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這是怎麼了?
我努力直起身子,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怎麼回事?我依稀記得婚禮的時候,我坐在新轎裡突然感到身體乏力,後來兩眼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難道是我的身體犯病了?怎麼會這樣!我還沒和白也入洞房呢!
“鬼!鬼醒了!”鴻鹄響亮的嗓門震得我渾身一顫,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我疑惑的環顧四周,還是在轎子裡,隻不過不是原來的那頂。“鴻鹄,我們這是在哪兒?”
話音剛落,轎簾就被人突然掀開了,緊接着進來的便是掩飾不住憂色的白也,“你醒了?”
我點點頭,剛剛看見簾外的風景似乎是在郊區,于是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白也皺着眉頭,“你中毒了!”
“中毒?我......”我的身子确實有問題,下墓的時候中過石蠱和屍花的毒,後來吃了夜琅的藥才得以續命,但這些狀況都是發生在扮年少的時候,他們是不是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難道我們現在是在逃亡?
我弱弱地看向白也,“我中了什麼毒?”
白也搖搖頭,憂心忡忡地說道,“你昏迷這幾天,夜琅幾乎拆了太醫院,但沒有一個禦醫能說出你中了什麼毒。”
我暗暗松了口氣,這些庸醫竟然連這點兒小毒都看不出來,白吃了那麼多貢米,也幸虧如此暫時守住了我的性命,要是讓皇帝知道我年少的身份,且不說夜子沐的事兒,就單是一個别有用心的罪名就能把我拖出去斬了!
“那麼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現在不是應該天下征醫麼?怎麼把我遣送出宮了?還是這麼頂小破轎!
“去邪醫谷。”白也頓了一下,“邪醫谷是天下制毒聖域,也許隻有邪醫才能救你了。”
我點點頭,“那你為什麼還擺個苦瓜臉?”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邪醫生性怪戾,救不救人全憑心情。我擔心......”
“放心吧!我命老大了,幸運女神肯定是時刻站在我這邊的!”我拍着兇脯說道。
這次暈迷了大概三天,我們離京城少說也有300裡了,我活動着膀子,反而覺得因為暈迷身體恢複了不少,這段時間這身子就跟鐵打的似的天天被鐵打,好不容易休了個小長假如今感覺神輕氣爽的。
趁休息的時候我拉着鴻鹄陪我一起下了矯子,看到眼前的“陣容”我的臉立刻就綠了!
除了白也鴻鹄外,就零零星星跟了五個護院打扮的侍衛!
怎麼回事兒?就算是要低調,但也不能這麼低調吧!我好歹也是個公主!而且是個倍受争議天天被追殺的公主,就這麼幾個人,是護送我去看病,還是護送我去火葬場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慮,白也解釋道,“公主出行一定會引出許多不懷好意之人,所以皇上決定找人假扮你随大隊行進,我們則隐藏身份抄近路走。”
我皺起眉頭,“你是說,有人代替我去當靶子?”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後點點頭。
“不行!我不能讓别人替我承受危險!”我長袖一揮,大義凜然地吼道。
“我知道了。”白也被我逗得微微展顔。
我詫異地看着白也,“你不阻止我?”
他寵溺一笑,摸着我的腦袋,“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護你周全!”
我幸福而又抱歉地看着他,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還願意陪我去冒險,“白也,謝謝你!”
你放心,我會努力不拖你的後腿,至少不讓你因為我而受傷害!
因為我身子并沒什麼大礙,于是強拗着白也給我也弄匹馬,但他死活不應,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們棄了馬車,我和白也同坐一騎。
真是無心插柳,原本隻是想着快些找回組織才要求騎馬,沒想到還滿足了我的淫欲。
我偷瞄着白也俊逸的側臉,他要是知道坐在兇前的我此時正懷着這樣那樣的壞心思,肯定要把我踢下馬了!
“白也。”
“恩?”
“對不起啊!”
“對不起什麼?”
“說好一起離開的。”
他沉默了許久。“能在一起就好。”
“恩。”我甜甜地縮進他懷裡,“還有一件事,我也非常報歉。”
“什麼事?”
“我還欠你一個洞房花燭夜晚!”
我不敢看他表情,隻感覺他微微低下了頭,探到我耳邊沉聲說了句,“你不用急。”
簡單的四個字,也沒什麼特殊的意味兒,卻撩得我心緒難平。
這個妖精!真是天生來克我的!
“鬼,你怎麼了?”鴻鹄笑咧咧的問道,他似乎是第一次騎馬,開心得上竄下跳的,這時候正在我們前方馳騁。
看着這傻小子天生就會騎馬的流筆技能,我真是哭笑不得地回答道,“我挺好的呀,怎麼了?”
他表現出一副安心的樣子,随即又疑惑地問道,“那你的臉為什麼像猴屁股一樣紅?”
童言無忌,還真是童言無忌!
随行人不多,卻全是一副憋笑憋到尿急的表情,就連白也這個萬年冰山臉都融化了!
蒼天呀!我這是什麼體質啊!為什麼總能吸引一些逗逼,将我也拉到和他們同等的水平線上!
終于,我們在一個小村莊找到了護送公主的大部隊。
代替我假扮公主的竟然是我的帖身丫鬟淨月,還好他們一路上都小心謹慎,并沒有遭遇什麼不測。
“淨月,你怎麼這麼傻,你知不知道這一行有多少刺客?”我握着淨月的手問道。
她見到我後隻是一直哭,怎麼哄都哄不好。“公主,我們做下人的為公主去死那都是我們的的殊榮,公主怎麼能再回來?您也說有很多刺客了!”
我沒來由一陣心疼,“我不回來,難道看着你為我送死麼?還有什麼殊榮?人生而平等,沒有誰為誰死是應該的!淨月,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淨月被我這段驚世駭俗的言論驚得一愣一愣的,畢竟在封建社會中根本沒人敢想人人平等這個概念,她早早覺得自己的主人隻是沒有等級觀念,卻不想這麼為低層人民着想。
想起她調到雲涼宮之前的生活,她更是心中感動,趴在地上對我三跪九叩,“公主,以後淨月的命就是您的,無論您讓我做什麼,我都會拼命做到!”
我趕緊将她扶起,“都說了要你自己掌控生命,你還......”
“你就依了她吧,這次是不一樣的心意。”白也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身後。
我看看白也,又看看眼中堅毅的淨月,隻好笑着點頭道:“好吧,那你去幫我弄點兒吃的吧,我都餓慘了!”
淨月被我的表情逗得喜笑顔開,便歡快地退出了房間。
“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白也點點頭。
“是不是很敬佩我的兇懷呀?”我邀功似的給白也投了個大大的飛眼,“不過,她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
白也敲了敲我的鼻頭,“和你們家鄉的人不同,她們早已習慣了被人奴役,沒有精神獨立的能力。一旦沖破了束縛,反而無法在社會中立足。”
我恍然大悟,倒是從沒站在這個角落考慮過,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和我應過的教育不同,他們的觀念裡根本沒有過人人平等,所以也不會有多少人去希望。
想來我一直是以着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借宿”在這個世界,若想真正的去融入,我還要更加努力才行。
“白也,想不到你還是個明白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