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郎一降,丹陽南面幾縣亂賊漸平,隻有春谷的錢家,因靠近九江,又得到袁術的支持,不肯就範。孫策一怒一下,強攻春谷,城破之後将錢家族滅。
在孫策來攻之前,錢家就向袁術發出了求援信,直到錢家被滅,也沒有見到袁術大軍來援。自此丹陽世族、豪強算是完全看破袁術的用心,再也不敢同孫家對抗。
江東經此一戰,算是平了,隻有一些山越,依山險峰絕,時常下來劫掠,孫策接受虞翻、張紘建議,采取撫或堵的策略慢慢來收服。對于對朝庭的态度,孫策聽從張昭的意見,采取同劉石的态度一樣,聽調不聽宣。
朝庭的貢品、稅賦按時交納,天災之時則以朝庭名義減免,以觀朝局變化,再随機而動。對待豫章郡則采取擠的方法,待三郡穩定,實力提升後,再一舉将華歆趕走,西窺荊州,為父親報仇。
曹操自與劉備合謀将呂布剿滅,将呂布缢死後,班師回朝,順手也想将劉備帶回許縣。
曹操滿面笑容的望着劉備,道:“劉豫州此次剿滅呂布其功非小,當入朝晉見皇帝陛下,同表其功。不知劉豫州是否願意同我一起入朝觐見陛下,聽從陛下賞功,還是留在豫州作一方霸主呢?”
劉備一怔,正想着如何回答。
曹操大笑道:“以前商國公因學識超群,有幸被先帝招見,問起宗譜,經證實後,先帝頒旨将涿縣劉莊劉氏納入皇室宗譜,述譜後稱為皇弟,劉豫州作為商國公的堂兄,想來對天子是忠誠的,不會像呂布那樣,妄圖割據一方,裂土分疆,作大漢的逆臣吧!”
劉備一時默然不語。
張飛大怒道:“你挾天子而令諸侯,獨專朝政,威吓天子,天下皆知,如今又想以天子之名,挾持我大哥?我張飛第一個不同意。”說罷長槍一罷怒視曹操,關羽也上前一步。
正圍在曹操身邊的衆将大吃一驚,許褚急忙跨前一步站在曹操前面,雙手緊握大刀。
曹操突然大笑道:“劉豫州這是怎麼回事?是否擔心我曹某人要害你?你也太小瞧我曹某人了!我曹操恭迎天子,救天子于困頓之中,欲宣大漢忠義,廣結天下英雄。豈可因你而壞我名聲?再說我曹操真要害你,豈是你區區萬餘人能阻擋?縱使你三人英雄蓋世,如同呂奉先又如何?還不照樣是我曹某人的繩下亡魂?既如此,去與不去由你自決吧!不聽朝庭号令我必滅之!”說完目光炯炯地望着劉備。
劉備見曹操望來,微微一笑道:“我劉備本是漢室宗親,維護天子的威嚴是我劉備應盡的責任!再說,區區劉備也不值得曹司徒動手。如是這樣,不正如曹公所說,污了曹公的手而成全了我劉備之名?讓區區劉備也能留名青史!”
曹操上前一步,張飛還待要阻攔,劉備以目制止,曹操一把拉住劉備的手笑道:“知我者!玄德公也!”兩人大笑不止。
随後曹操道:“玄德公如有事安排,可先去布置,我在此相等。如沒有什麼,我們就此班師回朝,向天子報捷如何?”
劉備微微一笑道:“我劉備磊落坦蕩,無事可避曹司徒。因防備袁術、呂布組建一萬餘人的的部曲。如今即随曹公入朝,此部曲也用不上了!但這些部曲跟随劉某幾年,多少也要作一些安排,何況袁術國賊還在,加上這汝南、陳郡一帶黃巾起事不斷,不得不防,就讓這些願意從軍的人,分别前往汝南、陳郡如何?隻帶一百親衛随備入朝聽用。”
曹操笑道:“此事由玄德公作主,我曹某怎會不相信玄德對朝庭的忠義呢?”
張飛急道:“大哥!”
關羽也以目看向劉備。
劉備搖搖手道:“三弟不必多說,大哥主意已定。隻是委屈了三弟、二弟跟随我這麼多年,我們就此入朝享受去吧!再也不用為争戰、殺戮而奔波、勞苦了。不過這安排的事,就由憲和代勞吧!”
