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清醒
“誰說的,我媽咪一定會沒事的。你别以為你救了我們就可以胡說八道。”
歐陽辰跟頭小豹子似的,說話不留一絲情面,平時的他可不是這個樣子,隻因他心底的靠山此時正躺在床上,他心裡害怕,聽不得任何反駁的話語。
“我沒有說她沒有救,隻是她的身體極度虛弱,一般的大夫看不了。我來負責救,行不行?”紅衣男子被歐陽辰噎的半晌說不出話來,但想到也是他沒有說清楚才造成這個孩子這麼的沒有安全感,随即便放下聲音,慢慢的說道。
“你?!你行麼?”對于這個救了自己的人,歐陽辰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事關媽咪的性命他不敢賭。
“臭小子,竟然敢說我不行!我鳳揚要救的人還沒有說救不活的。”被歐陽辰的質疑弄的他險些有些炸毛。
“鳳揚?淩煙谷谷主鳳揚?你就是鳳揚?”歐陽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淩煙谷谷主素來神出鬼沒,傳說他長相帥氣逼人,武功高強,最拿手的就是醫術,他手裡就沒有救不活的人。隻是都是傳說而已,誰也沒有見過鳳揚本人。
“臭小子,還有誰敢冒充本谷主麼?”
“你有什麼證據說明你的身份?”雖然心裡高興,這下媽咪終于有救了,但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證明?有意思,這麼多年頭一次有人要本谷主證明身份。好吧,拿去看看。”鳳揚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玉佩,玉佩上有“鳳”字樣。
“不會是從哪裡撿的吧?”看到玉佩,歐陽辰已經相信他就是鳳揚本人了,畢竟這天下還沒有人敢去冒充淩煙谷谷主,再說這個玉佩确實是屬于鳳揚本人的。不過他就是想看看對方跳腳的模樣,故意以質疑的語氣說。
“臭小子,你找打是不是?”鳳揚也看出了這個孩子其實一直是在逗他玩,頓時發飙了。
二人說話的期間,清風和如意已經将歐陽嫣然拾掇幹淨,也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不少,就是臉上白的有些吓人,要不是微微起伏的兇膛,衆人幾乎都認為她沒有呼吸了。
“好了鳳揚叔叔,是辰兒的不是,辰兒向你賠罪了。”
歐陽辰絕對是能屈能伸,發現對方發飙直接就認錯,讓鳳揚一下子跟打到棉花上一樣,有氣都沒地方撒。
鳳揚不搭理他,狠狠的白了一眼。
“好了鳳揚叔叔,媽咪的身體要緊,以後辰兒任你處置行不?”歐陽辰擔心媽咪的身體,隻要求的鳳揚救治媽咪,那媽咪一定會沒事的。
“你說的?什麼都行?”鳳揚眼前一亮,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當然,隻要救好了媽咪,讓辰兒做什麼都行。”歐陽辰大方的開出條件。
“也沒有什麼要求,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就行。”鳳揚見好就收,這個臭小子别看年紀小,心眼可不小。
“好的鳳揚叔叔,别說一個人情,十個都行。”
“一個就行,以後叔叔有求與你的時候記得這個人情哦。”
“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
達到了自己的要求,鳳揚發現自己又活了過來,最起碼等主子回來後不會怪罪自己了吧。
鳳揚喜滋滋的又一次給歐陽嫣然号脈,沉思了半天,問了歐陽辰一句,“她身體為何虧空的如此厲害?”
“兩個月前我中毒,是媽咪用自己的皿救了我,身體一直都沒有恢複過來。”歐陽辰說着說着哽咽了起來,“鳳揚叔叔,我媽咪能救麼?你一定要救好她啊,我就剩下這一個親人了,我不能沒有媽咪,嗚嗚......”
“辰兒沒事,你媽咪一定可以救好的,隻是......”
“叔叔你說需要什麼藥材?或者需要什麼補品?需要什麼我去想辦法。”歐陽辰擦擦眼淚,一邊抽氣一邊說道,看的一旁的清風和無意也是淚珠漣漣。
小主子太懂事了,小姐太有福氣了,隻可惜這一幕小姐看不到,不然一定會很欣慰的。
“不少藥材的事,隻是我需要申明一定,你媽.....媽咪...的丹田以前被人毀了,後又被重塑過,可以習武,但是身體素質沒一般習武之人的好。上次失皿過多,這次又是氣皿沖頭,要不是她身體底子好,丹田得以重塑,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隻是這次救治了之後她的身體又會回複到以前的模樣,也就說重塑丹田的好處被消耗掉了。”鳳揚大約猜出來媽咪就是娘的意思吧,順着歐陽辰的叫法這麼叫了出來。
歐陽辰認真的琢磨了好久,良久才擡頭看向鳳揚,“鳳揚叔叔,你的意思是我媽咪以後沒有武功了?”
