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第832章 遇襲
“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二格格看着李紳,眼中滿是驚喜之色,若不是還在府門口,她都忍不住想歡呼一聲了。
自從李紳去了百藝學堂做師傅後,幾乎都是早出晚歸,她除了幫忙看着那幾個鋪子,聽聽府裡的管事們來向她彙報農莊和山地的一些收成和瑣碎事外,就是回王府看望宋氏,和宋氏吹吹牛打發時間了。
二格格最想的還是和李紳在一起,哪怕什麼話都不說,他看他的書,她坐在一旁發呆也是心甘情願的。
隻是她不在意自己的男人一事無成,成日待在家裡,可身為男人的李紳肯定受不了的。
“學堂的大管事把我教授的課業時辰調整了,從今日起,我就上午教兩個時辰就可以回來休息了。”李紳笑眯眯說道。
“那太好了,以後我也早點回府來。”二格格聞言喜出望外,打算以後下午都不出門了。
兩人牽着手進了府去,才到正院就看見了李紳的母親萬氏。
“母親。”兩人一邊行禮,一邊喊了一聲。
“格格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和你說。”萬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母親請說。”二格格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婆婆黑着一張臉。
說老實話,婆婆對她不錯,所以二格格對萬氏也非常好,哪怕她慢慢發現萬氏有些小氣,又有些目光短淺上不了台面,成日裡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府裡的奴才們計較,可人家畢竟是她心愛之人的母親,加之又是小地方來京裡的人,也不能要求過高,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格格,那個嶽總管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我雖然不是府裡的主人,但也是格格你的婆婆,即便不算主子也不是奴才吧?可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不過讓他多采買一些人參、燕窩什麼的回來,每天煮一些給睿兒補身子,他竟然不答應,不許采買的婆子去辦,實在是可氣,睿兒他每天跟着先生讀書,很肥精神,補一補身子也不為過吧?”萬氏把火氣一股腦兒的撒了出來。
自從搬來格格府後,她越來越以主人自居,以長輩自居,可偏偏二格格手底下那幾個管事都不太聽她的,即便應下了也是陽奉陰違,特别是那個嶽大總管,完全不把她當回事,實在是可氣。
二格格聽了萬氏的話微微有些臉紅了。
她的嫁妝雖然豐厚,可是嶽總管是阿瑪吩咐蘇培盛從王府的家生子裡找來的,就是怕她再“敗家”,幫她管着王府大小事宜的,她暫時都不敢把嶽總管得罪了,怎麼婆婆卻和人家扛上了?
嶽總管前兩天還和她說,格格府這大半個月以來開銷大,要節省一些了,她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嶽總管的确把府裡大大小小的事處理的很好,她隻需要聽着就是了。
“母親先别急,等我和嶽總管說一聲。”二格格低聲說道。
“嶽總管說要節省,可再節省也不能省孩子的嘴吧?”萬氏聽兒媳婦要給她做主,頓時眉開眼笑了。
“母親說的是。”二格格心裡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笑着點了點頭。
“睿兒不過幾歲大的孩子,哪裡就要吃什麼人參、燕窩之類的補身子?母親實在是小題大做,府裡現在要養那麼多人,兒子每月的俸祿又根本不夠養家糊口,嶽總管說要節約一些也是理所應當,依我看不必吃那些勞什子了,有那個功夫吃補品,不如鍛煉身子,睿兒又胖了些,母親不能再慣着他了。”李紳卻有些看不下去了,陰沉着臉說道。
“紳兒你這是什麼話?睿兒可是你的兒子,你竟然……。”萬氏實在是太生氣了。
“母親。”李紳打斷了萬氏的話,一臉不耐煩道:“就這樣定了,母親不必多言。”
李紳說完拉着二格格進屋去了,根本不理萬氏。
“你别生氣,雖說要節約,但人參、燕窩什麼的,咱們還是吃得起的。”二格格看着臉色鐵青的李紳說道。
“不必理會,免得慣壞了睿兒。”李紳歎了口氣道。
