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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白月如懸天玉鏡

陳國我為王 黃氏啊肥 2491 2024-01-31 01:14

  第二百一十七章白月如懸天玉鏡

  車馬喧嚣,人聲鼎沸。

  陳百川騎着白色駿馬,像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狀元郎,像最是歡樂洞房夜的新郎官。
實際上,這滿城的熱鬧,隻是因為今日是他的誕辰,同時在今日他及冠了。

  大淩城百姓獻給他的這場盛大群歡,是對他一年多努力的報答。

  今天沒有多大的風,陳大人卻被風眯了眼睛,趁人不經意的時候,伸手抹去眼角落下來的一滴滾燙淚珠。

  夕陽呈現喜慶的顔色,像新娘子剛摘下來的紅蓋頭,輕輕籠在大淩城上方。
畫舫在城間河流上繁花似錦、燈火通明,才子掩着面偷偷攀上心儀姑娘的船頭,生怕被人撞見。

  人家窗紙透出忽明忽暗的燭光,橘紅色的暖光中,桌上大碟小盤,魚湯熬成奶白,鴨皮脆香焦黃。
一家人圍坐在桌旁,舉着映着燭光的酒杯,歡聲笑語不間歇。
小孩兒今夜也被特許晚睡一些,他們繼續白晝未盡興的狂歡,樂此不疲的嬉戲玩鬧。

  滿城的熱鬧景象之中,欽差府更是其間的翹楚,一直到如今已然明月懸挂,這座府邸依舊如一鍋正燒開的沸水,歡樂聲沸沸揚揚。

  大紅燈籠綁在紅繩上,交叉縱橫,高挂在半空,透亮的紅照明黑夜。

  其間――

  觥籌交錯,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言談歡暢。

  陳百川終究沒有“會須一飲三百杯”的豪氣和海量,在第不知道十幾杯美酒下肚之後,暈暈沉沉的難受感覺就攀上他的腦袋。

  再舉杯時,從城中最好青樓請來的女子,撥動古筝的弦。

  樂聲如點在平靜湖面,蕩起漣漪,緩緩在喧鬧繁華的景象間散開。
繞過喧嘩鑽進耳裡的琴聲,仿似一縷山間清泉淼淼流淌,仿似冬寒成冰的火爐旁老人低聲細語的傾訴,反正它在講一個故事,内容模糊不清,卻翻開内裡此刻最容易被觸傷的某種情緒。

  女子的聲音似莺雀唧唧。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阙,

  今夕是何年

  ……”

  仰頭,青藍天際懸玉鏡。

  明月當空,如故。
一同賞月的故人,卻不見身影。

  陳百川輕歎一聲,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清晰記得這首《水調歌頭》的詞前小序,“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嘴,作此篇兼懷子由”。

  抒酒問月,望月懷人。
東坡先生掩映在清輝間,是對“子由”的兼懷。
陳百川卻是想起某個混賬東西,竟不願多等自己籌備三個月的時間,帶着幾萬士兵就上陣硬扛慶蠻。

  此時歌女婉轉歌喉正吟唱到尾端。

  “……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裡共婵娟。

  曲罷,女子鞠身謝過。

  隻是歡聲笑語中,在她指尖跳躍間飄出的凄凄樂聲,終究勾不起多少人的愁緒。

  女子還碰到無賴,待她纖長手指再想撥動古筝,台下卻傳出一聲粗魯的打斷。
一個九尺高的壯漢沒把手中海碗放下,清澈酒液溢出碗的邊沿,他道:

  “唱得怪凄苦,今天是陳小子及冠的日子,快換幾曲快樂點的,跟哭喪似的。

  女子淡然的臉龐頓時變色,自小才藝驚人的她哪裡受過這等侮辱。

  ‘他說我唱得像哭喪的。
’腦子裡忽然冒出這句話以後,莫大的委屈占據她脆弱的心,兩行清淚劃過尚好的容顔。

  熱鬧間誰會在意一名妓女歡喜或悲,她氣憤離開古筝前的小椅子。

  殊不知,那位惹哭她的家夥發癫似的望着她,等到她身形遠去,還不知所措的跟上她。

  這場喧鬧中的短暫鬧劇并未掀起多大的波瀾,其中男女主人翁忽然的消失不見,也止于一番簡短的對話。

  “吳大頭那家夥呢?

  “在哪桌上喝趴下了吧。

  ……

  陳百川遠遠看見這一幕幕,隻是淡淡一笑。

  今夜的客人們,都醉倒在酒桌上。
杯盤狼藉,幾個漢子呼噜聲不斷。

  下人見主子還清醒,小跑着過來問,要如何處置這群大淩城方方面面的大人物。
陳大人醉尚心頭,怒目:“把這群鬧心的家夥全拖出去斬了。

  小仆人新來不久,還學不會應對陳百川忽然的瘋言瘋語。
他驚恐的跪倒地上,嘴裡滔滔不竭求饒,大概說些自己家世疾苦、上有八十老母之類的示弱話。

  陳百川苦笑不得,心說自己又不是要加害你個小仆人。

  他大步流星,沒走幾步又醉态複生,晃悠悠别過頭來,說道:“你這傻孩子,都是騙你的。
一群王八蛋把老子的宅院攪得亂七八糟,讓他們在這裡晾一個晚上吧。
嗯……多蓋上一張毛毯吧。

  小仆人望着他跌跌撞撞往内宅那邊走去,小聲嘀咕:“您也今天才成年。

  陳百川穿過半月門,此刻深宵無人,他料想内宅應當燈火闌珊,冷冷清清。
晃晃蕩蕩向前幾步,他卻看見石闆地上擺滿蓮花燈,燈盞上矮小蠟燭紅光明亮。

  陳百川剛穿過一片無燈的地帶,眼睛一時适應不了光芒,眼前的景象恍惚起來。

  他揉着醉意蒙蒙下發酸的眼睛,還是改善不了視野中的迷迷蒙蒙。
一道白色的身影,穿梭過蓮燈,輕悄悄的來到他身旁。

  這時陳百川清明了一些,他傻笑問身前的白霜:“這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麼?

  不知是羞澀,還是紅燭光的渲染,少女的臉龐上染着淡淡一層桃紅。
白霜提起裙邊,輕轉一圈,問道:“你可記得這身衣服。

  陳百川嘻嘻傻笑,說道:“又怎會忘了,這是我們初次見面時你穿的衣服。

  “記得就好。

  “嘻嘻,那是當然,我過目不忘。
我還記得你,第二次穿的衣服,第三次穿的衣服,第四次穿的衣服……”

  陳百川還絮絮叨叨念着,嘴唇卻被一抹濕熱覆上。
溫滑的感覺很是銷魂,卻沒有半點情欲的味道。
更多的是隻如初見那次,互相心儀。

  這次也是叫女子主動了……

  白月光照徹天上人間,天上是一片苦寒,人間至少在這方天地裡,有一對情人在月光籠罩之中,情意綿綿。

  少女的唇離開後,陳百川才若有所思道:“今晚你吃了桔子是與不是?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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