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信是寫給白也的?”我緊緊也攥住漢陽的肩膀。
他重重的點點頭,“但我并沒有看到裡面的内容。”
“那你,還記得白也的表情麼?”我感覺心上猶如壓着一個千斤巨鼎,沉重得喘不過氣來,“他的身邊,可還有旁人?”
“沒有。”他搖搖頭,“我剛進去的時候,白世子看起來非常痛苦,我站了好久,他才察覺。”
我暗暗握堅拳頭,白也啊白也,你終究還是吃了邪醫的藥,你到底想起了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你連支言片語都不願留一句,就這樣勿勿離開?
“那你把信給他了?”我滿心悲痛地看着漢陽。
似乎被我的情緒感染,他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恩,他拿着信看了好久都沒有放下。”
“他有沒有說什麼?”郁晚到底寫了什麼?
“白世子隻說了一句話。”
我狠狠地捏着自己的裙擺,恨不得立刻将它揉碎。
“他說......”漢陽頓了一下,觀察着我的神色,長歎一聲,“終究還是負了她......”
終究還是負了她,負了她......
我的心不由一緊,眼淚就模糊了視線。
他口中負了的那個人,是我嗎?
他有什麼好辜負我的?難道他,不要我了麼?
想到這兒,我突然覺得天懸地轉,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
......
“你醒了?”
這是誰的聲音?為什麼這麼陰冷?
我感覺背脊發涼,條件反射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銀離!
“你可比本王預想的,來早了好許。”銀離嘴角微微上挑,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打了個寒戰,身子向遠處竄了竄,“你這個卑鄙小人,就隻會耍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配當一國之君麼!”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還好,我的男式發髻還在,要知道我現在是以年少的身份出現,要是被銀離發現我是個女人,那麻煩可就大了!
銀離眯起狐狸眼睛,仔細觀察我臉上的表情。
他的眼神陰霾犀利,直逼得我心生懼意,大氣都不敢喘。
“公主就不要根本王裝模作樣了。”
什麼?公主!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公主了?”我一把推開他,“我是年少,當初在花滿樓完勝你的第一少郎年少!”
這貨怎麼回事?他怎麼看出我是公主的?是哪裡露餡了?還是說我身邊也混進了銀離的人!
“對!你是年少,但也是,夜涼公主―”說着他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像一團烏雲,将整個身體都壓了過來。
我吓得連忙反抗,擡腳便是朝着他胯間要害,他一個扭身躲過了我的攻擊。
我隻聽他冷哼一聲,卻放開了對我的鉗制,我想也沒想便連滾帶爬地逃下了床,還不待站定立刻掏出手槍。
“你别動!”我着肩頭微微顫抖,“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
“還說你不是公主?”銀離半倚床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驚魂未定地看了看手中的槍,我怎麼把這個掏出來了!天啊,銀離之前在手槍上吃過我的虧,我現在掏出手槍不就等于間接承認自己是公主了嘛!我真是個笨蛋,而且剛才竟然還用了猴子偷桃那招!
怒瞪着銀離,也不知道這小子倒底怎麼回事,每次見到他都給我一種危險的氣息,就好像自己落到老虎堆兒裡一樣。之前在夜國他顯然是有所收斂,可現在在銀臨,這家夥身上那種說不出的陰森詭異完全打亂了我的陣腳。
“你别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銀離收斂了笑容,目光中帶着不容抗拒。
我隻覺背後冷風飕飕,汗毛都豎了起來,“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不說暗話了,你引我來這到底有何意圖?”
“你就不能把那個放下?”銀離挑眉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槍。
“不能!”我往後跳了一大步,“你别不信,我現在殺你就是分分鐘的事!”
“我當然信,不過―”他坐起身,“至少你墜崖那次,我也試圖救過你,怎麼說,也不像是要害你的人吧。”
我回想墜崖的那次,銀離的确不顧危險來救我,要不是有人暗放冷箭......
“好吧。”我收起手槍,但還是選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公主的?”
“從一開始。”
“一開始?”我驚得剛坐下就又站了起來。
我的演技有這麼爛麼?竟然被他一眼看穿,那其他人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他見我滿臉驚濤駭浪,不由得笑出聲來,“你這樣一驚一乍的,門外的護衛都能聽到我們的話了。”
“那你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還記得你為我獻舞那晚麼?”他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那天我追着你到後花園的小湖畔,然後你......”
“停停停!你就别調戲我了!那天扒了你的衣服是我不對,我己經深刻的反省過自己了,所以求你,别再記我的仇了好麼?”
唉,想來我當時做什麼不好,為啥非要扒他的衣服呢?夜琅早就提醒過我銀離愛記仇,我咱就沒當回事兒呢,弄得他不但阻撓白也娶我,還給我下了毒藥,我可真是惹了個不該惹的人。
“我就是那個時候給你下的毒。”銀離斜着一雙劍目,饒有趣味地瞄着我,“我就是想知道,中了我的毒之後,你還會不會反面無情?”
“你說我反面無情?”這要從何說起?他這意思就好像我原來跟他有過什麼情分似的。
等等!難道是真正的夜涼公主?!
天啊!這個夜涼公主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我可真是蠢,我假扮誰不好,為啥就偏偏選了個最危險的公主啊!
我偷偷看了一眼銀離,他完全是一副上門讨債的表情,這下麻煩大了,他倆之前肯定沒發生什麼好事,而偏偏這個事兒,連是什麼我都不知道。
“好吧,确實是我反面無情了。”我忐忑地說,“可那也是事出有因。”
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呀?若他發現我不是夜涼,會不會殺了我呀!
“哦?那你倒是說說,倒底是什麼原因?”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就好像警察在審訊犯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