二格格聞言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李睿和李芳和她這個繼母自然是不親的,隻是在她面前表現的很乖巧而已,她也不想為難兩個孩子,免得傷了她和李紳的感情。
養母宋氏和她說了,對那兩個孩子,不聞不問,才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不喜歡他們,也不必苛待,盡力慣壞了就是。
“睿兒如今長得肥頭大耳的,瞧着就讓我生氣,芳兒卻是骨瘦如柴,也不知道母親是怎麼養這兩個孩子的。”李紳氣鼓鼓道。
二格格聽了就有些按捺不住道:“睿兒是你們李家唯一的男丁,不一樣的。”
李紳聞言隻覺得心裡堵的慌,可是一想到當初母親是怎麼對自己和妹妹的,他就有些說不出話來,母親那時候把他當眼珠子一樣疼愛,對妹妹卻不大上心。
“芳兒我會照顧,你放心吧。”二格格柔聲笑道。
“那我們把芳兒接來咱們的院子裡住吧。”李紳連忙說道,他還是很心疼女兒的。
二格格聞言臉色一僵,她不想養李紳那兩個孩子,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她隻想養自己的孩子,不過此刻李紳提出這要求,她也不好拒絕,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了。
第二天,二格格一大早就回了王府。
昨天傍晚,李紳就讓女兒李芳搬到了他和二格格的院子裡住。
二格格心裡不痛快的同時,也體會到了養别人生的孩子是多麼的憋屈,正因為如此,她突然覺得養母宋氏能一心一意對她和弘時好,将他們當親生的一樣疼愛,當真是不容易,她心裡百感交集,想想過去不懂事,甚至還把宋氏打的頭破皿流,她心裡就内疚的很。
“額娘。”二格格離的老遠就喊了宋氏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回來了,我吩咐人炖了阿膠羹湯給你補身子,快随我進去喝一碗。”宋氏已經習慣二格格經常回來了,她甚至還叫人炖了補品給她。
二格格和李紳成親雖然不足兩個月,但宋氏已經開始留意女兒的動靜了,她希望二格格早些有孕,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未來的日子也更加幸福美滿。
二格格喝了羹湯,又陪宋氏聊了很久,最後拉着宋氏的手,枕在她腿上,就和小時候一樣,靠着宋氏撒嬌。
那時候,親額娘李氏的心思都用來讨阿瑪歡心和照顧弟弟們了,對她幾乎不聞不問,是宋氏給了她母愛和溫暖,可她從前卻一再讓宋氏傷心了。
“額娘……。”二格格含淚喊了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李紳和他那家子人欺負你了?”宋氏一下就緊張起來了。
“沒有。”二格格連忙搖頭,緊緊抱着宋氏的腿道:“謝謝額娘……謝謝您一直沒有抛棄我,沒有不要我,哪怕我從前做了太多錯事,額娘也沒有不要我。”
宋氏聽了二格格的話後眼眶也有些紅了。
“我現在嫁給李紳,給李睿和李芳做繼母才知道養人家生的孩子多不容易,額娘這些年一直幫我和弘時當親生的養,女兒說句實話,哪怕親額娘在,也做不到您這樣,額娘……您辛苦了。”二格格一邊說着,一邊含淚看着宋氏,眼中都是感激。
“傻孩子,說這些做什麼,你生下來不久就一直跟着額娘,額娘那時候孤苦無依又寂寞,幸虧有你這麼個開心果在身邊,才熬了過來,在額娘心裡你就是額娘的親生女兒。”宋氏緊緊抱着二格格說道。
二格格聽了更加内疚,忙顫聲道:“額娘,以後我再也不會讓您傷心,讓您為難的事兒了。”
宋氏聽了後大有一種女兒總算長大了,聽話了的欣慰感,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母女兩個說了許久的體己話,也提了很多當年的舊事,許多回憶都是那麼的甜蜜。
“額娘,這個簪子是李氏讓人送來我府上的,說是給弘時媳婦的見面禮,讓女兒轉交,女兒覺得我去給有些不合适,瑜芳嫁過來舊事您的兒媳婦,您給最好。”二格格拿出寶石簪子,看着宋氏說道。
“我給了,瑜芳隻會認為是我送給她的,這樣你親額娘知道了恐怕要生氣。”宋氏并沒有接簪子,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心裡卻憋屈又氣悶。
李氏莊子上的好東西不是都被她派去的人偷了嗎?她也把那些東西都處理了,短短幾個月,李氏哪裡來的銀子買這麼貴重的簪子?