“是,她的身體可以恢複,但是也比一般人虛弱,陰天下雨的時候會虛弱不堪,甚至無法起床行走。還有就是不能沾染任何的涼氣。”
“鳳揚叔叔沒有其他的辦法麼?我媽咪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習武,她從小吃看很多的苦,沒有武功大家都看不起她,欺負她,這次好不容易才有了武功,雖然不高,但是我媽咪依然很高興。”
“小主子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清風插嘴問道,她相信這些事情小姐是不會告訴他的,自家小姐把兒子當成命根子,從來不樂意把那些吃苦受累的事情說給他聽。
其實清風誤會了,不是歐陽嫣然不想說,而是那些經曆都不是她的,頂多算是前任歐陽嫣然的。
“還有問啊,我媽咪每次看到我練功的時候都是一臉羨慕,恨不能自己親自去練。她不能練武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天天都盯着我練武,這些我焉能不知,就是不知猜也猜的差不多吧?”
歐陽辰人小鬼大的回答,卻不知這一番話卻讓大家對歐陽嫣然的認識更進一步,除了清風誰也不知道歐陽嫣然的過往,隻知道她是歐陽家的庶出小姐,都說大戶人家黑暗,沒想到自己朝夕相處、看起來無所不能的小姐也是這樣度過的。
鳳揚也是第一次聽說歐陽嫣然的過往,也是心有戚戚,幸虧他沒有出生在高門大戶啊,毀壞一個嬰兒的丹田,也隻有那些後院狠毒的女人做的出來。
“叔叔也不想打擊你,要不這樣,我先調理她的身體,武功的事情再來想辦法。”他想到自家那個無所不能的主子醫術在他之上,說不定會有辦法保住歐陽嫣然的武功。
“好的,我媽咪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快了,她身體虛弱,多休息休息比較好。我寫了藥方,都是尋常的藥材,你派人前去抓藥,等吃了藥就會清醒過來。不過這些日子隻能躺着了。”
“那大約躺多久?”
“一周左右吧,一周之後就能下來活動活動,之後慢慢吃藥調理就好。”
“多謝鳳揚叔叔,請受辰兒一拜!”歐陽辰說完朝着鳳揚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
“哎,哎,别呀,辰兒快快請起。”開玩笑,主子眼中的眼珠子,此時給他行禮他還不敢受呢,照主子那個護短的性子,知道了他守護不當,廢了他都有可能,更别說受禮了。
鳳揚寫好了方子,清風拿着出去抓藥了,這個時候田青和無情走了過來。
“你二人傷勢嚴重,鳳揚叔叔一起看看吧。”
鳳揚聞言白了他一眼,當他淩煙谷谷主是大街上的大夫啊,什麼人都醫治麼,可是歐陽辰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隻好忍着脾氣,耐心給二人診治。
“死不了。”鳳揚拿出一個瓶子,倒出兩個丹藥,“内力枯竭,一人一顆。至于那些外傷,不用我親自處理吧?”鳳揚看着二人,大有你敢說是的話就不罷休。
田青聽到歐陽辰叫鳳揚叔叔,當即明白眼前的人的身份,二話不說,服用了丹藥,走到了暗處隐身了起來。
無情也是吃驚眼前的人的身份,但随即想到自己的前任主子,也就不再吃驚,也是服用了丹藥,站在歐陽辰的旁邊,至于那些外傷,二人都沒有看在眼裡。
“好了,你們身上都有傷,都各自回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們了。”歐陽辰看到田青和無情都不休息,勸說他們。
“小主子,沒事,那些外傷無礙的。”這個是無情的回答,隐身在暗處的田青則沒有任何的回音。
歐陽辰見勸說無效,也就不再堅持,随他們去了。
清風和如意手腳很麻利,不大一會的時間就把藥熬好了,服侍着歐陽嫣然一口一口的喝下湯藥。
“還好還好,她還知道苦就說明有知覺。”鳳揚看着喝藥的時候眉頭鄒的緊緊的歐陽嫣然,開玩笑的說道。
“鳳揚叔叔,我媽咪為何還不醒呢?你不是說一會就醒麼?你的藥管用不管用啊?”喝完了藥等了一會仍然看不到歐陽嫣然清醒,歐陽辰着急了。
“臭小子,竟然敢這麼懷疑我?你知道我是誰麼你?!”鳳揚一聽頓時瞪眼,一副你對不起的我模樣。
“不是懷疑你鳳揚叔叔,你看我媽咪喝藥都這麼久了還不醒過來,我當然是着急了一些,鳳揚叔叔你不要生氣。”歐陽辰絕對是能屈能伸的,這個時候鳳揚的話他絕對不敢反抗,以後,恩,以後就不好說了。
“你媽咪她受傷這麼嚴重,不是我吹,除了我,哪個大夫也救不了她。不過.......我現在擔心的你媽咪一直醒不來的原因可能還另有原因。”
鳳揚說着還是很慎重的又給歐陽嫣然号脈,良久才放下了手,一臉不解,不應該啊,目前脈搏已經比原來的好多了,照理說她應該醒過來的,怎麼現在會這樣?
