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随口道:“蘇峻怎敢入營?庾小娘子,你們繼續捕魚,本将去會會他!”說着,一腳踏入水中,江水僅沒到了小腿肚子下方三寸便不再下沉,随即向着江岸溯水而行。**
看着雲峰的潇灑身姿,庾文君與蘇绮貞的美目中都忍不住現出了羨慕之sè。
“哎”庾文君長長歎了口氣,幽幽道:“什麼時候文君也能象将軍這樣就好了。”
“哧!”荀灌娘不屑的輕笑一聲:“光歎氣有什麼用?踏水而行至少要丹勁實力,可你連暗勁都沒有,倒是绮貞妹子快了,依姊姊看,最多再有一兩年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咱們都在水裡行走,文君你隻能劃船跟着,哼哼!這就是不努力的後果!”
随着與雲峰關系的悄然改變,荀灌娘對待庾文君與張靈芸的态度也不自覺的起了變化,平rì相處與其說是師徒,倒不如說成姊妹閨蜜更為貼切。
庾文君并沒有留意到,小臉一瞬間苦了下來,連聲分辯道:“文君又不是不用功,師《尊您是知道的,文君早到了明勁颠峰,可就是閉不住毛孔,都說生死關頭容易突破,文君上回和将軍沖擊沈充軍陣,面對着那麼多的箭矢shè來,也沒一點用處,又有什麼辦法啊?”
蘇绮貞微微笑道:“文君妹子你莫要焦急,将軍不是說了嗎?那是機緣未至,機緣一來,突破自當水到渠成。”
荀灌娘搖了搖頭。無奈道:“誰知道文君的機緣是什麼?好了。()咱們繼續捕魚,文君你來撒網。”
“嗯!”庾文君委屈的應了聲,乖巧的把魚網撒入了江中。
而雲峰一到岸上,立刻運勁蒸起了褲管及鞋襪上的水漬,當來到寨門時,已看不出有任何在水中行走的印迹。
蘇峻領着十餘名親随在外等候着,雲峰遙遙拱了拱手:“蘇将軍倒是稀客,風塵仆仆趕來,不知所為何事?”
蘇峻的随從紛紛現出了怒sè,雲峰話語中沒有任何客套的意味。蘇峻連忙揮手止住,不動聲sè道:“本将攻打姑孰時遇到些麻煩,特來請雲将軍出兵協助。”
“哦?”雲峰面現好奇之sè,追問道:“什麼麻煩?蘇将軍兵jīng糧足。士卒皆悍勇無比,攻打一座小小姑孰還不是手到擒來,怎可能有麻煩?”
這下子連蘇峻都暗感惱怒,呼吸不自禁的急促了些,好半天才鄭重的拱手道:”姑孰城高牆厚,光靠本将一軍之力難以攻下,請雲将軍念在皆為朝庭出力的份上,伸出援手。”
雲峰卻不依不饒的問道:“蘇将軍該不會是為保存實力而未盡全力罷?”
“雲将軍言重了!”蘇峻耐着xìng子解釋道:“我軍剛一趕至便接連攻打兩rì,至今已損失了數千部衆,兵力方面甚為吃緊。因而厚顔前來請雲将軍協同出兵。”
雲峰面sè突的轉寒,斥道:“征戰重事,蘇将軍豈能兒戲視之?當初你我二人可是有言在先,我軍攻采石,你取姑孰,如今本将已完成了對你的承諾,而你僅因部下傷亡過大便提出過份要求,似不嫌得寸進尺了些?蘇将軍你體恤部下,本将就不顧惜麾下的xìng命?莫非騎兵的命還不如你的步卒值錢?這又是哪門子道理?本将憑什麼出手?休拿朝庭說事!”
“你!”蘇峻的臉孔一瞬間漲的通紅,渾身皿液急速奔湧。發出了有如水銀流動般的沉重聲音,可是理智告訴他,必須要忍,将來總會有一天連本帶利讨還!當即冷哼一聲:“既然說到這個地步,本将也不虛言。雲将軍有何要求不妨提出。”
雲峰淡淡道:“姑敦所有一切,包括糧草、軍械、降卒。總之,城破之後,你方不得取姑敦任何一物,破城即退,否則,休怪本将袖手旁觀!”
雲峰原打算隻取一半,然而,在聽了諸女對蘇峻身份的猜測後,立刻改變了主意,索xìng來個獅子大開口,看他是何反應。要知道,這個條件相當苛刻,如果答應下來的話,蘇峻這一趟就相當于白跑了,死了那麼多人,卻一文錢的好處都撈不到,換了正常人絕沒有同意的可能,假如蘇峻忍辱負重,那麼,必另有所圖,他的身份也呼之yù出,甚至連祖約的身份都不簡單!
‘王敦還未滅殺,又請來了天師道,朝庭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呢?’雲峰的心頭不由自主的升出了一絲興災樂禍之意,随後卻心裡微震!他突然想到,假如祖約的身份也有疑點,那麼,江北較大的流民武裝很可能已悉數掌握在天師道的手中了。
雲峰的腦海裡諸多念頭紛至沓來的時候,蘇峻那裡卻炸開了鍋。
“将軍,萬不能應下啊,否則該如何面對将士們啊!”
“将軍,自劉将軍慘遭不幸以來,我軍便一再忍讓,奈何此僚欺人更甚,咱們走,不求他了!”
“将軍,朝庭沒一個好貨,咱們不如回淮陵算了,何必給朝庭當槍使?繼續做自已的土霸王該有多好?”
雲峰靜靜看着,心裡不由得暗松了口氣,從嘈雜的勸說聲能大緻判斷,很可能蘇峻軍中并不清楚蘇峻的身份,這對于将來鏟除天師道,相對要容易點。怕就怕天師道在流民武裝中盤根錯節,如果在基層發展出了嚴密的組織結構,處理起來無疑要棘手的多。
蘇峻的面sè卻忽yīn忽晴,顯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猛然間,他揮手喝止:“住口,為人豈能言而無信?既然允諾朝庭過江平亂,怎能稍有挫折便輕言退卻?何況我軍退路已斷,京口渡握于王敦之手,而雲将軍又豈會送我等過江?諸位放心,今rì咱們吃點虧,他rì破了王敦再向朝庭讨回!”接着,轉頭向雲峰道:“好,本将應下!城破之後,我軍絕不取姑孰一草一木!”
雲峰點點頭道:“蘇将軍快言快語,隻是我軍并無攻城器械,請蘇将軍調撥一半的投石機與床弩供我軍使用,另還需時rì打造雲梯、木驢等物,這樣罷,十rì後,本将水陸并進,由西北兩面夾攻,你軍專攻東門。這段時rì,請蘇将軍緊守營寨,莫被鄧嶽劫了營!”
蘇峻重重一拱手:“一言為定,告辭!”說着,領着親随們快步而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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