當然,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氏景然還想着給瑜芳見面禮,這不是來和她搶兒媳婦嗎?
當然,在宋氏看來,搶兒媳婦就是搶兒子,她什麼都可以容忍,唯獨不能容忍人家搶走弘時。
“您本來就是弘時和我的額娘,親額娘,這個由您給瑜芳,再合适不過了。”二格格笑道。
她來時已經決定了,以後就一心一意把宋氏當親額娘孝敬,至于李氏,她若是有那個能力,送些吃喝和銀錢就是了。
宋氏聽了二格格的話後心裡感慨萬分,她付出了這麼多,總算有了回報,但是她心裡依舊忌憚李氏。
為了守住屬于自己的東西,李氏勢必要死,否則她心中難安啊。
“格格……格格……。”就在宋氏心裡想着要如何對付李氏,又能撇清幹系時,秋喜突然跑了進來,似乎很着急一般。
“出什麼事了?”宋氏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啟禀格格,側福晉從西院跑出來了。”秋喜連忙說道。
“跑出來就跑出來了,你急什麼?讓人抓住她關進去就是了。”宋氏有些不耐煩了,覺得秋喜太小題大做了,再說烏拉那拉氏的事情又不歸她管,福晉那邊會處理的。
“可是阿哥受傷了。”秋喜臉色有些蒼白道。
她說的阿哥自然是弘時,宋氏聽了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連忙問道:“好好的弘時怎麼會受傷?”
烏拉那拉氏即便從西院闖出來了,也不該去傷害弘時啊,弘時又沒有招惹她。
“側福晉拿着匕首闖進了正院,剛好阿哥從衙門回來,正給福晉請安,阿哥便攔住了側福晉,側福晉掙紮時刺傷了阿哥。”秋喜連忙說道。
“弘時傷的重不重?他再過幾天就成親了,這可如何是好?”二格格也着急起來了。
“快……快去正院瞧瞧。”宋氏一邊說着,一邊跌跌撞撞往外跑去,深怕弘時有個三長兩短。
正院之中,靳水月坐在羅漢榻上,臉色極其難看,安安和珍珍坐在一旁,姐妹兩人臉色也有在發白。
府裡的大夫正在給弘時包紮傷口。
大夫說弘時手臂的傷口有些深,上了藥也得注意,一不小心傷口會裂開,還有可能化膿,畢竟現在是五月裡,天太熱,傷口容易感染。
靳水月已經派奴才去請楊太醫了,打算讓楊太醫給弘時的傷口縫上幾針,這樣好的快一些。
“三哥,你别動,好好坐着。”珍珍見弘時要起來了,連忙上前阻止。
“五妹妹别擔心,我是傷在胳膊上,不是腿上,能起來的。”弘時咧嘴笑道,雖然傷口疼的要命,可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至于哭鼻子吧。
“弘時你先坐着,等楊太醫過來。”靳水月輕聲說道。
“是。”弘時連忙點頭,嫡母的話他自然是要聽的。
回想起剛剛的一幕,靳水月還心有餘悸。
弘時來向她請安,她正和弘時說着過兩天大婚的事兒,兩個女兒也在一旁聚精會神的聽,誰知烏拉那拉氏突然就闖進來了,手上還拿着刀子。
眼看着兩個女兒站起身擋在她面前,靳水月都要急瘋了,幸虧弘時伸出手臂擋了一把,還把烏拉那拉氏給扯到了一旁,然後外頭的侍衛和仆婦們也湧了進來,将烏拉那拉氏制服了。
若不是弘時正好在,後果不堪設想,那刀子就要捅到珍珍身上了。
先不管烏拉那拉氏是怎麼從西院跑出來的,也不管正院的奴才為何沒有阻攔,更不說屋裡伺候的人為何沒能護主,這些她會慢慢清算,如今要做的便是先把這罪魁禍首給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