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第632章 甜蜜的感覺
四阿哥看着這黑衣人,放下手裡的筆,低聲道:“盡力而為便是了,吩咐咱們的人,不許輕舉妄動。”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很快消失在了屋裡。
“蘇培盛,傳令,讓影一過來見我。”四阿哥在屋内思索了片刻,才把蘇培盛叫進來吩咐道。
“是,奴才這就去。”蘇培盛連忙應道。
“皇阿瑪還真是……。”四阿哥一想到方才那黑衣人的禀報,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皇阿瑪這是要重用十四了,若是真心實意的還好,若是……為了牽制他,讓他們兄弟相殘,那還真是可怕。
十四雖然有能力,可到底缺乏曆練,頭腦一發熱,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他肯定要派人密切注視十四去西北後的一切動向,還有年羹堯那兒……年嫔的那封家書一定是皇阿瑪授意寫的,他不得不重視。
安排好一切後,時辰已經不早了,宮裡的旨意也下來了,靳水月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不是她多心,瞬間就和自家四爺想到一塊去了,覺得老皇帝沒安好心,雖然這樣猜忌老爹是一件不孝的事兒,可是在皇家……親情什麼的,似乎永遠比不上那個皇位啊。
“你啊,乖乖在家休息就好,外頭的事兒交給我去處理。”四阿哥輕輕揉了揉靳水月的頭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雖然我最近很少出府,但是每逢遇到别的福晉們,她們對我都異常的客氣,就連一向趾高氣揚的八福晉,都躲着我,不再向從前那樣耀武揚威了,你到底對皇阿瑪做了什麼?讓這些皇子忌憚你,連帶着那些福晉們都怕我了?”靳水月挽着自家四爺的手臂,低聲問道。
“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我能對皇阿瑪做什麼?他可是皇帝,九五之尊,你家夫君我,不過是……。”四阿哥說到此故意揮了揮自己的手臂笑道:“不過是告訴皇阿瑪,有些事情,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随意左右,順便展露了一點咱們的實力,哪知道他老人家竟然氣病了,如今怕是恨死我這個做兒子的了,總之以後……咱們得小心點。”
“嗯我知道了。”靳水月輕輕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裡竟然就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雖然康熙爺是曆史上的明君,也做了六十年的皇帝,現在還差個十年,才會結束他的統治,但是她真是不想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更何況,現在的皇帝……真的一天天不如從前了。
“若是皇阿瑪逼急了,咱們也隻能竭盡全力,讓他老人家頤養天年了。”靳水月輕聲說道。
四阿哥聞言看着自家福晉,沉默了好一會歎了口氣,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不争取,若是自己心慈手軟,最後隻會和太子、大阿哥一個下場,被圈禁宗人府,永遠不見天日,妻兒都會受到牽連,一輩子受人欺辱,沒有未來。
“皇阿瑪老了,是該頤養天年了。”四阿哥看着自家福晉,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鑒定,若是他家皇阿瑪真的要拿十四牽制他,讓他們兄弟相殘,那麼他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
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總算混出個人樣來了,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和寵愛,德妃自從得知了這個消息後,便欣喜若狂,一連兩天都是笑容滿面的,恨不得大辦筵席慶祝一番,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在宮裡,除了生子、生辰、逢年過節外,其餘時候慶賀,就會成為衆矢之的,她知道兒子有今日不容易,當然不會拖他的後腿了。
永和宮内,十四阿哥快步走了進來,他是來和自家額娘道别的,明兒個一早,他就要啟程前往西北了,今年年底肯定都不能回來過年了。
“額娘,兒子此去……要明年才能回來看您了,額娘要保重好身子,一定要長命百歲,将來才能享清福呢。”十四阿哥跪在德妃面前,柔聲說道。
“胤禵,你今年都虛歲二十四了,早就是個男子漢了,額娘生了那麼多孩子,如今隻剩下你和你四哥,額娘隻希望你們都好好的,胤禵,西北苦寒,你可要保重好自己,額娘在宮裡等你回來。”德妃看着兒子,忍不住掉下淚來,兒子有出息了,做額娘的開心,可是她真是舍不得離開孩子。
“額娘放心,兒子會保重好自己的,貝勒府還請額娘多加照拂。”十四阿哥輕聲說道。
“那是自然,額娘會照顧好完顔氏等人的。”德妃連連點頭。
“還有一件事……額娘也該知道,四哥今非昔比了,諸位皇子之中,如今數他最厲害,連皇阿瑪都要忌憚三分,兒子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和他抗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離皇位更近一些,自然不能放棄,隻是額娘……您告訴兒子一句實話,您……選四哥,還是選兒子?若額娘選四哥,兒子也不争了,哪怕手裡真的擁有重兵,到時候也會全力支持四哥的。”十四阿哥看着自家額娘,一臉期待的說道。
德妃覺得,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四阿哥,畢竟不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可是十四心裡面在想什麼,她還是一清二楚的,她明白這孩子有多麼渴望繼承皇位,若自己真的選擇老四,他不可能支持老四的,恐怕隻會兄弟相殘的更厲害,這孩子……到底長大了,心思多了,竟然也試探起自己這個做額娘的來了,德妃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胤禵,你是額娘一手養大的孩子,是額娘的幼子,兄弟姐們中,額娘最疼愛的便是你,你和你四哥,都是額娘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些年來,額娘雖然覺得你四哥和額娘離心離德,可到底……他也是額娘的孩子……額娘隻希望你到時候得了皇位,能善待你四哥。”德妃輕聲說道,心裡真是五味雜全,她的兩個孩子,都是這樣優秀,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可是讓她選擇,她當然會選擇十四,這才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疼到骨子裡的孩子。