簡雍看了劉備一眼,嘻嘻一笑道:“大耳!到時你可不許罵我将這些士卒全部按他們自己的意願分配喲!”
劉備苦笑一下對曹操道:“此人是我發小,自小他就這樣稱呼我,也不理人多人少,人倒是做事實在。”
又轉頭對簡雍道:“你放手去做吧!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就留在豫州做一個别駕從事吧!算是有了一個歸宿。我這名護衛是在豫州收取的,你也認識。就送你作一名護衛吧!現在時局還不穩,在外面行走要多注意安全。另外讓我的妻女回到家裡去住吧!跟她們說:讓他們放心!我随曹公建功了,去朝庭領功,受封了!不久就會回來,讓她們安安心心地過日子。”說完意味深長地望了簡雍一眼。
簡雍心裡明白,反而嘻嘻一笑道:“大耳放心!我這人既無能力,也無野心。又是爛命一條,沒有誰願意來取的。除非此人瘋了想請我喝酒,讓我喝死了。不過,這也是我自找的,不怪人!至于嫂夫人,我一定将你的話帶到!”
劉備苦笑道:“你呀!你!就好這一口,就由你吧!如果喝死了,一定讓人給我帶一個信。我們相識三十多年了,也讓我去看你一眼,送上最後一程。”
又對曹操道:“孟德兄!我們走吧!”
曹操深深地看了劉備一眼,将鞭一揚,“回朝!”
簡雍與陳到站在路邊,望着曹操大軍漸漸遠去,陳到擔心地向簡雍問道:“此次主公随曹司徒前往許都會不會有危險?”
簡雍笑道:“玄德兄經曆無數危難,都能化險為夷,此次照樣也能渡過此劫。不出三年,玄德兄一定會走出許都,回到豫州。倒是我們應幫他将豫州牢牢地控制好才行!曹孟德也一定會想法将豫州抓到他的手中去。
當然,隻要袁本初的實力還在,還沒有同袁本初徹底翻臉,他就不敢去動汝南,隻要汝南在手,他就無可奈何。走吧!先将士卒進行精簡。這曹孟德也一定派人躲在暗中看着呢?”
簡雍與陳到将留下的部曲實行精簡,近兩萬人隻留下了八千人不到:分給武安國五千,張祥三千,自己留下五十人由陳到帶着,巡視豫州。
這天剛走到任城,見到路上幾人行色匆匆,其中一人略為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眉頭一皺,眼裡一笑,原來是此人,當即大喝道:“前面的人站住,見了故人也不打個招呼?是不是太藐視我了呢?”
正在前面急走的幾人一怔,露出驚慌之色,其中一人暗道:“罷了!是福不用躲,是禍躲不過。”
回過頭來向簡雍行一禮道:“興茂拜見憲和兄!”
簡雍燦然一笑道:“讓徐兄稱兄可不敢當,按年紀徐兄要長雍幾歲。按官位,徐兄也要高一些,雍到現在不過是一個豫州别駕從事而已,當不得徐兄客氣。剛才那樣說,隻是故意激一下徐兄,好讓徐兄能留下來與簡某見面,說一說話。徐兄行色匆忙,可是奔北邊去?”
“簡兄如此不是明知故問?當初我們與劉豫州相友好時,徐某也因與簡兄同是邊人,多有交往,算是鄉人。如今落難了,簡兄難道也想趁火打劫,送徐某去領賞嗎?”徐榮有點不快地回道。
簡雍道:“我簡雍是這樣的人嗎?再說我們本是鄉人而不是算是鄉人!我觀徐兄如此行走恐難以走遠,有心相幫,才叫住徐兄。如今曹操将劉豫州帶去了許縣,留下我在此守候豫州,如徐兄相信雍,可否願意留在雍的身邊,等劉豫州回來時,再共圖大事?”
徐榮苦笑道:“落魄之人有何資格講條件,但能得一落腳去就知足了。隻是想不到,雄才如劉豫州也被曹操帶去許都了。”
簡雍笑道:“劉豫州之能,雖處險地,必然無事,這一點我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