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劉石、劉真告别了各自的父母,還有大哥劉備,手拿着劉備手書的一封薦書,向東萊進發。
“真弟!我們一路上遇見多少撥逃難的饑民了?”劉石問道。
“大約五六撥吧!也可能八九撥。”劉真慢不經心地答道。
“真弟!你說我們大漢朝是怎麼了?幾年前,大哥從東萊回幽州時就遇見逃難的饑民,為此還救了中山大商蘇先生,并将自己的全部盤纏送給了饑民。現在幾年過去了,怎麼一點都沒有好轉,好象饑民還多了呢?”劉石皺皺眉頭道。
“也許是天災,也許是人禍。上次大公子不是說盧博士說現在奸臣當道,百姓民不聊生,那些奸臣拚命地向百姓收取苛捐雜稅,貪贓枉法嗎?并說鄭大師就是因為奸臣當道才不能做官呢!”劉真答道。
“我倒覺得同黑炭頭在一起練練武,長大了之後,遊俠江湖多自在。還要去讀什麼書!這鄭大師不是讀了很多書,天子還不是不讓他做官?聽大哥講天天在書房裡整理古籍,對古籍的注疏進行編排、研究,将那些不好的删掉。多沒意思!那像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爽快!”劉石慢悠悠地說道,一絲向往的神色全部露在臉上。
劉真道:“我倒喜歡做做生意,一進一出錢就變多了,看着就讓人心裡舒服。不過,二伯說:一個隻會武功的人隻能算做一個匹夫、武夫,連個英雄都稱不上,要有勇有膽有謀才能稱做英雄。二伯希望你能做一個英雄而不是莽夫或武夫。并說隻有讀書,有名了才能被舉薦為孝廉、茂才,才能像盧博士一樣去做官。”
劉石歎口氣道:“我也知道讀書好啊!可是自從同黑炭頭比武後,越比不赢就越想同他比,就越下苦功去練,這幾年我覺得我的力量大了很多,前幾天一個偷襲将黑炭頭頂在哪裡動彈不得,就覺得好笑,看到黑炭頭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的心就開心的不得了。
雖然是偷襲,但我有信心再過幾年一定能夠打敗他,即使打不敗至少也能打平。”
又道:“到時我長大了有錢了就讓你去做生意,像中山大商蘇雙一樣,做大生意。”
劉真驚喜地道:“那多謝公子了!”
劉石道:“我現在還沒有錢呢!”
停了一下又道:“你說這鄭大師客居東萊,有幾百上千的學生在他那裡學習,又都是他的弟子在教,這些人能學到什麼?聽說一年難得見到鄭大師一面呢!”
劉真道:“二伯讓你在鄭大師那裡學一年,再去為舅伯拜壽,然後去洛陽想法進太學學習。為此這次出來我們可是帶了幾十斤黃金,夠我們用幾年呢?”
劉石道:“也好!等過了幾年回去之後再找黑炭頭打一架,那時再打得他尿褲子。”說完笑起來了。
鄭玄,字康成。東萊高密人,自小家貧,父親、祖父都以種田為主。
鄭玄小時極聰明,喜歡讀書。七歲時就表現不凡,在别人辦喪事時,能根據人們穿着的服裝判斷與死者的遠近疏親。
十二歲時其母親帶着他回外祖父家拜壽,别的上孩都是衣着漂亮,坐在那裡高談闊論,隻有他獨坐一邊,默不出聲。他的母親比較生氣要他與那班小孩去一起聊天。
鄭玄說:“我與他們志不同,無話可說。”
鄭玄自小精通易經,對術數、圖緯之學頗有研究,一天正在家裡讀書,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鄭玄拿起龜闆一算,得知近日某時有大火發生。鄭玄及時通知衙門,當時縣衙對鄭玄的神童之名,頗有耳聞,立即作好準備,當時果然發生大火,大家對他更是刮目相看。
十八歲時,鄭玄舉行冠禮,由于家貧,父親無力供鄭玄繼續讀書,要求他回家參加農耕,并由父母作主娶了第一位妻子。鄭玄無奈之下,去應聘為鄉佐,負責鄉中稅賊征收,幾年後,鄭玄因工作出色,提升為鄉啬夫。
同年,東萊太守杜密巡視鄉裡的工作,發現鄭玄年少聰明好學,很有才氣,招為郡中書吏。
不過,鄭玄并不滿意這項工作,經常利用空閑時間向學官請教,杜密便推薦鄭玄去太學學習,拜師第五元先。
後遊學青、兖、冀、幽,與幽州盧植交好。
鄭玄常說:“請教的學問越多,越發現自己學問不夠啊!”
