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揚的糧食剛到丹水,劉石安排高順、曹性坐守商雒,自己率領典韋等前去接應。一路浩浩蕩蕩,直達長安。
望着一望無邊的軍帳,極為震撼,典韋道:“聽說此次征剿王國朝庭調兵四萬。”
劉石歎道:“這得多少糧草,我們在商雒縣,為養二千多人的營兵都操碎了心。”
典韋道:“聽說前年朝庭派了十萬大兵在此阻擊邊章、北宮伯玉。那時糧草大都是從洛陽轉過來的。一路之上車馬不絕。不過去年冀州、兖州大旱,朝庭才調荊州、淮揚的糧食過來。就這三個月,就調了四十萬石了。”
劉石道:“這幾年長安連年戰争,極大的影響了關中糧食種植,百姓苦不堪言,許多百姓都逃到漢中去了。這糧食自然都需要外調。”
劉石歎道:“這大漢朝是怎麼了?”
一行人默然不語。劉石辦理了糧食交結手續,随後拿貼拜見皇甫嵩。
接到請進時,劉石随着傳令兵來到大帳,隻見大帳内一張台幾之後,坐着一個年約五十幾歲,身着滾花長袍,外套一幅白銀铠甲,腰圍紫玉帶,長相威嚴的大漢,此人正是車騎将軍皇甫嵩。
劉石急忙上前見禮:“弟子劉石拜見恩師。”
皇甫嵩微笑點點頭:“此次怎是德然親自來送?你來得正好,如今我軍正在準備進行一場大戰,人員不足,想讓你随軍押運糧草,不知你意下如何?”
劉石心中一喜道:“前一個月就聽說是恩師在此督師,弟子就想借押糧前來晉見恩師。但商雒山賊未淨,弟子不敢輕動。前一段時間,山賊已被剿平。故此特來拜見恩師,看恩師還有什麼需要弟子效力之處。既然恩師需要,随軍運糧弟子也是願意的。”
“嗯,好!如果此仗順利,我會為你請功的。但軍中無人情,如果延誤交期将會軍法從事,你可明白?”皇甫嵩嚴肅地說道。
劉石道:“弟子明白,但不知送糧多少,送到何去,需幾天時間。”
皇甫嵩點點頭道:“不錯,心情沉穩,遇事冷靜。具體的事情稍後會有軍中曹史、主薄同你講的,此次送糧你帶了多少人來?”
劉石道:“一千營兵。”
皇甫嵩沉吟一下道:“人少了一點,我另調二千給你吧!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天子對你的期望。前軍已經準備出發,你也去準備一下吧!。”
劉石應允,随即領取一支令箭,前去兵營領取士卒,糧草及向導。然後将三千人分作二隊,由典韋和自己各帶一隊。
原來皇甫嵩沒有聽從董桌的意見,而是安守右扶風,兩個多月後,王國之軍果然無法攻陷陳倉,兵疲馬乏,糧草用盡不得不退回涼州。皇甫嵩看準戰機,當機指揮軍隊追趕。
董桌道:”不可!兵書上說:被打敗了的敵人,不要追趕。撒回去的部隊,不要逼迫。現在,我們追擊王國,是逼迫撒回去的部隊,是追打被打敗了的敵人。被圍困的野獸還要掙紮,被急了的馬蜂也會刺人。何況還有這麼多人呢?”
