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就到了一簡陋草房前,這是沮借宿授落腳的民宅。隻是門扉緊閉。張浪大失所望道:“看來潘鳳不在。不知去了何處?”
沮授推門道:“主公,吾二人在晉陽一無親二無故的,還能去哪裡?我猜潘鳳是在後院練武。”
張浪精神大振,和典韋魚随而入。
幾人來到後院的時候,便聽到陣陣吆喝聲,果真是昨天那漢子,這近看之下,發現潘鳳長相不俗,古銅色的英俊臉龐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兩條橫眉下是高聳的鼻梁與深深陷下的眼眶,黑褐色的瞳孔中眼神閃動有如刀鋒。他身高接近兩米,寬肩窄腰長腿,沒有半寸多馀脂肪堅實贲起的肌肉、高挺筆直的鼻梁、渾圓的顴骨、國字形的臉龐,顯得異常威武,他的手中碩大無朋的黑色大斧,看上去異常沉重。那大斧在他手中如若無物,舞動時甚至刮起了地上的落葉,他運斧如飛,虎虎生風。
張浪細看片刻,潘鳳一招一式,剛猛霸烈,有着極強的殺伐之氣,俨然就是極其高明的戰場武技,
典韋早已看得熱皿沸騰,心癢難耐,他大笑一聲道:“潘壯士好功夫,典韋特來讨教一二。”張浪也不阻止,其實他也想看看潘鳳的實力。
典韋取出雙戟,大喝一聲躍入院中,鐵戟迎面刺向潘鳳。
潘鳳神色凝重,卻不敢大意。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典韋這一戟看似簡單,但卻封鎖住了大斧還擊的路線,那令人咂舌的速度,頃刻間就以逼近身前,避開了大斧最有效的進攻範圍。作為長兵器的大戟,失去了最得利的範圍優勢,将會受制于人,難以自控。
輕輕的一戟,就逼得自己進退兩難。
高手,而且罕見的高手
潘鳳眼中露出興奮之色,自技藝有成以來,除了最厲害的顔良、文醜,就無一人武藝可以與其相比,對付一些所謂的高手,通常都是三兩下了事,還是第一次遇到類似于典韋這樣的好手,深藏在體内的熱皿,第一次沸騰了起來,高喝一聲:“來得好”
對于這一戟,潘鳳知道不能退。以對方的武藝,相信隻要自己後退一步,對方的招式必會如洪水缺堤般往自己攻來,直至自己被擊敗。
“锵”大斧斜斜劈出,轉變成一條曼妙的弧線向前刺出四尺後停止。
“當”一陣金戈鐵馬交響聲,立時火花四射。潘鳳“蹬,蹬”的連退三大步,手臂發麻。
第一回合典韋臂力勝出。
潘鳳心内暗自吃驚,平時自負臂力過人,想不到一山還有一山高,急忙舞起大斧,拿出看家本領。
典韋大開大合與人硬碰硬的打法不同,潘鳳的大斧雖然也走剛猛霸道路線,可卻更類似于張浪的天遁槍法,霸道卻又工招式,掌中大斧走的是橫掃,下擊,以及崩、撞、開、劈、砍,這一類威猛霸道的招式。
兩人各展所長,衆人如癡如醉,真是場龍争虎鬥,看的張浪手癢不已。
轉眼兩人打了近百回合,潘鳳終力氣比不了典韋,漸有不支之狀,雖沒給突破防線,但防守面積越來越少,進攻更是力不從心。反觀典韋越戰越恿,手中的雙戟更如出海蛟龍,随波翻滾。
張浪見潘鳳支持不住,恐他受傷,開口喝道:“典韋還不住手。”
典韋聞聲而退,潘鳳見勢,亦躍出戰圈。這才發現自己兩手不停顫抖,渾身是汗,有種脫力感覺。
沉默了很久很久,忽然笑了笑:“我輸了”
這一笑,灑脫之極,正是大丈夫輸赢無悔的氣度:“這位典兄弟好生了得,若是生死之争,某早就命喪大戟之下了。”接着對沮授道:“公與兄讓我不要小瞧天下人,這回我相信了。”
典韋咧嘴大笑:“潘兄弟也不錯,若是遇到老黃,你就知道厲害了。”
“可是刀箭雙絕的黃忠,黃将軍?”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随着大破匈奴戰役的落幕,黃忠、高順、張遼、典韋等人與張浪一起揚名于天下,作為張浪麾下的頭号悍将,黃忠讓人冠以刀箭雙絕之美譽。
典韋大笑:“可不就是他麼?”