“你是說我媽咪自己不願意醒過來?”聰明的歐陽辰一直看着鳳揚的臉色,品着他說的每一句話,一下子就把鳳揚還沒有說出來的話猜測出來了。
“我猜測也是這個意思,你仔細想想你媽咪昏迷之前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歐陽辰聞言半晌低頭不語,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下子睜的好大,嘴巴也張開了,吃驚的看着昏迷的歐陽嫣然,眼淚緩緩的一滴滴落了下來。
“哎,哎,你别哭啊。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啊?别哭啊,我都說你了媽咪不會有事的,以後一定會好的,隻是暫時醒不過來而已。”鳳揚沒有跟這麼小的孩子相處過,看到歐陽辰說哭就哭,那種默默的流淚,沒有任何的聲音的哭泣模樣讓人看了好心疼,尤其還是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歐陽辰一直看着歐陽嫣然默默的流淚,不搭理任何人,讓周圍站着的清風和如意也跟着摸起了眼淚,小少爺自出生後很少哭泣,但隻要有關小姐的事情,小少爺都是分外在意。如今他一個人默默的哭泣,一個人承受着,讓周圍的幾個大人都心疼極了。
“小少爺,别哭了,小姐雖然昏迷着,一定也是有感覺的,她知道你這麼傷心也會跟着傷心的。”清風上前将歐陽辰臉色的淚輕輕的抹去,輕聲勸說着他。
果然,正在流淚的歐陽辰不再哭泣了,他用手摸了一下眼睛,低頭趴着歐陽嫣然的耳邊低語着:“媽咪,我是辰兒,我現在沒事,辰兒還好好的活着呢。媽咪,辰兒知道,你的心絕望了,你以為辰兒已經遭遇了不測所以才不願意醒過來是不是?媽咪,你看看我,辰兒已經沒有事情了,是鳳揚叔叔救了我也救了你,媽咪,媽咪,你聽到了麼?你快點醒過來看看我啊?媽咪......”
歐陽辰說着說着,想到那一幕,歐陽嫣然看到自己被掐,氣的吐皿,昏倒前一直說着“辰......兒......我......我......的......辰......兒,媽咪......就過......來陪......你。”
想到那時歐陽嫣然的無助、絕望,看着此時靜靜躺着的歐陽嫣然,那麼蒼白,那麼無力,歐陽辰心裡一陣抽疼,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媽咪,我是辰兒啊,你的辰兒啊,媽咪,辰兒已經沒事了,媽咪你快點醒過來啊,嗚嗚......,媽咪,我害怕,嗚嗚......媽咪,你不要辰兒了?媽咪,你快點醒過來啊.......嗚嗚.......”
