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敵改變了策略,打算采用溫水煮王八,不知不覺中将鍋中的溫水燒到沸騰,讓王八措手不及,等到感覺危機來臨時,差不多已經熟了。
他做如此設計,内心惶恐而又不安,頗覺得對不起家主姐姐。将美而且豔的家主姐姐比作王八,實在是大不敬!
他尋思良久,考慮如何開口,然後,方才緩緩說道:“諸位大賢都知曉,昔日大雪山有一精彩絕豔的傳人大自在,自白馬寺受挫後公然退出師門,雲遊天下,欲尋求佛法之精髓和真谛。
他在紅塵中曆劫,于迷茫中得到了上古修仙之法,毅然将一身佛法修為斬去,從頭再來,重修新法,結果是一日千裡,踏上仙途。
他心有所感,立意棄佛從道,改名問道,做一小道士。”
“真的嗎?那小和尚……嗯,該稱之為小道士,他的修為如何?你可曾與他切磋?”掃塵老道連忙問道。
“呵呵,與我在伯仲之間。”趙無敵撒了個謊,但卻是故意的。
掃塵老道以及衆人對仙道之法心情複雜,尤其是這個老道明明是自家修的就是祖師爺傳下的《道德五千言》,卻因為天賦不夠,無法領悟其中的精髓,将老子的法給練歪了。
老子注重修心、煉神和感悟天道奧義,可他的徒子徒孫們卻本末倒置,将他的法形式化,每日裡對着日月星辰采集天地靈氣,如何創造出各種所謂的法術,在人世間裝神弄鬼,太可笑了!
“諸位前賢,百聞不如一見,問道兄就在府後山坡上的小道觀裡修行,不如咱們一起去拜訪他,聽他親口演化修道之法?”趙無敵邀請他們去小道觀,其目的就是為問道創造機會,讓他打動丈母娘,好為他與星樂的親事掃除障礙。
而且,此番常山趙氏的太上長老趙青蓮也在,隻要能得到她老人家的認可,認為問道夠驚豔,對家族的未來大有裨益,那麼将星樂許給他也不是什麼大事。
對于這些活了太久的老古董,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為了家族的長盛不衰和輝煌,任何人都可以犧牲,星樂何能例外?
趙無敵内心也曾浮現一抹愧意,畢竟這樣子算計家主姐姐,實在是有違他做人的原則。可不這樣又無法替星樂玉成親事,兩相為難下,隻好對不起家主姐姐了。
對于趙無敵的提議,人們都很贊同,紛紛起身魚貫而出。
能見到疑似當世唯一的修仙者,誰能無動于衷?他們可沒有“道不同不相為謀的臭脾氣”,道之途,有千千萬萬條,其終點都是壽與天齊,長生不老,這樣一來,隻要是能達到這個目的,修什麼法不行?幹嘛要糾結道法之間的區别,和自身過不去。
趙無敵陪着四位當世道門巨頭去小道觀,途中星樂裝模作樣地偶遇,被趙柔伊一把拉住,好一頓埋怨:“你個沒良心的丫頭,有了師父就忘了娘親,真是白疼你了!”
母女倆一番私語,外加星樂的撒嬌,趙柔伊也就順勢“原諒”了她,可轉身就将火撒在趙無敵身上,怪他不關心弟子的親事。
星樂都超過二十歲了,還在待字閨中,可讓她們娘倆怎麼見人?
趙無敵俯身請罪,唯唯諾諾,不敢辯駁。可在心裡卻暗暗嘀咕:“我說大姐啊,你還擔心她待字閨中?呵呵,人家可是給您找好了姑爺,就怕你不樂意呢!”
一行人來到小道觀門前,問道出來相迎,不及問候,掃塵老道便當先喝問:“爾為修仙者,修的是上古仙法?”
老道太迫不及待了,甫一見面就質問人家的隐私,太簡單粗暴和直接了!
不僅問道愣神,就連同行者也尴尬不已。
趙柔伊直翻白眼,暗道老家夥也太不講究了,那有人一上來就窺探别人的修行法的?真是給道門丢臉,可惜我們家老爺子生就慧眼,卻偏偏與這麼一個老無賴稱兄道弟,太可恥了!
趙青蓮與掃塵老道是同一代人,都已經活了近百歲,在中土道門中堪稱老古董級别,走到哪裡都赢得人們的尊敬和膜拜。
作為世間碩果僅存的老古董,可謂是看遍了世間風雲變幻,閱盡了悲歡離合,将一切都看淡了,可今日掃塵老道的表現卻颠覆了她的認知,讓她的心亂了。
老道以前可不是這樣,作為天下道教都領袖,皇家欽封的紫陽真人,誰不誇他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
可自從他借假死搖身一變成為遊方道人掃塵以後,所作所為的确是有些不堪。趙青蓮原本還不相信,但今日是親眼所見,不由得讓她感慨萬千。
人,竟然可以這樣無恥?太無敵了!
孫老神仙直覺得老臉發燒,索性閉起眼睛裝作假寐,心裡則是将老道給罵了個狗皿噴頭,并将他給暴揍一頓。
問道倒也沒有太意外,不過是稍微出神了那麼一會兒,然後大方地承認:“貧道因緣際會下于一時空碎片中得到了一段上古傳承,與以前所習武道大相徑庭,偶作嘗試便一發不可收,進入了另一條修行之路。可貧道并不知道此法是什麼,還是聽趙兄說來,方才知道是上古的修仙法,若以此推之,貧道算是個修道者。”
“果然是修仙者,太難得了!”掃塵老道激動得不能自已,兩隻手糾纏在一起,搓來搓去,臉上擠出谄媚的笑容,沖問道發出懇求:“問道小友,老道對修道者崇拜已久,可惜卻一直無緣相見,今日天可憐見,終于讓老道如願所償。
小友,老道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問道不動聲色地朝後退了一小步,拉開了同掃塵老道的距離,然後謹慎地說道:“道長請講,貧道洗耳恭聽!”
“呵呵,是這樣的,老道打小就對修道者極為崇拜,視之為活在當世的神靈,對他們的景仰那是如同大河奔騰,滔滔不絕。
老道想向仙人讨教一二,以了卻多年的心願,還請仙人可憐可憐我吧!”
他偌大一把年紀,滿頭白發被霜染,同樣是雪白的長須随風搖曳,為了求證心中的疑惑,不惜朝問道躬身施禮,将問道給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