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叫計策,楚大元隻是傷了皮肉,我讓醫生故意說他傷得很重而已。
警察有時候辦事不能那麼死闆,對待狡猾的人就應該靈活多變。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看着父女倆見面去。
”朱啟達往下對孩子們說,“叔叔要做事去了,有空去看你們,歡迎嗎?
”
安安人小鬼大地說,“非常歡迎,叔叔要常來啊,我們家周圍壞人特别多,媽媽都受傷了,所以你要常來啊。
”
“呵呵,一定!
”朱啟達小跑着去追楚陽她們。
南南轉頭看着朱啟達的背影,崇拜地說,“哇,爸爸,他就是警察叔叔啊,好威猛啊…”
楊一楓覺得不妙,女兒們竟然崇拜起除自己以外的男人起來,這怎麼可以,他嚴肅地說,“他有我帥?
”
一個點頭說,嗯!
一個更絕,竟然說,“爸爸就知道在媽媽面前哭鼻子,一點都不威猛。
”
楊一楓懊惱地抓抓頭皮,解釋道,“爸爸是好男人,爸爸愛你們的媽媽,爸爸是擔心媽媽,怎麼是哭鼻子呢?
爸爸從來不哭鼻子。
”
南南聽着,一副不屑的樣子,她的眼神飄到了走廊盡頭,“叔叔,小火柴,你們來啦。
”
額,楊一楓瞬間“暴斃”,他真想自己可以隐身。
火柴剛剛失去母親不久,笑起來也不像以前那麼爽朗,但眼裡的光芒還是沒有減弱,“哈哈,我們都聽到喽,老闆在說什麼?
他好像在說自己沒有哭鼻子呢~”
“咳咳…那個,那個,我跟朱隊長去瞧瞧,一槟,你看着孩子啊。
”
“哦,好,我會照顧她們的。
”
一楓一閃就跑了,這臉可真丢大了。
楚陽獨自走進病房,手上的手铐并沒有解開,警察駐守在門外等。
病房的窗戶加了結實的鐵欄,楚陽想跑都跑不掉。
“爸…”她輕聲喊,她的心好像正在被鞭笞,可是她哭不出來,“爸,你怎麼樣?
”
楚大元揮了揮手,“死不了…方永偉這個畜生,我們為他賺了那麼多錢,我們咬緊了牙關不供出他,他就是這樣對我的。
”
楚陽坐在床前,兩隻手緊緊握住父親幹枯的手,“叮當”一聲,她手上的手铐互相摩擦發出一陣金屬聲。
楚大元也緊緊握住女兒的手,“楚陽,這條路是爸帶你走的,爸對不起你…”
“爸,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既然方永偉這麼背信棄義,那我們也不必跟他客氣,他一次沒有得手,還會有第二次,不單單是你,還有我,還有大野他們也會難逃一劫。
”
楚大元,“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他老淚縱橫起來,“楚陽啊,你被抓了之後,爸一直很想見見你,現在終于見到了,我死也死得安心了。
”
楚陽的心頭像堵着一塊大石頭,眼淚推不開,隻能壓抑着,“爸,你會好起來的,别這麼想…”
“我是什麼都無所謂了,隻是可憐了你和你媽啊,你還這麼年輕…楚陽,我想過了,我們個警方合作,所有事都是我做的,所有事也都是我逼你做的,你是我女兒,不得不聽我的,知道嗎?
”
楚陽苦澀地一笑,“爸,你說反了…沒錯,一開始是你,可後來,是我啊…是我鑽牛角尖,是我放不下,我怎麼能讓你幫我背黑鍋?
”
“傻孩子,販毒啊,或多或少結果都一樣,與其我們兩個人要在牢裡呆一輩子,不如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外面還有你媽,你要出去照顧她啊…哪怕是五年、十年,你還有機會出去的…”
楚陽苦笑着,“出去幹什麼呢…公司沒有了,牧場沒有了,連家都沒有了,還會遭人鄙視令人唾棄,我不如就永遠呆在監獄裡,有吃有喝有住,唯一的事情就是,慢慢等死。
”
楚大元知道女兒是對生活絕望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勸女兒。
透過病房裡的玻璃窗,他看到幾個人影站在門外,他真是又着急又心痛,“楚陽啊,我見你就是要告訴你,爸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的,我們要想好套路啊…”
楚陽搖搖頭,在監獄蹲了這些天,她已經想得很透徹了,“不,爸,萬一弄不好再多條罪名就得不償失了,咱們就實話實說,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老天對我好過,但我沒有好好珍惜,現在老天是在報複我。
”
想到剛才在走廊遇到一楓,一楓那默然的神情,她的心傷了,死了,麻木了,什麼都不想了。
楚大元說服不了女兒,他受了傷,更加說不了太多的話,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兒開門讓朱啟達進來,還說現在馬上錄口供,她什麼都說出來。
楚大元歎了口氣,這就是因果報應啊。
此後,警方分别給楚陽和楚大元錄了口供,然後拿着他們交代的事情,再去分别質問林野和林海,如此一來,各個擊破,口供錄得非常順利。
毫無疑問,方永偉就是販毒組織的幕後老大,不管他叫方永偉還是方子俊,人都是這個人。
可當朱啟達拿到逮捕令前去捉拿方永偉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在酒店。
“糟了,被他們提早一步跑了!
”
“隊長,被褥還是熱的,應該離開不遠。
”
“快追,”朱啟達一聲令下,“一隊馬上聯系海關,跟海關協助搜查每個過關口,二隊三隊直接跟我去碼頭,他們肯定想逃回泰國去。
”
海港碼頭,海風呼嘯着,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天空上是黑壓壓的一片雲,陰沉得可怕。
一艘快艇停在岸邊,被海浪推得一起一伏。
方永偉站在碼頭上,迎着風,看着平靜的茫茫的海面。
“遊輪呢?
!
”他狠狠地質問魯律師,“不是說好淩晨四點到麼,現在都大白天了,船呢!
”
魯律師焦急地看着手表,“可能出什麼狀況了吧…看,來了,來了!
”
方永偉轉頭看向海面,果然,遠處出現了一個黑點,隐隐約約的像一艘遊輪。
“該死的,搞什麼啊,這時候才來!
”
說着,方永偉跳上了快艇,魯律師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