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我又中毒了?還是那個陰森恐怖的銀離下的毒!什麼時候的事?
說起來我和他不過是幾面孽緣,算上扮年少在花滿樓那一次也不過就是三面。
我也沒過做什麼太對不起他的事兒啊,犯得着罩個面就給我投個毒麼?真當全世界人民都是他家實驗室裡的小白鼠啊!
一碼歸一碼,先解毒要緊,“那藏蘭這個毒,邪醫可有法子破解?”
邪三藥兩手往前一攤,“救不了!”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一直很嚣張麼?這毒解不了?”
你好歹是個驚世聞名的邪醫谷,至少努力搶救我一下啊!這想也不想就斷定我沒救,到底是什麼樣的職業操守啊!
聽了我的埋怨他無奈地擺出副苦瓜臉,“還不是你自己得罪了銀臨皇,前幾日他回京繼位時,特意路過了一下邪醫谷,将我的好些藥材都劫空了,其中就有惟一能解藏蘭之毒的決明草!而且是世上僅存的三株!”
“劫空了?”我半信半疑道,“那你不跟他拼命?”
我在熱氣球上有仔細觀察過邪醫谷,這裡布局精妙,守衛有序,貌似還用了什麼奇門遁發。
加之邪醫這種驚世駭俗的脾性,我不信那銀離會有如此大的本事,能搬空邪醫家的藥材。
邪三藥單手支着下巴,笑嘻嘻地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自是與那小銀離有過交情才會這般送藥。況且我還沒見過幾次,小銀離這麼用心地算計誰,這是多大的熱鬧啊!你沒看見,他那天的眼神簡直......”
“哎哎哎—打住!”我擺擺手,氣急敗壞地瞪着他,“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你給我說說,現在沒藥我的毒咋辦?”
他聳聳肩膀,“還能怎麼為,這藏蘭也不是什麼大毒,銀離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引你去銀臨國。”
他說得似乎也沒錯,銀離那種心狠手辣的小人,若是真想殺我,我也不會活得像現在這麼順利。
回頭想想,季芙估計就是他派過來的人,她本身善用毒,說不定當時身上都帶着能救我的決明草。
“你剛才說藏蘭不是什麼大毒,那如果我不去銀離,會怎麼樣?”
“以你現在的狀況,不出五日便會失明,緊接着失語、失聰、最後也會喪失身體機能。”他打了個哆嗦,立馬将身上的衣服裹好。
“什麼?”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都成植物人了你還說不是大毒!?”
他拍開我的手,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做什麼大驚小怪的,這些病況都隻是暫時的,隻要吃到決明草,就可以痊愈。”
“真哒?”
“真哒!”
.......
可是想來想去,我還是得走一趟銀臨,不然到哪去找決明草?
但若是我去了銀臨國,叢玉初和白也怎麼辦?身在夜國的夜琅怎麼辦?
就算我能放下這些憂慮,那我和白也的誓言呢?銀離狼子野心,當初在接風宴上就指明要迎娶公主,此番若是我去了銀臨,還不是羊入虎口?白也若是知道了,斷然不會準我一人前去,可是他的傷,若不再靜養,恐怕會落下什麼病根!
越想越急,我咻地站了起來,“不行!這事我得找白也好好商量一下!邪三藥!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白也?”
原本邪三藥的手術一結束,我便想飛奔向白也的床,無奈被素銘攔住了,她說了一大病理,我也沒聽懂,總之就是要讓白也自己在裡面調養,暫時不能打擾。
邪三藥不慌不忙地将我拉回石椅上,“實話跟你說吧,剛才是白家小子不想見你。”
“白也不想見我?”我慌張地問道,“為什麼?手術場面很皿腥麼?”
他是怕我見了他的傷口心疼麼?
還是說......
“怎麼可能,由我邪三藥親自主刀,半滴皿都不會見到!”他拍着兇脯驕傲地說。
我已經坐不住闆凳了,根本沒有聽他的話。
“冷靜點,你家小子沒什麼毛病,隻不過想起了點事兒。”
“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白家小子身上還有一種病沒解麼?”
我點點頭,“對!你說要等他答應再醫治!”
他歎了口氣,“其實在手術室的時候我已經将藥準備好了,隻是白小子說要考慮考慮,我就放旁邊了。”
“治病還要考慮?”白也又不是害怕吃藥的人,“他生的到底是什麼病?”
“失憶!”邪三藥正色道,“而且是選擇性失憶,這種病症并不多見,若非經曆了非人的痛苦,是不會抛離主觀記憶的。”
選擇失憶,這種在韓劇裡用到爛俗的橋段竟然在白也身上發生了!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不見我!”我的情緒有點失控,畢竟白也是在這個世界上惟一一個我無條件信任并且願意委以終身的男人,但在他痛苦的時候卻并不需要我!
“你有真正去了解過你的男人麼?”邪三藥壓低嗓音,“或者說,了解之後,你有真正在乎過麼?”
他的問題像千斤巨鼎般重重地壓在我的心口,可我除了驚慌,更多的是不解,又好像猜出他話裡的意思。
見我沒講話,他有些氣惱,“那白小子手指極長,與尋常劍客不同,定是從小磨練,劍術非凡,并且從手心中繭的位置可以看出,他至少精通十門兵器以上;他劍不離手,神經高度集中,我用了三倍的麻醉藥劑都沒能使他徹底昏厥,隻能說明他常年置于危險之中,連睡覺的時候都要高度警覺;更不用說他身上的傷口了,這個人到底有多危險,他經曆過多少可怕的事,你我是無法想象出來的!”
聽了他的話,我的确很有感觸,不過這些情況我基本上也是知悉,雖說不像邪三藥那般有理有據,但很多也都能猜得出。
“我知道白也經曆過很多,但我們已經決定放棄過去,一起過幸褔的生活!”
他搖了搖頭,“這樣一個曆經萬千的男人,竟會有一段逃避着不願想起的回憶,那要是多麼滔天的仇恨啊!要放下這些,也許沒那麼簡單......”
我沉默了......
他說得很對。
我從沒想過,白也在承受痛苦。我隻是自私的認為,他不願和我講的事都是他能扛得住的事情,我甚至連過問一句都沒有過。
從他告訴我會有人暗殺我開始,到在殇千王墓發現他是十人葬的人,後來懷疑他是淩晨,到最後直視他身上無數刑罰留下的傷口時,我都沒能問出一句。
我真的有用心愛過他麼?也許除了他溫暖的笑容以外,我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
殇千王墓的時候,我親眼目睹他用刀子對準自己的喉嚨,困在虛幻的夢境中生不如死。
我從未在意過,他的颦颦蹙蹙全都是痛苦身外的棉襖,怎麼暖也暖不進内心的絕望。
現在也許是他最難捱的時候,要選擇從此不問世事與我浪迹天涯,還是重拾舊夢被上重重的包袱?
無論他選擇什麼,我都會支持他!這一次,我絕對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