盧植便将鄭玄推薦到關西經學大師馬融處學習,由于馬融教學采用馬融教入室弟子,入室弟子再教再傳弟子。
鄭玄到關西後三年之内沒有見到馬融,後來馬融在一次演算渾天時,無法解析明了。有弟子向馬融解紹鄭玄精通數學,或許請他能夠解決。于是馬融才招見鄭玄,果然在鄭玄的幫助下解決了這個問題。
自此鄭玄才進入馬融的眼中,鄭玄也才有機全向馬融請教學問。幾年後,鄭玄接到家信,鄭玄的大兒子在新婚不久因病身亡,父兄年紀已大要求他回家。鄭玄不得不起程返鄉,離開時,馬融說,“鄭生今去,吾道東矣!”
鄭玄回到家鄉後,許多學子紛紛向他請教學問,由于家中貧寒,無法開辦如此大的學堂,就向一個世交請求租種他的田地,借住他的地方開辦學堂。
對于學費,則是有錢交錢,無錢可交糧,也可幫着耕種客田來充作學費。這些學子來了之後,鄭玄按照馬融的辦法,自己交入室弟子,再由入室弟教再傳弟子,每月定期由自己講學,改變了馬融幾年不與弟子見面的習慣。
其他時間則一心撲在對經書的注疏及對其他疏注的整理、去僞存真、錯字糾正上。以古經文為主,經今文為輔,實行古經文和今經文的統一。并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再傳給自己的弟子們,讓弟子們再也不用為各家不一的注疏而煩惱。
他的行為引起了人們極大的争議,贊成的占了大部份。
自此鄭玄的名聲也由此傳開了。
這天,在鄭玄辦學的小山下來了兩位少年,騎着大馬,年約十五六歲,正是從幽州趕過來的劉石、劉真兩人。
自進入東萊,劉石就一路打聽,鄭玄的名氣也确實夠大,十分順利地找到了這個地方。
這那裡是一個荒村,簡直就是一個小城,一個鄉聚,足足有近千人以上的居住規模。
“真弟!這都是鄭大師的弟子嗎?這也太多了吧!前幾年大哥說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比他說的還要多。這--這--都是來讀書的嗎?”劉石有點結巴地向劉真問道。
劉真道:“這--這确實夠多的了,我去問一下吧!不知大公子推薦找他的那位師兄在不在呢?也得找人打聽,還有怎樣才能成為鄭師的弟子,費用是多少?”
“嗯!你去吧!還有今晚在何處住,在什麼地方有吃的,我們以後住在哪兒,一并問清楚。”劉石道。
兩人邊說邊走。
“噫!那裡有間酒店,公子!我們去那兒坐一下,順便問一下如何?”劉真道。
“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劉石剛走到門前就有一位店夥迎上來問道。
“吃飯!另外幫我好好地照顧這兩匹馬,到時一并結算。”劉石道。
“好嘞!客官裡面請!”說完就有另一個夥記上來将馬拉到後院去了。
劉石随店夥走進酒店,在店夥的指引下,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店夥拿上一盆水和一條毛巾讓劉石先洗,有人端上一碗熱湯。
劉石輕吸了一口這才問道:“請問店家,知不知道鄭大師有位趙姓弟子住在何處?”
店夥道:“客官是想來向鄭大師請教學問的吧!您找趙先生是找對人了。這趙先生是鄭大師處專門負責招收弟子的入室弟子。不過此人現在正在為弟子們授課,客官再等一會兒才能見到他。趙先生就住在村尾,等一會兒,趙先生講完課還要從本店的門前走過呢?到時在介紹給您。現在不如先點幾個菜吃一點,等趙先生回來時已是晚了。”
“好!那就先點三個菜,試一試貴店的招牌菜如何?”劉石笑道。
“好!多謝客官,我們店在這村裡是有名的,許多來此向鄭大師求學的豪門公子都是在我們這兒吃呢?我們的師傅是專從洛陽請來的,聽說以前曾在皇宮裡做禦膳,後來年紀大了才回來,口味包您滿意。這是我們的菜牌,請客官細看。”店興奮地介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