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是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年,身穿月白色長衫,一條銀色的腰帶把腰勒的盈盈一握,腰帶上一枚晶瑩剔透的寶藍色玉佩彰顯其顯貴的身份。
穿戴打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少年,更重要的是這少年實在是太漂亮了,一雙大眼睛占據了大半張臉,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微翹的瓊鼻,小巧的嘴巴。臉上每一個部位都是那麼的精緻,組合在一起更增三分顔色。
說實話陳越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少年,若不是看他兇部平平,陳越簡直以為是個美女裝扮而成的。
潘安、宋玉不過如此吧!
在少年的身邊,跟着一個青衣仆人,雖然也算得上相貌清秀,可是和少年一比,簡直沒有一點兒存在感。
“你這是什麼啊?看着挺好玩的。”少年的聲音清脆無比,聽到耳中是那樣的舒服。不過對現在的陳越來說,他漂亮不漂亮聲音好不好聽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顧客,也許自己的木馬能如願的賣出去吧。
“我這是一匹木馬,是一匹能夠自己行走的木馬。不需要喂他任何吃的東西,隻要撥動這個小小的機關,他就會自己行走。諸葛亮的木牛流馬聽說過嗎?這和木牛流馬是一樣的東西。”陳越殷切的介紹着自己的作品,盡情的忽悠着。在他的嘴裡這個簡陋無比的木馬無比的精巧,簡直和諸葛亮的木牛流馬可以比拟!
要想如願的推銷掉自己的商品,就要充分展示商品與衆不同的特點,充分激發顧客的購買欲。雖然陳越以前隻是個警察,可他也曾在上警校期間暑假時打過工做過銷售。那是一家大型玩具店,在培訓時銷售經理的一句話讓他至今難忘。那就是“沒有銷售不掉的商品,隻有不會銷售的人”。
面前這個少年一看就是個大貴之家的公子,肯定是不差錢的主。隻要自己忽悠到位,撓到他的癢處,不怕他不掏銀子。說不定這在普通人眼裡一兩銀子都不值的東西能在他身上賣個大價格。
果然,聽說這是和木牛流馬一樣的東西,這少年的眼睛一下子閃亮了起來,這讓陳越信心大增。
“相傳蜀漢諸葛丞相做的木牛流馬,可載重數百斤日行三十裡,你這行不行啊?”少年看來肚子裡有些學識,至少知道木牛流馬這種早已失傳的東西。不過對付這種半桶水,陳越有的是經驗。
“據《三國演義》記載,蜀丞相諸葛亮制作出木牛流馬,可載重四百斤,日行三十裡,翻山越嶺如走平地,以之運送軍糧,供應了北伐的十萬蜀軍。”陳越侃侃而談,回憶着以前所看的三國演義裡的記載。
“公子你看,我的木馬造型和木牛流馬完全一樣,隻需要撥動這個小小的機關,它即可自己行走,雖然一次隻能走數步,可是你也看出了它隻有一尺來高,若是造的和牛馬一樣高大,豈不是同樣能日行數十裡!”陳越見這個少年發亮的眼睛,就知道他很感興趣,便盡情的忽悠着。看情況這少年對精巧的玩意感興趣,賣掉木馬有望了。
“那你能造出真正的木牛流馬嗎?”少年一把拉住了陳越的袖子,急切的問道。
看着少年殷切期盼的眼睛,陳越很想說自己會,這樣的話說不定能把木馬賣個天價。可是謊言一旦被識破的話,以這個少年的權勢恐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我造不出來。”陳越搖搖頭,一副黯然的模樣,“我想盡了辦法,隻能造的這麼大,不過大明的能工巧匠多得很,我不行,說不定其他工匠行。”隻要能順利賣出木馬,你愛找誰找吧,反正我把責任推脫了出去。
就在少年興緻勃勃的看着木驢之時,斜對面的包子鋪裡,老闆娘張嬸從忙碌中清閑了下來,已經到了半上午,店鋪裡吃早餐的客人越來越少,隻有零星客人進入,張嬸便能稍微休息一會兒,她坐在包包子的案台前,随意往街上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街對面的陳越,連忙喊過自己的女兒來。
“秀兒,快把這幾個包子給阿越送去。”張嬸把兩個大肉包子用草紙包好,塞進了女兒張秀兒手裡。
“娘,我忙着呢!”張秀兒剛給一桌客人端上一屜包子,不滿的對母親道。
“聽話,快去。阿越他肯定餓着肚子不好意思來咱們店裡。”母親的話不容張秀兒拒絕,隻好耷拉着臉接了過來。
“真是的,幹嘛對一個傻子那麼好!”張秀兒嘟囔着拿着包子走出店門。
其實她知道母親對陳越好的原因,那是因為母親喜歡陳越的父親陳江河。喜歡也就喜歡吧,畢竟陳江河人不錯,是條鐵骨铮铮的漢子,母親守寡多年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自己也願她有個好的歸屬。可母親萬不該和陳江河商量着,竟然打算把自己嫁給他的傻兒子。想自己貌美如花,豈能嫁給一個傻子?要不是自己以死相逼的話,恐怕就真的已經嫁給了這個傻子了。這也是張秀兒極度厭惡陳越的原因。
氣哼哼的走過了街道,來到陳越面前。竟然還有人和傻子聊得火熱,張秀兒不解的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
“傻子,我娘給你的包子,”張秀兒伸手把包子遞了過去,還未等陳越伸手來接,手一松,包子掉落地上,包着包子的草紙裂開,兩個白白大大的包子滾落在塵土之中。
“呀,手抖了,不過沒事,不耽誤吃。你一個傻子又不嫌幹淨肮髒。”張秀兒笑眯眯的說道,輕蔑的看了陳越一眼,轉身回了包子鋪。
看着地上滾落的包子,陳越臉抽搐着,若是以前的那個傻子陳越,肯定會不管幹淨肮髒的拾起來就吃。可自己不是傻子啊,雖然肚餓又豈能吃着嗟來之食!