歐陽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說些語無倫次了,不過此時又有誰能去在意他的語無倫次呢?包括鳳揚在内,在場的幾個大人都被他們母子這種深情感動了。
要知道他們見多了高門大戶中母子不像母子,姐妹不像姐妹,家族的所謂親人都是為了利用和被利用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親情存在,現在看到這種母子情深,深深震撼了他們,一時之間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勸慰一下哭泣的孩子。
“辰......兒莫......哭,别......害怕,媽咪......沒事的......。”一聲低語傳出,幾個正在發呆的幾個人狂喜。
“媽咪,你醒了?媽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疼不疼?鳳揚叔叔是神醫,讓他給你好好看看?媽咪,太好了,太好了。”歐陽辰跟小大人一樣,念念叨叨的,讓鳳揚一陣好笑。
鳳揚又認真的把了脈,“嗯,隻要醒過來就沒事了,這幾日需要卧床好好休息。”
“你是鳳揚?”歐陽嫣然聲音低低的,虛弱的讓人不舍。“多謝你救了我們母子,歐陽嫣然永遠銘記救命之恩。”
鳳揚趕緊擺手,“哪裡哪裡,你快别這麼說了,小事。好了,你也醒過來了,多休息吧,關于刺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理好了。”
“怎麼還好意思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是我來晚了才讓你們遭此大難,以後主子見到我肯定會讓我生不如死啊。”鳳揚想到以後的生活頭皮就一陣發麻,帝擎天整人的手段他是深知的,正因為深知才害怕呢。
歐陽嫣然知道他說的主子是誰,不過她并沒有回話,“你的救命之恩我們母子記得,以後需要我們的時候吱一聲,其他的先不要說了。”
歐陽嫣然不想跟他讨論關于帝擎天的事情,他都走了兩個多月了,什麼消息都沒有,她都一度懷疑原來的都是一場夢而已。
“不敢提救命之恩,要想真的幫忙的話,以後主子回來懲罰我的時候能不能給說說好話?”鳳揚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說話管用麼?就算是我說他也不見得會聽啊?”
“管用管用,你可是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特殊對待的女人呢,隻要你肯說,他一定會答應不懲罰我的,行吧行吧。”
鳳揚如今表現出的模樣讓周圍的幾個人大跌眼鏡,傳說中的淩煙谷谷主風流倜傥,帥氣逼人,神出鬼沒,誰能想是如今這麼狗腿子模樣?誰能把這個陪着小心,面帶笑容、低三下四的人跟那個神秘的谷主聯系在一起?就是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歐陽嫣然也是嘴角抽動,這個......這個小人模樣的男子真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淩煙谷谷主鳳揚麼?
“好,以後有機會一定會提你求情。”
“多謝多謝,好了,你剛清醒過來,不能說太多的話,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去處理刺客的事情。”
鳳揚得到了歐陽嫣然肯定的答複,頓時眉開眼笑,眼睛笑的都眯起來了,總算是度過一劫了,以後主子要追究的話也有女主子求情,主子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吧。一時得意的鳳揚已經将歐陽嫣然看成了女主子,絲毫忘記了他的主子是多麼腹黑的一個人,整人的手段絕不會當着人的面。
鳳揚又囑咐了清風如何照顧歐陽嫣然,什麼時候熬藥,就準備離開去處理刺客的事情。
“哎,鳳谷主,你等一下!”歐陽嫣然叫住了他,然後掙紮着想要坐起來。
“别,别坐起來了,你現在的身體還是無法坐的,未來的一周内你隻能躺着。”鳳揚趕緊阻止她,不過卻吩咐了清風給歐陽嫣然墊高了頭,方便她給大家說話。
“你别叫我谷主了,聽着多見外啊,叫我鳳揚就好。你叫我什麼事?”
“好吧,鳳揚,我想告訴你,關于刺客的事情你别管了,我會處理的。”
“現在的你如何處理?還是好好休息吧。”
“真的不用了,也不好意思多麻煩你。刺客畢竟是沖着我來的,而且來頭都不小,你介入似乎會給你帶來不少的麻煩。”
“不怕麻煩,不就是皿殺麼?放心,我能擺平,要是這件小事都擺不平,我這個谷主也做到頭了。”開玩笑,未來的女主子都這副模樣了,他還不趕緊将功折罪,将刺客的來曆調查清楚,将後續的事情處理幹淨,主子回來不得扒他的皮啊。
“不是皿殺,我......我懷疑這次的刺客來曆不簡單,應該有宮裡的人。”歐陽嫣然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
“宮裡啊,那就更有意思了。放心吧,你好好養傷,況且你手頭現在也沒有什麼可用之人了吧?這件事就給交給我來處理,保證跟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好了,就這麼的,我先走了啊。有事讓清風傳信号給我,我已經教給她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