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三天,死傷三千多,戰況不能說不激烈,襄平城依然巋然不動。
劉石找來衆将前來商議,法正聽說襄平戰況激烈也趕過來了。
劉豹道:“公子還記得新野城攻取之法嗎?”
劉石道:“你是說壘土成牆,居高臨下,奪取城牆?”
劉豹道:“正是!”
法正插嘴道:“我從袁軍中找到一批曾跟随袁紹進攻公孫将軍的士卒,裡面就有袁軍最善長挖掘地道的士卒,主公想不想将這些人帶來試一下?”
“你是說袁紹采用的挖坑之術,将城牆塌陷,再攻城?”劉石問道。
法正點點頭道:“正是此法。”
劉石思索一下道:“你可以将這些找來,我們試一下,必須盡快攻下襄平,回師幽州。我們來此已有兩月了,我擔心曹操知道我們遠征遼東,前來攻擊幽州。”
劉石停了一下,又道:“另外,壘土之術也不能停下,采用雙計進行,不可延誤。”
涼茂遲疑一下道:“襄平作為遼東郡冶,建設極為堅固,城牆下方近丈都為石頭壘砌,并用沾土、米漿、白灰澆灌,挖掘之法,恐難湊效。另外襄平城裡還有幾十部樓車,專破壘土之法的,不能不注意。”
劉石眉頭一皺:“如果是這樣可能有點麻煩!”
大家一時無語,商議無果而終。
劉石心情不暢,走出營帳,騎馬跑到襄平城外,再次觀看,此時淅淅離離地下起了大雨,擊打在城外的河面,泛起一朵朵浪花,河水也變得渾濁起來。
“将軍!不如先回營帳。”親衛勸道。
劉石望着河面漸漸出神。
劉銘道:“将軍!上遊下了大雨,此地地勢不高,我們要盡快将營寨移往高處才行!”
“你怎知?”劉石奇道。
“嗯!我們烏丸人長期逐水而居,上遊漲水,下遊必先見到有物漂落下來,此地地勢較低,恐被大水淹沒。即使不會淹沒也會造成出行不便,請将軍早作決定。”劉銘道。
劉石心中一動,問道:“你說如果漲水,這水會否漲至城牆?”
劉銘看了一下河岸,又看了看臨河城牆道:“看城牆上邊的坡度,如果水大,極有可能漲至城牆,隻是有多高就不知道了。”
“哦!好!回營。”劉石似乎想到什麼,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
劉石令三軍立即撥營,另擇營地。
城上的士兵看到劉石大軍陸續撒走,開心地道:“總算可以松馳了,這雍州軍真他媽不要命,幾天時間我們就死了幾千名兄弟!”
“哼!你知道什麼?聽軍侯說,這雍州軍遠道而來,幽州必然兵力空虛,曹操知道必然會領軍前來攻打,聽說袁将軍早在劉石軍來時就派細作潛回冀州去放風去了,隻要我們再堅守一段時間,這劉石軍不走就等着他的老巢被曹操攻破吧!到時看他們撤不撤。”一名屯長說道。
“屯長大人高見,說不定此次劉石就要撤軍,這遼東下起雨來連月不停,河水都可以漲到城外,以前甚至有守城的兄弟在漲水時,站在城牆上就鈎到許多魚呢?”一名士卒讨好的對那名屯長道。
“哈哈!那樣一來,劉石軍就等着喂魚吧!”有士兵大笑道。
“你沒見城外河邊還壘着河堤嗎?有時上遊漲大水時,這四周茫茫一片,最大時,河水還會漫過堤壩呢?不然怎麼站在城牆上就可鈎魚?”剛說話的士卒得意地道。
“那你說這劉石會不會撤走呢?”有士卒期待地問道。
“這個很難說,離此不遠處就有比較高的坡地,在那些地方紮營就沒事,隻是長期下雨,帳蓬中難免進水,也夠他們受的!”剛才說話的士卒回道。
“這位兄弟,你知道的真多!”有人奉承道。
“那是!我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了,什麼水沒見過。要不是族長被袁将軍找去,讓我們每個家族都派出人來守城,我還不來呢?”回話的人似乎有點不滿。
劉石在涼茂的協助下,将大軍安置在高處,與新昌成犄角之勢,另派人不停地堪探上遊的水勢,傳信甘甯速來支援。
趙雲與甘甯水陸并進,追擊袁尚。
袁尚帶着一萬左右的親信部曲逃到玄兔,遭到玄兔太守的拒絕,袁尚一怒之下,将玄兔太守斬殺,自己做起了太守。
隻是還未等袁尚坐定,趙雲、甘甯就來了,袁尚避無可避,被迫一戰。
玄兔世家擔心自己受牽連,趁袁尚讓他們守城之際,偷開城門,引趙雲等入城。
袁尚逃避不及,被亂軍殺死。
甘甯接到劉石命令時,剛好破城,二人一商議,留趙雲在此清理袁尚遺留部曲,維持玄兔郡的治安,甘甯帶着部曲沿遼河而下自大梁水進入襄平。
此時雨水漸大,大梁水暴漲,幾丈高的海船在河裡航行,遠遠望去如一座座山一樣。
劉石知甘甯率部來到,并沒有讓他來見,而是找到一些極為熟悉此地地理的導向,讓他們将甘甯部帶到離襄平城不遠處,等大雨稍停,令甘甯立即驅船直駛襄平城下,利用樓船之便利,強攻襄平。
守城士兵看到城外漫天的水中,出現一艘艘巨船,大驚失色。
這些巨船來到城外,高及與城平齊,劉豹、甘甯帶領二千陷陣勇士,在樓船士的掩護下,爬上城牆,一陣砍殺,守城之兵不能抵擋,紛紛退下城牆。
劉石大喜,利用這幾天收集的小船,将大量的士卒運至城門,在陷陣士、樓船水軍的接應下,沖進襄平。
“主公!你是怎麼想到的?”法正見襄平城被如此容易地拿下,兩眼冒着星星問劉石。
劉石看了一眼法正,看着這個經過幾年的戰陣磨練逐漸成熟的書生,笑笑道:“為将者當察天文地理,此城處大梁水之岸,據當地人講,河水暴漲時,城牆漸半被淹,而劉銘說,上遊有水漲,極可能有大水,我知遼水與大梁水相通,水漲時,海船可自遼水入大梁水。樓船高大,隻要有熟悉河道地理的人帶路,樓船就能直入襄平城下,你想一想?”
“将士站在樓船上就能直接攻入城牆!”法正接道。
劉石點點頭,“就是這樣!我才讓甘甯率樓船來襄平,再加上我這段時間收集的小船,這些船足可在河水泛濫之時将士卒送入城外。”
“此時用陷陣士就是想一舉拿下襄平,而陷陣士奪下城牆後,再打開城門,襄平已下。”法正道。
劉石點點頭。
法正又道:“為何開始不用陷陣士,今日才用呢?”
劉石反問道:“你看過陷陣士的铠甲沒?”
法正點點頭。
劉石道:“你說他們穿着如此重的铠甲,在沒有人掩護的情況下,能否大量翻上城牆?”
法正搖了搖頭。
劉石望着城牆:“我的陷陣士,每一位都是屯長之職,每一位都花費了我們大量的時間、精力,财力才能訓練而成,沒有把握豈能随意使用!”
劉石不再看法正,而是将馬一拍,“走!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