會經過深思熟慮,但像這個男人這樣,想說什麼完全憑心意,絕對不是細作的做法。
段雲爽朗地笑了起來:“我姓段,名叫段雲,可否請教公子,您的尊姓大名?”
那男人也跟着笑了起來:“段雲,這個名字挺好,不像我的名字那般拗口。”
段雲做出很有興緻的樣子:“哦?公子可否說來聽聽?”
那男人笑着甩了甩腦袋,金輝一字一頓地說道:“簡玉衍。”
段雲半眯着眼睛,重複這簡玉衍這三個字。
段雲呢喃半天之後,忽然又問簡玉衍:“公子可否告知,你家住何處?又是因為何種原因來到這裡的?”
段雲擔心簡玉衍誤會了他的意思,笑道:“這裡荒郊野外的,我擔心公子會着了他人的道,被人故意甩在這裡,我沒有别的意思。”
簡玉衍也跟着笑笑,滿臉的不在乎:“我是這桃林鎮的,家父是做米糧生意的。我這個人呢?沒什麼野心,就想在桃林鎮一直呆下去,繼承我父親的米糧生意,奈何這老頭迂腐得緊,非要我去參加會試,妄圖以後入朝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