“額娘放心,倘若兒子真的能夠繼承皇位,自然會善待四哥的,可倘若四哥非要和我拼個你死我活……。”十四阿哥說到此看着德妃,緊握她的手道:“到時候,額娘可不能心慈手軟,既然額娘站在兒子這邊,就得為兒子着想。”
“放心吧。”德妃渾身一顫,咬了咬牙說道。
真有那麼一天,兩個兒子,她也隻能舍棄一個了。
“額娘,時辰不早了,您歇着,兒子告退了。”十四阿哥還有很多事要交待,此刻也該出宮了。
“胤禵,萬事要小心啊。”德妃握着兒子的手,十分不舍的說道:“戰場上刀劍不長眼,額娘知道你有萬夫莫當之勇,但也要當心,萬萬不可自大,你是皇子,一切以你的安危為重。”
“是,請額娘放心,京城和宮裡,還得額娘多盯着,特别是四哥那邊。”十四阿哥有些不放心道。
“額娘知道,額娘既然選擇了你,就知道怎麼做。”德妃輕輕颔首道。
十四阿哥聞言笑了,行了禮後快步離去了。
德妃追了出去,現在宮門口看着兒子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掉下淚來。
“娘娘,十四爺很快就會回來的,天冷了,您這一哭,會凍傷臉的。”連珠在一旁柔聲說道。
“本宮已是昨日黃花,年老色衰了,凍傷臉又何妨?本來還以為有年氏在身邊可以利用,能時常見到皇上,也能為皇子們某算,不曾想年氏竟然翅膀硬了,已經成為嫔的她,早就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德妃有些幽怨的說道。
“年嫔算什麼?她再得寵,也沒有子嗣,不比娘娘您,有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呢。”連珠柔聲哄道。
“是啊……哪怕她生下皇子,可皇上已經老了,再寵愛小皇子,也是徒然,不過……本宮有兩個皇子又如何,到頭來,哎……你說……老四怎麼突然就變得那麼厲害了,他為什麼就要和十四争?一輩子安安穩穩當個王爺不好嗎?本宮和十四也會保他榮華富貴一生啊。”德妃試着說着就有些氣惱了。
她甯願自家老四是個老實巴交,沒有才幹的孩子,這樣才不會妨礙她的十四,而十四也不必離開她這個做額娘的,遠去西北苦寒之地了。
連珠看着自家主子,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不過……娘娘一向偏寵十四爺,這個她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
夜幕降臨,雍親王府中,十四阿哥正和自家四哥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他是特意來告别的。
兄弟兩人沉默許久,十四阿哥才笑道:“四哥,我明兒個就要啟程去西北了,額娘那兒,還望四哥多走動,她老人家怕寂寞,總是喜歡熱熱鬧鬧的,四哥能時常進宮探望,小弟也放心了。”
“嗯,西北苦寒,民風彪悍,你自己也要當心。”四阿哥輕輕點了點頭。
他本是好心提醒,可聽到十四耳朵裡,卻變了味,覺得自家四哥是在警告自己,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四哥放心,那些蠻子不足為懼,四哥就等着我德勝回來,一舉解決朝廷的心腹大患。”十四阿哥有些傲然的說道。
四阿哥聽了心中一堵,真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便起身道:“那就好好保重吧。”
“四哥,小弟告辭了。”十四阿哥也站起身來,快步往外走去。
“走了?”靳水月從後院過來時,隻見自家四爺一個人立于寒風之中。
“嗯,剛走一會。”四阿哥想了想,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家十四弟,完全是過來向他炫耀的,就像一個孩子,得了一顆糖,迫不及待要讓身邊的人知道那糖有多甜一樣。
“起風了,進去吧,我估摸着這幾日就要下雪了。”靳水月柔聲說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帝讓十四手握重兵,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十四畢竟是自家四爺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不可能不在乎。
“走吧。”四阿哥笑着點頭。
“對了,我母親讓我明兒個陪她去寺裡進香,我打算帶着安安一塊出去透透氣,等雪一下,就懶得出門了,更别說出京。”靳水月看着自家四爺,笑着說道。
“要出京上香嗎?”四阿哥有些詫異的問道,畢竟京中就有幾個寺廟。
“母親說要去京郊的靈隐寺,那兒的香火對她來說最靈驗。”靳水月笑着說道。
“靈隐寺……說起來,咱們第一次相見就是在靈隐寺呢。”四阿哥拉着自家福晉的手笑道。
靳水月聞言有些愕然。
四阿哥以為他記不得,便笑道:“那時候你隻是一個襁褓嬰孩,肯定記不得的,說起來還是我救了你,否則你便被靳家那兩個奴才丢下山崖了,事實證明,咱們是緣分天定,你注定是我的。”
靳水月聞言囧了,她當然記得了,那時候的她已經來到了這個時空,雖然表面上是個嬰兒,實際上身體裡有着屬于她的靈魂,她自然記得。
忍不住往自家四爺懷裡蹭了蹭,靳水月笑道:“或許是吧,反正現在是就行了。”
四阿哥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過了片刻後,才低聲叮囑道:“明兒個出門要多帶些侍衛,進香後就回來,天冷,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知道了,放心吧。”靳水月笑着颔首,他雖然隻是關切的幾句話,而且還時常都是這些話,可她每次聽到心裡都是暖洋洋的,這大概就是深愛一個人的感覺吧,一旦他對自己好,就會格外滿足和感動。
“若是得空,我去接你們。”四阿哥親了親她的臉笑道。
靳水月聞言,心裡有些雀躍,就和過去一樣,他們雖然成親多年,孩子都有三個了,但是那種甜蜜的感覺,依舊如同當初一樣。
“小傻瓜。”四阿哥見靳水月嘿嘿傻笑,心裡一熱,忍不住将她抱在懷裡,低下頭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