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煥然一新的一身行頭,我暗暗一陣心虛。心裡卻忍不住笑開了花,這貨是怎麼光着身子跑回來的?“過獎,太子剛剛是去哪兒了?這麼久才回來。”
他眯着眼睛打量我許久,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本太子傾慕公主天姿,本欲去後台獻獻殷勤,不料被一個莽撞的丫頭攪了局……”說罷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紗衣。
“不知是哪個丫頭敢壞太子的雅緻?太子隻管說出她的樣貌,聯必定找出來重重責罰!”皇帝半是玩笑半帶威懾的說道。
我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心想不願找麻煩麻煩來找我!
銀離不緊不慢的聲音緩緩傳來,“這姑娘的樣貌嘛,公主應該比本太子更清楚吧?”說着他撩撩額前的碎發,眯着眼睛對我淺笑,有意無意地露出紅腫滲皿的額頭。
我的臉色更加難看,這笑容在别人看來是颠倒衆生,我卻極不舒服。我當然不會忘記他額上的傷口正是我剛剛用手槍把砸出來的。
銀臨國太子在夜國皇宮受傷,此事可大可小,他擺明了就是威脅我!
“太子瞧您這話說的,不過一個丫頭,她是打傷了您還是扒了您的衣服?要真是我的人欺負了太子,那也是做主子的管教不周,本公主就以酒賠罪好了。”還不等他回話,我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這段話說得字字铿锵,表面上雖是賠罪,實際是在暗諷他得理不饒人,前面被我打傷和扒光那段,雖然是出于我的私愁,但他也隻能啞巴吃黃蓮。如果繼續追究那就等于承認,堂堂銀國太子被一個丫頭欺負。
我這一襲話說完,席間上下無一人敢講話,我卻能感到四座紛紛傳來贊許和同情的目光,想來大家早就因為白凝雪的事情對銀離不滿,可也隻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我毫無顧忌的講出來,甚是大快人心,不過在解恨之餘,大家更擔心的是這個愛記仇的銀離太子會如何報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銀離非但沒有半點憤怒,反而哈哈大笑。“公主說得沒錯,本太子先被你那小丫頭打傷,然後還給扒光了衣裳,公主你評評理,本太子是不是該找你的丫頭負責?”他唯恐天下不亂地撥開碎發,給大家看自己的傷口。
我的臉此時比鍋底還黑,見過無賴的,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他當真連自己國的面子都不要,甯願倒帖也要堵我的話。
咬了咬下唇,“你想怎樣?”
銀離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本太子不過是想跟你們夜國和親,讨個太子妃,如今失身于誰,自然想讨誰的名分了。”
我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皿,什麼叫失身于誰?這男人也太不要臉了,他還真當自己是上海公交車,人們擠破頭都要上他呀!
“有這等喜事?夜國最是不缺美女,倘若太子喜歡,聯就做主送給太子好了。”夜天笑容可掬地說,完全沒看出我們口中的丫頭就是他家公主。
他心疼兩個兒子,一心希望快些解決白凝雪的事,如今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自是高興得不得了的雙手奉上。
想來銀離也是身份了得,連身為一國之主的夜天也一直沒敢發言,每次張嘴都是順着銀離的話講。别人更是沒有說話的資格,也就我愣頭青一個,一副要和銀離對罵的架勢,也沒人敢管我。
“父皇!”
“住嘴!嫁給銀臨太子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皇帝以為我一心護自己人,臉色有些難看。
我不是古人,也給他這一聲龍吼震得有些發愣,不過得快便緩過神來,剛欲開口,就聽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白也說道。
“這件事我不同意。”
此話一出,萬籁俱寂。所有詫異的目光都聚集在白也身上。
然而他卻惘若未見,颔首對我笑了笑。
這一笑看得我莫名生出一種巨大的安心。
“若是公主有什麼地方冒犯太子,還望見諒。至于和親一事,我與公主早有婚約,太子還是找别人做太子妃吧。”白也一身黑底紅紋勁裝,身材清瘦幹練,面上溫文爾雅,卻是在不卑不亢地和銀離搶女人,真是太man了!
明明隻是個亡國質子,卻願意為我出頭,這樣好的男人,叫我如何不喜歡?
衆人此時又驚又懵,不明白為什麼白也會站出來,又扯到了一直深誤痛絕的婚約。
估計白也看到銀離頭上的傷口,他也受過一回,自然能猜到是我的手筆。
我走到白也身側,柔聲道,“方才的确是涼兒傷到了太子,不過我當時還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太子當時怎麼不講清楚呢?還拉着涼兒……都說不知者不罪,相信太子不會深究吧……”
我故意頓了一下,警告地盯着他,銀臨太子調戲夜國公主,足以構成很多事情的借口。原來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搪塞,但并不代表我怕他!
“公主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和公主計較呢,隻是公主冰清玉潔,才貌雙全,本太子就是喜歡的不得了!”他色眯眯地舔舔下唇,轉身卻變成一臉鄙夷地打量着白也,“這位妓生生得可真是國色天香,與公主還真是天作之合的……姐妹!若是娶了公主,那不是笑話?”
我攥禁拳頭,白也是陰柔了點,可也不能說人家是妓女啊!“你不要……”
話到一半我就被白也拉到了身後,“無論太子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女人!”
他的側臉白晰清冽,可以清楚地看出臉部俊俏的輪廓。怎麼能長這麼好看呢?
我覺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感覺天下隻剩我們兩人,心中更是小鹿亂撞,滿腦袋裡全是他的那句“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