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浩浩蕩蕩的車隊不斷遠去,呂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人,這糧草都被王爺弄走了,婺州那邊怎麼辦啊?”說話的是嚴州通判。
“怎麼辦?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呂寬沒好氣的說道。“婺州要是派人來催發糧草,就跟他們說糧草都被王爺拉走了,他們要是想要,就去找王爺要。”
“這?”通判有些為難的說道。“要是他們上報朝廷,陛下怪罪下來……”
一聽這話,呂寬一下跳了起來,指着通判的鼻子說道。“陛下要是怪罪下來,本官一人扛着,這總行了吧!”
“不是,不是!本官不是那個意思。”一看呂寬怒了,通判急聲說道。
“本官知道你想說啥!”見通判服軟,呂寬緩和了一下開怄氣說道。“嚴州王爺住宅被炸事件你們都應該聽說了吧?”
通判以及其他跟來的官員都點了點頭,他們搞不明白呂寬為何突然提到這事。
“炮彈襲擊的痕迹還在,有時間都去看看。”呂寬苦笑了起來。“去看了之後,猜一猜可能的兇手是誰?”
呂寬說的很隐晦,但能當上官的,那個不是人精。炮彈襲擊趙朔住宅的事情,他們雖然沒有趕往現場,但也都聽說了。本來他們一直認為,這是暴民幹的。但從今天呂寬的話語中,他們聽出了不一樣的聲音。
呂寬重點強調炮彈襲擊的痕迹,可見這次炮彈襲擊的威力不小。炮彈在他們眼中,是一件高科技産品,就算暴民真的有,也隻不過吓吓人,提提士氣。絕不會被呂寬如此重視。
如果不是暴民幹的,那又是誰要襲擊這個平南王呢?衆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答案。
趙構與趙朔之間有矛盾,他們早就聽說了,此刻配上呂寬意有所指的話,他們已經确定,這次襲擊事件,是趙構派人做的無疑。
“下官見識短淺,呂大人勿怪啊!”弄明白了呂寬的話外之意,嚴州主簿最先開口道。
“下官愚昧,讓呂大人見笑了。”這次是嚴州通判。
……
衆官員紛紛開口,為剛才的行為表達歉意。呂寬微微點頭,淡淡的說道。“大家現在都明白了,那接下來,應該也知道該怎麼辦吧?”
“襲擊王爺的乃是暴民所為,我等定當全力緝拿這些暴民。”說話的乃是嚴州府衙兵房管事。
呂寬點了點頭,又道。“那這次的損失的糧草呢?”
“呵呵……”通判笑了起來,拱了拱手道。“暴民襲擊平南王住宅之後,攻擊了府庫,劫掠了大量糧草,然後殺出了嚴州,逃往婺州方向而去。”
“哦?”呂寬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意味深長的說道。“原來是這樣的,那大家就都去寫個奏折,将這些事情彙報給陛下,這可不是小事啊。”
衆官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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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後,六百人的大軍度過富春江,來到了婺州地界。大軍停頓妥當之後,趙朔第一件事,就是找來了張初九。
“初九,這次還得辛苦你一下,去查看一下周邊的情況。”張初九一進入大帳,趙朔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末将領命!”張初九拱手行禮。
“這次跟上次不同。”趙朔起身,來到了張初九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一次充當的是全軍的眼睛,大軍的安危,我就交給你了。”
張初九重重的點了點頭。“王爺放心,任何風吹草動,末将都會打探清楚,然後派人彙報給王爺。”
“恩!你辦事我放心!”趙朔又拍了拍張初九的肩頭。“回去飽餐一頓,然後再出發,記住,我們的首要目的就是避開居正的隊伍,安全的前往衡州。”
“前往衡州?”張初九愣住了。“我們不是要去婺州嗎?”
趙朔笑了起來。“我們的糧草都有了,還去婺州幹什麼?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初九恍然大悟。“末将明白了。”
“我們每天的最大行進距離是十公裡,記住這一點。”趙朔囑咐了一句,然後擺了擺手。“去吧!”
“是!”張初九欠身行禮,告退離開。
張初九離開之後,趙朔長歎了一聲。“希望能順順利利的通過蘭溪這一段,到達衡州。”
“王爺放心吧,憑初九的本是,奴婢覺得,沒問題的。況且,王爺雄才大略,就算碰到,他們也不可能奈何得了王爺。”一旁的小蝶開口道。
“這些暴民都是被逼無奈才返的,我們現在人手又不足,與他們戰鬥沒有任何意義。”趙朔頗為無奈的說道。
“王爺,淩少尉求見。”趙朔話音剛落,一名兵卒進來禀告道。
“這家夥醒了啊!”趙朔笑了起來。“讓他進來吧。”
淩雲昏迷不醒,郎中說隻是炸暈,并不大礙,這幾日都是靠兵卒擡着前進。
昏迷了七天之後,淩雲終于醒了。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求見趙朔。
當進入大帳,見到趙朔之後,淩雲跪倒在地。“王爺,末将鼠目寸光,狂妄自大,特來請罪。”
趙朔搖着頭,将淩雲扶了起來。“剛醒吧,吃東西了嗎?你昏迷時間太久,吃東西不要吃太飽,一會我讓燕舞專門給你熬點粥,先養養胃、”
“王爺!末将……”趙朔說的簡單輕松,淩雲感動的一塌糊塗。
“小蝶,去叫燕舞熬一下粥,弄好了端過來。”趙朔對着身後的小蝶吩咐道。
“是,王爺。”小蝶行禮離開,大帳内隻剩下了趙朔和淩雲二人。
“淩雲,我知道你來到這裡,一定背負了一些什麼?”趙朔意有所指的說道。“我那個叔叔,不會這麼容易就把你這樣的炮彈天才派過來。”
“王爺,我……”淩雲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了。
“我理解你,希望你也能理解我。”趙朔沉聲道。“我不想死,或者說,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如果你跟我那個叔叔之間有什麼約定,你可以繼續實行。我不會怪你。不過,戰鬥的時候,你要全心全意的聽從我的命令。”
說道這裡,趙朔停頓了一下,然後爽朗的笑了起來。“因為,我們之間的打賭,我赢了。”
淩雲低頭,兩行熱淚流了下來。“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