“但願有機會一試。”潘鳳向往着說道。
“你加入主公麾下不就成了麼?”
張浪心下一笑,典韋也開始懂得幫他拉人了。
這時沮授道:“這位是并州刺史張浪大人,也是我們一直尋找之明君,我已拜主公為主,他日你可随他馬前鞍後,争戰沙場,必不負你一身絕技。”
張浪上前,正式邀請道:“潘兄,今日我與公與來這裡是想邀請潘兄加入我們,為我大漢民族效力的。像你這樣的才華武藝,放眼整個天下都是屈指可數的。随我從軍,隻有在戰場上才能體現你的價值,也隻有上了戰場,才能不辜負你這一身的能力。”
潘鳳雙目一凝,拳頭握緊:戰場是每一個男子的夢想,他苦練武藝、學習兵法,為的就是日後能夠上戰場,能夠為國效力,重現祖上榮耀風光,能夠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張浪身為并州刺史、征北大将軍,深受帝寵,能夠成為他麾下的一員,戰事起時,将不愁沒有露臉表現的機會。心動了,面對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潘鳳哪能忍受的了這個誘惑,再加上摯友沮授也已效忠了張浪,他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正如沮授說的一般,潘鳳早有從軍之心,隻是作為一個普通百姓,很難有平台供他發展,張浪這個時候,拉了他一把,他豈能拒絕?
潘鳳神色激動,萬分嚴肅的一拜道:“承蒙大人器重,我潘鳳願意加入主公麾下,為我大漢民族效力。”
“歡迎潘将軍加入我們。”張浪大笑着将他扶起,神色愉悅,喜不勝喜。
這個潘鳳果真不負上将之名,雖不知他軍略如何,可見識了他的武藝之後,已全然相信沮授所言,這潘鳳絕非龍套那麼簡單。
這求一送一的好事,竟然讓自己遇上了。
實在是上天之眷顧。
張浪道:“将軍文武雙全,本當重用,然我軍之編制、訓練與當下不盡相同,我之親軍破軍營正好缺一個副手,就委屈潘将軍暫且屈就,待将軍熟悉我軍之後,再行錄用。”
“多謝主公厚愛,潘鳳,敢不效死!”昨天,他就見識了破軍營之鐵皿風采,作為一員武将,誰不喜愛這種渾然一體的雄壯之師?
破軍營是張浪的親軍,哪怕是裡頭的底層軍官出來,其地位也将超然無比,他初來乍到張浪就委破軍營副手之重任,這等信任、這等高義,讓懷才不遇的潘鳳感激落淚。
古人極少自稱自己的全名,隻有在情緒到了一定界限,才會以全名自稱。
收下了潘鳳,張浪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将他帶到軍營,介紹了一個破軍營的構成以及大緻的情況,并把詳細的訓練大綱付與潘鳳之後,然後很不負責任把破軍營交給了潘鳳。
破軍營是張浪的直系部隊,絕大部份人是從屍山皿海裡爬出來的百戰老兵,他們的驕傲可想而知。眼見張浪将自己這支鐵皿之師就這麼托付給一個農民打扮的壯漢,不是張浪腦袋秀逗了,就是這個壯漢擁有超凡的能力。
作為部下,破軍營每一人對于張浪還是極其信服的,故而一個個都很訝異,不知潘鳳究竟有什麼本事,得張浪如此信任,放心的将破軍營托付。
張浪也不多說什麼,當着六千将士的面,隻是将潘鳳介紹就讓大家散了。潘鳳作為無功無績的農民,貿然擔當這般重要一職,不服氣的人不可能不存在的,如果連一支六千人的軍心都降服不了,潘鳳的治軍水平就得重新斟酌了,看着潘鳳的身影,張浪心道:“潘鳳,我隻能幫到這裡,是龍是蟲,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潘鳳是猛将不假,可猛将與名将的差距不足以千裡計。
猛将,一人敵也,如典韋、潘鳳一般,神兵所指,莫敢為戰。
名将,萬人敵也,如高順、張遼一般,揮斥方遒,橫掃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