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心裡發出一聲聲歎息,這小子是個強勁的對手,上山下山不留任何一絲痕迹,滴水不漏。是個高手。
既然是高手,那麼來這裡幹嘛?就為了看兩眼?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走了幾百米,突然看見前面綽綽約約有個人影。
這個人鬼鬼祟祟的在灌木從中來回折騰,把樹枝搞得嘩啦啦響。我沖了過去,那個人影又不見了。
有情況!
我心裡忍不住一陣狂喜。
我悄悄卧倒,據槍,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觀察四周。沒有觀察手,僅僅用瞄準鏡是不夠的,因為視野窄,身後與兩側容易遺漏。但對于經驗豐富的我來說,一切不成問題。因為我有敏銳的耳朵,還有鼻子與第六感覺。
作為一個特種兵,有時候你眼中看到的,隻是假象,還得用鼻子聞,用耳朵聽,用心去感受。
剛才發現的目标的确可疑,也符合昨晚我對神秘人影的推測。因為我一直判斷他還在山上。但是,作為強勁的對手,他會這麼輕易暴露嗎?
這似乎不可能。
周圍除了風聲,就是樹葉沙沙的響動。
沒有那種刺骨的寒意。剛才那個人好像不是敵人。
既然不是敵人,為何出現在這裡?
我用瞄準鏡看了一下,再挪動下方向。貼着瞄準鏡看了一會兒。我的心髒像馬達一樣跳了起來。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他了!
3點鐘方向,450米的距離。有個穿綠色服裝的男人靠在樹上,一隻胳膊還舉在空中。開始我以為他在據槍,後來發現是用手指上面的藍天。
風速4米每/秒,溫差正負1,距離450,瞄準,屏聲息氣。我把手指勾住冰涼的扳機上,往下壓。壓到有一定的強度時,立即停止。
如果目标有一點危險的舉動,我相信我會毫不猶豫開槍。我已進入最佳的射擊狀态,隻需要增加一點點力氣,扳機就會扣動,95式狙擊步槍的子彈會呼嘯而出,打目标一個腦袋開花。
那個人的頭部被樹枝遮住了。我猶豫不決,在這一刹那,那個人突然動了,我的心又懸起來。我仍在确定目标,在确定目标是不是敵人。因為在凹子山,除了可疑的人影,還會有其它的戰友的在活動,萬一搞錯了,那可悔之晚矣。
所以我不能貿然開槍,隻能等待時機。
那個人再次動了一下,往右側走了幾步。一個矮墩墩、結實的身軀露出來了。還有那個圓圓的腦袋,濃眉大眼。
老天,居然是石虎。
迅速收槍,推子彈,關保險。心裡直罵那個兔崽子,這麼不識實務,跑到山上來幹什麼?
我慢慢的靠過去,蹑手蹑腳,想給石虎一教訓。
把95-3式狙擊步槍習慣性的背在身後,扭頭的同時,我似乎看見旁邊的樹枝上有一絲淺綠色的亮光。像閃電一閃而過。
我走過去,又折回來了。
這不對,剛才那棵樹是松樹。松針的顔色是青翠的,樹枝與樹幹是灰褐色的,斑駁陸離。這與剛才的淺綠色與衆不同,有本質的區别。
淺綠色的亮光是因為我走得太快,樹枝在天空的映照下轉瞬即過------景物給人的錯覺。那麼,淺綠色是什麼東西?
我跑回去,察看剛才的地方,沒發現什麼。又擡頭看周圍的樹枝。有一根松樹的枝條從上面斜着長下來。我伸手握住它,往下扯。
終于發現秘密了!
紙條的松針上挂着一根淺綠色的細線。我小心翼翼摘下來,放在手掌心察看。是衣服上挂出的紗。淺綠色,戶外服裝?軍裝不可能,我們軍裝上的顔色是墨綠色。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這根線。大腦裡又浮現出昨晚在山谷看到的情景。黝黑的山谷,昏亮的路燈,山谷上空的峰頂有一盞射燈,俯照着整個山谷上空,一個綠色的身影蜷伏在上面。當我擡頭一看時,他沉不住氣,迅速往後撤……
經過長時間的對比,跟腦海中那個神秘人物的衣服對比。再次确認,就是他留下的。
特種兵必須具備一個最基本的素質,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記住周圍的東西。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神秘人物是真實存在,他怎麼跑的?
找到了這個線索,按圖索骥,順着找下去,找出線索并不難。我低下頭,細緻的查看地面。
凹子山全部由綠色的小草覆蓋,密密麻麻的松樹長在草叢中,枝繁葉茂,蔽天遮日,偶爾幾朵野花,姹紫嫣紅悄然怒放。我的眼睛一直搜索下面的草地,雙腳成“之”字形往山坡下走去。
走了一會兒,沒發現蛛絲馬迹。
隻好用大腦還原現場:神秘人被我發覺後,迅速逃離現場,他不顧一切的飛身下山,從山坡上縱身往下跳,想趕在我們出營區之前,脫離凹子山。終于,他成功了--------
我思索的時候,突然聽見後面有一股冷風襲來。
這,不應該是秋風掠過的感覺。秋風拂在人的臉上雖然微涼,但遠沒有這麼來得的強烈。應該是有人襲擊。
在電光火石之間,我低頭,矮身,然後奮力反擊,來了一個貼近地面的掃堂腿。這一系列的動作我做的綿綿不斷行如流水。
背後襲擊的人第一招失敗,有所準備,及時往上一跳,躲過了我的掃堂腿,順勢在空中施展身體,用右腿做了一側踹的動作,想用右腳踢我的頭部。
看來這人挺毒的,一招不成,想用第二招緻人死地。
這人是誰?難道是那個神秘人?
容不得我多想了。再想,恐怕敵人的第三招攻來了。
當這人的腿在空中時,我不再退縮,迅疾伸出右腿,去擋那人的踢出的腳。
隻聽見“砰”的一聲,那人的腿生硬硬被我擋開。我的腿火辣辣疼痛。
看來這人有幾下子,經過嚴酷的訓練,不然身體沒有這麼結實。
想到這裡,我心中頓時有了殺氣。突然蹬腿,沒等那人的腿撤回來時,一腳蹬在那人的身體上。
隻感覺軟綿綿的,随着一聲沉悶的響動,那人的身體像沙包一樣筆直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