當張秀兒拿着包子過來時,少年隻顧看着木馬并未注意,可當張秀兒喊着傻子把包子扔在地上時,少年驚呆了。
“你是傻子?”少年怯怯的問道,和一個傻子聊了半天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你看我像傻子嗎?”陳越努力的微笑着。
少年仔細的打量着陳越的眉眼,就見到陳越目光靈動、滿臉的忠厚,再想起他剛剛和常人無異的話語,當下搖搖頭:“不像!”
“那就是了。”陳越開心的笑着,終于有人承認自己是正常人了,被人當作傻子太郁悶了。穿越這數天來,包括父親陳江河在内的所有人都把陳越當成原來的傻子,使得他表現自己是正常人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對面的少年把自己當作正常人對待,陳越立刻對他生出了好感。
“咕噜噜…”奇怪的聲音響起,少年四下打量着,才發現聲音是從陳越的肚子裡傳出來。
“你餓了,怎麼不吃包子啊?”少年不由得問道。
“我又不是傻子,幹嘛吃别人扔在地上的包子。”陳越反問道。
“呵呵呵……”少年發現自己的提議有問題,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請你吃飯吧!吃過飯後再談木馬的事情。”少年笑罷對陳越道。
“好啊,不過我吃的可多。”陳越微笑道,有人肯請客是好事,此刻的他覺得腹中饑餓的能吃下一頭牛。
“你這人可真有意思。”少年笑眯眯的快步走在前面,向着對面的包子鋪走去。
張嬸的包子鋪遠近有名,菜肉包子皮薄餡多很好吃,在上個陳越保留的記憶中,張嬸的包子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了,現在有人請客,陳越當然不會拒絕,當下屁颠屁颠的收拾了木馬,抱着跟着少年主仆身後。
“公......公子,你幹嘛請他吃飯啊?”少年的青衣随從不解的悄悄問道。
“噓,本宮......本公子自有原因。”少年眨了眨眼睛悄悄的回答道。
看着走進包子鋪的俊俏少年,張秀兒眼睛一亮,就覺得滿眼都是小星星,心噗通噗通的跳着,這麼漂亮的少年,可要比呂秀才英俊多了啊!其實她剛才見過少年的,隻不過看到的是背影,加上隻顧得羞辱陳越,就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張秀兒剛要上前殷切的打招呼時,卻一下子看到了走在後面的陳越,怒火一下子湧了上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張秀兒一看到陳越就來氣!
“傻子,不是給你包子了嗎,怎麼又進來了!”張秀兒沖着少年主仆給出大大的笑臉,卻攔住走在後面的陳越的去路,不耐煩的吼道。
“我要吃就來店裡坐桌子上吃,不吃扔在地上喂狗的東西。”陳越冷笑道。按說沒必要和一個女孩計較太多,可在陳越的腦海裡,有着太多這個女孩羞辱以前的自己的記憶,這種感覺很不好。
“呵,你個傻子還學會挑三揀四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坐在桌子上吃飯嗎?”羞辱性的話語從張秀兒嘴裡噴薄而出,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惡毒。在張秀兒的心裡,必須要經常性的給予陳越侮辱,如此母親才不會再生出把自己嫁給他的想法。
“秀兒别胡說,快讓陳越坐下吧。”忙碌着的張嬸扭過頭來,大聲的呵斥着女兒,女兒羞辱陳越已經很多次了,每一次都讓她很難受,讓她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陳越的父親陳江河。
“娘,您别管了,讓一個傻子坐進來,咱們還怎麼做生意啊!”張秀兒不理張嬸的話,推攘着陳越要把他趕出店外。
面對身前瘦弱的張秀兒,陳越隻需要一隻胳膊就可以把她提起扔到店外的馬路上,可是她是個女孩啊,又是在陳越心中如母親一般的張嬸的女兒,這讓陳越如何下的去手!
此刻的陳越竟然有了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打,打不得,罵,張秀兒的嘴像機關槍一樣,陳越根本還不了嘴,就在無可奈何之際,俊俏少年面沉似水的回身站到了二人面前。
“你這店家太放肆了,竟敢往外驅趕客人!”少年雙眉倒豎,俊俏的面容帶着煞氣,淩淩然讓人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他哪是客人,他是個傻子啊!”張秀兒委屈的說道,在她眼中陳越是個傻子,更是一個衣着破爛髒兮兮的傻子,讓他進店肯定會影響貴人的胃口,這也是她驅趕陳越的主要原因。滿心都為這個俊俏的公子着想,沒想到竟然被呵斥,這讓張秀兒覺得很委屈。
“什麼傻子?他是我請的客人!”俊俏少年的話讓張秀兒張大了嘴巴。
“真是不知所謂!”少年冷冷的瞥了張秀兒一眼,微笑着邀請陳越進去。
少年冷冰冰的眼神仿佛一盆冷水一般潑在了張秀兒的頭上,把她心中的那點旖旎沖的一幹二淨。原來自己的青春美貌在人家的眼裡什麼都不算,原來自己還沒有一個傻子重要!
看到張秀兒吃癟,陳越心情無比的爽快,他不介意再給補上一刀。
“我可以進去了吧?”陳越笑眯眯的看着張秀兒,于是張秀兒的臉色更加的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