皇甫嵩道:“不!不能這樣說,我以前不進攻他,是想避開他的銳氣,現在王國軍隊已經疲憊不堪了。我們現在是在進攻一支衰弱的軍隊,不是想撒回的部隊。王國的軍隊是想逃跑,已經沒有了鬥志。我們用堂堂之陣,去進擊潰亂之師。這不叫追窮寇。”
董桌并不服氣,皇甫嵩見此隻得單獨行動。正好此時劉石送糧到來,于是安排劉石随軍押糧。
一路曉行夜宿,皇甫嵩率部眼看就快追到了榆中。王國被逼無奈,隻得回師再戰。
皇甫嵩乘機猛攻,王國如何抵敵得住?連輸幾陣,且戰且走。
這天,皇甫嵩正在追趕,韓遂突然殺出,皇甫嵩錯手不及,陣形潰亂,王國乘機再次回師。
皇甫嵩一時危急,正在這時,劉石率軍趕來,吩咐典韋守着糧草,自己率領兩千軍兵,意外殺入。
韓遂以為遭遇埋伏,急速撒軍。
劉石正好遇着王國部,一口咬着死命追趕。這王國部本以疲憊已極,如何是劉石的對手,各自逃散,劉石隊中有老兵認識王國,急忙指認給劉石知道。
聽說前面正是王國,劉石如何能夠放過,緊緊地盯住王國,抽出青虹劍,手起劍落,将王國斬下馬來,其餘的人也是人仰馬乏,丢下武器伏地而蹲。
本以潰亂的皇甫嵩部,得劉石殺出,吓走韓遂,轉危為安,大殺一通,這才收兵。
皇甫嵩聽說是劉石領兵殺出,大喜。又聽說劉石斬殺西涼亂軍首領王國,更是狂喜。連連稱贊劉石,上表請功。
皇甫嵩見王國已死,韓遂逃走,也不再追趕,回兵長安,等侯朝庭旨意。
劉石也告辭皇甫嵩返回商雒。
皇帝接到劉石的上表,招集群臣為劉石議功,按皇帝劉宏的意思,如今武關道賊寇已平,理應為他封侯,收涿縣劉莊劉氏入皇族宗譜。但封地何處,封侯幾等,朝臣中有人争執不休。
正在這時,車騎将軍皇甫嵩的緊急奏表又傳送上來。聽到朝庭軍隊大勝,王國已死,而且這王國還是被劉石所殺。這讓朝中大臣大驚,這可是大功,還是平叛大功,不能不賞。
按理如此大功就是封個縣侯都不為過。
此時司空袁滂上前奏道:“劉石立此大功理當封侯,隻是這劉石如此年輕,縣侯太高,到時再立新功,則封無所封,必引劉石不快。亭侯又太低,不如兩功相加,封為鄉侯較好,食邑二千戶。請陛下栽定。”
皇帝劉宏沉吟一下,道:“朕當初說過,劉石如在兩年内剿滅武關道上的山賊,恢複其祖先名号,如今累功當封涿縣-----。”話音未落。
司徒袁槐上前奏道:“陛下!如今三輔之地,自王莽亂政,赤眉禍害以來,再無劉氏封邑。西涼一地,人心不古,對朝庭不滿,時常發生叛亂。當派宗室鎮守邊地。如今劉石既是陛下宗親,理當為陛下分憂,播皇威到四海。因此,劉石應徙封三輔之地,為陛下傳播仁慈,教化邊民,戍守邊疆。”
話音剛落,又有幾名大臣附合。
劉宏一見,隻得改口說道:“既然如此,以衆位的意思應徙封三輔何地呢?”
此時司空袁滂上前說道:“三輔之地,長安城雖大,但作為高祖時帝都,如今的西京,顯然不适應劉石的封地。右扶風、左馮翔太靠近邊地,不過京兆伊之藍田縣倒還适合,隻是這藍田地靠秦嶺,多山,川、塬及河谷,幾年前曾發洪峰、地震,整個關中地方受災,房屋倒塌幾千間,民死傷近萬,其中一半為藍田,再加上近年三輔受兵災之累。百姓更是不堪,多逃亡漢中,人煙稀少,如能遷徙一些劉氏宗親來此,多投入一些對河道的疏通,遷移一些百姓,也能減輕一些物資轉運之苦。倒也是一件美事。”
侍中周宓也上前說道:“藍田地近長安,但徙封藍田不應就封熟地,與百姓争利。因此還是徙封于近山,無主之地為好。”
劉宏見此就問道:“藍田是否有這樣的地方?”
司徒袁滂答道:“有,白鹿塬之後,藍田西南方向五十裡,屬于秦嶺南邊,地屬川、塬、山交界,現有口約1000戶,孝武帝時曾在此建鼎湖宮,後被廢,依山傍水,倒也不錯,隻是這食邑戶數不夠。”
此時侍立一旁的中郎侍張讓說道:“此地雖好,但多為山林、旱地,少良田,且土地貧瘠。”
皇帝劉宏疑慮地向袁滂問道:“此地如此貧瘠,如何夠劉石食用,總不能丢我皇家的臉吧!”
袁滂答道:“此地土地雖然貧瘠,但勝在地多,隻要願意開墾,足以養活三千戶,又靠水,隻要用心去經營未必不能生活。而且此地緊靠長安。本是皇家園林,自王莽亂政以來,一直荒廢如今,實屬可惜,如劉石能分封此地,再聚集一些人力,不失一舉兩得之事。”
“好!既然這樣就徙封此地吧!另外,南陽、穎川、西涼叛賊未除,武關道的安全十分重要,就賜封劉石為藍田鄉侯,食邑三鄉,三千戶,領武關道都尉、商雒縣令吧!食比二千石,不需再議,着小黃門左豐前去傳诏。”皇帝劉宏道。
衆大臣道:“陛下!”
張讓道:“陛下已累!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