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确認一下！”我目光堅定，不容他半點拒絕。“你把上衣脫了！”
他怔了怔，些不可微地将鎢金刀的角度調整到身前，“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嬉皮笑臉的粘上去，“白也，别害怕！我們來為後天的洞房花燭演習一下！”
他用食指頂住我的腦門，“你不會現在還懷疑我是公公吧？”
我微微詫異，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惦記着應個梗。順勢更加猴兒急地扯他的衣領。
他巧妙地扭動兩下身子，就掙脫出我八爪魚般的桎梏。“天色不早了......
見他想跑我立馬攔在他身前，“白也，我今天絕對不會放你！”
說着我便抓住他的左手，便勁兒往屋内拖。
他身體微微一震，立即将左手抽了出來。
我疑惑地看向他，隻見他面色蒼白，額上還有細汗。
“你怎麼了？”我焦急地詢問道。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将左手背在身後。我沿着方向望過去，竟然在地面上看到了皿迹。
皿迹沿着他的袖口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白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他微微别過頭，依舊沒有說話。
我咬咬牙，一把将他撲倒在床上，他悶哼一聲，顯然是撞到了傷口。
他似乎受了重傷，任由我扒光了他的上衣也無力反抗。
我指着他的左肩，“我問你這是哪裡來的！”
他依舊沒什麼表情，也不說話。
扒他衣服的目的沒有别的，我隻是想确認那晚中我一槍的淩晨是不是他！
剛剛見他左手袖口滴皿，我的心就如同萬刀割絞般疼痛，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雖然早已決定即使他是殺手也要選擇理解他，但我還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忍不住問了出來。
然而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手指的方向，他的左肩上有刀傷箭傷，偏偏沒有槍傷！
在看他整個身體，竟然沒有哪一處是完好的，大大小小的鞭痕和刀傷交錯，左肋處包紮在紗布下的傷口尤其觸目驚心，竟然被生生剔了肋骨！提起他的左手，竟然沒有一絲力氣。
我慌亂的擡起頭，“你的手？”
他眸色一暗，将左手抽了出去。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奔湧了出來，怨怼的瞪着他。“你、你怎麼會搞成這樣！”
他究竟是在哪裡吃了什麼虧，我作為他未過門的妻子，非但沒有察覺，竟然還懷疑他。
我咬着牙，強忍着不讓淚水絕提，“你等着，我給你山藥。”
正當我轉身之時，他突然抓起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擁入懷中，“都過去了，小年......”
我再也忍不住，像個孩子似的失聲痛哭起來，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他的兇口，“白也，你這個小王八羔子！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拿什麼來保護我！”
我緊緊地抱着他的腰，濃濃地藥香卻無論如何沖淡不了我的憤怒，“是誰？究竟是誰把我老公欺負成這樣的？我王小年若不将他千刀萬剮我就......唔！”
他冰涼的唇堵住了我後面的話，我微微閉上眼前，眼淚像靜谧的河流般從眼角傾瀉。
“小年，婚禮之後，我們永遠離開這裡......”
......
那天晚上，他一直抱着我，知道我睡下他才離開。到最後我也沒問出他受傷的原因。
但我卻暗中留了個心眼兒，白也那麼厲害的人，這世上能傷他的人簡直是一隻手就數得清。
在夜國有夜琅罩着，唯一敢動他的也就隻有皇帝夜天，不過他根本沒有動機，白也已經是西涼質子的身份，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
在夜國比白也武功更好的鮮少有人，除了前幾天洗劫龍翼營的淩晨。難道，是十八葬？所以白也才不願意講麼？
十八葬！看來我早晚都要會一會這個神秘的組織了！
......
“公主，您今天真漂亮！”淨月為我戴上最後一隻金钗，滿眼的笑容，比她自己結婚還幸福似的。
當然，此時的我也是嘴角咧到耳朵根兒，望着鏡子裡嬌羞唯美的自己，要是這時候哥哥在，肯定舍不得将我嫁給别人！
“公主！白驸馬已經到午門口了！”淨月手忙腳亂的為我披上蓋頭，再一次檢查我的妝容有何纰漏指出。
我感覺兇腔中仿佛一萬隻小鹿亂撞，不由得羞紅了臉，緊張的就跟高考看成績一樣，别人結婚都是這樣的麼？想着想着我又傻笑出了聲。
想我叱咤上海鴨店這麼多年，如今倒成了這幅青澀摸樣，也真是丢臉丢到南天門了！不過丢就丢吧，誰叫我現在這麼幸福呢？
我揪着衣角死死地盯着門檻，期待已久的門微微打開，沿着蓋頭看見一隻腳邁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兒。
等等！這不是白也的腳？
我猛地掀起蓋頭，就見對面站在的竟是傻裡傻氣的鴻鹄，“鬼！你今天真好看！”他舔着肚子，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
我滿臉黑線，我好看我當然好看啦！可是我要留給白也看，那你這個小屁孩來搗什麼亂！！！
當然，這隻是内心的呐喊，我溫柔地拍着他的肩膀，“鴻鹄，乖，姐姐要出嫁了，你一會兒就跟着随行的隊伍走，我們一起去驸馬府。”
他崛起小嘴兒，臉扭成一個包子，“我不！我也要和你一起轎子！”
淨月連忙跑過來拉鴻鹄，“鴻鹄，别鬧了，新轎隻有公主才能做！”
“我不管！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鴻鹄滿臉堅定，指着我的鼻子放完狠話便轉身跑了出去。
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這小家夥兒今天不毀我婚禮是不會罷休了。
“笑什麼呢？”白也身着長尾麒麟暗金婚禮服，頭束琥珀飛龍白玉冠，足踏白虎陽雪靴，再見時他款款的身姿，竟讓我愣了足足十秒。
他沒有說話，隻是暖笑着等我緩神。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總是用劉海擋住臉了！”
他沒想到我會來這麼一句，露出疑問的表情。
我大笑着撲到了他身上。“白也，你真是太帥了！不行！快把劉海放下來！不能讓别人看見！”說着我便伸手去抓他的束發冠。
他抓住我不安分的小手，寵溺地為我披上蓋頭，“你才是，從此以後，不要露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