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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茅屋破

無敵之大唐 星河行者 2477 2024-01-31 01:14

  歲月如梭,時光匆匆,一去不複返。

  草長莺飛,綠樹成蔭,仿佛就在昨日,可随着一場秋風刮過,忽然發現百草枯萎,黃葉凋零,天地之間已布滿了蕭瑟的景象,秋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九月眼看着就要翻過去了,季節的輪回周而複始,不會因為某人的喜好而有所改變。

  九月是鷹飛的季節,群鷹四起,翺翔于天際,銳利的目光卻死死盯着大地之上,急于捕獵以儲備足夠的能量,好應對接下來的冬日,不至于餓死,從而斷了族群的傳承。

  九月末、十月初,正是秋冬交接的時刻,随着萬物的沉寂,整個天地都将進入休眠之中,暗暗休養生息,孕育着新的希望,以待來年春暖花開之日,和春雷一起唱響人間。

  此時,北國大地已是茫茫一片,所有的人和物都停止了勞作和奔波,老老實實地尋一遮風避雪之地,靠着提前備下的些許物資,苦熬着這個漫長的冬季。

  而此時的揚州,卻因為地處江南,且臨海不遠,氣候自然也和北地大不相同,相對而言,要暖和得多。

  秋風瑟瑟,百草盡折,枝條僅剩的那麼幾片黃葉雖不忍離别之苦,可終究抵抗不了季節的力量,被歲月的風刀割斷了牽絆,依依不舍地在風中盤旋,不忍落下。

  人常言:“落葉歸根”,可對于黃葉來說,它的根在枝頭,既已被割斷,又如何“歸”?

  它終究逃不過命運的輪回,落于地上,逐漸腐朽融入塵泥,化為養分,讓大樹得以補充生機,以待來年在枝頭之上化出新綠。

  可來年的枝條之上,那些新發的綠葉還是舊年的黃葉重生嗎?

  年年歲歲葉相似,歲歲年年葉不同。

  逝去的終究是逝去,哪怕是來年出現了相似的一片,可相似終歸隻是相似。

  茫茫人世間,不可能有兩朵相同的花,也找不到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

  揚州城東,數十裡外,一條大河蜿蜒曲折,流入一片山巒之前,彙集成一方湖泊。

  湖泊很大,占地能有數萬畝之廣,在紅日的映照下,碧波蕩漾,光影粼粼,隐隐有水霧蒸騰而上,凝聚了不凡的氣運。

  整個湖泊的輪廓成圓形,看上去就如同一輪明月鑲嵌在地上,故此,也不知道自何時起,湖泊就有了一個“月落湖”的名字。

  月落湖中煙波浩渺,水霧彌漫,且湖水極深,根據故老相傳,從來不曾幹涸過。

  湖中有一島,露出水面的地方方圓能有好幾裡地,其四周密密麻麻遍生蘆葦,将整個島嶼圍在中間,而島上也遍布雜樹,被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占據,尤以蛇蟲居多,且頗多異種,平日裡四面八方的鄉人因畏懼蛇毒,很少上島。

  湖中魚蝦繁多,物産極豐,可因湖中有不明巨獸栖居,多有漁人遇難,故此湖邊之鄉民隻能看着湖中的魚蝦眼饞,卻不敢下去捕撈。

  湖畔有山,綿延百裡,山高多為百丈左右,看上去一點都不雄渾和巍峨,但卻多了一份纖巧和靈秀,正如那江南美人一般,在煙雨蒙蒙之中,别有一番風韻。

  據古老傳說,此地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座主峰,每一座主峰都形如一條潛龍,九九八十一條龍彙集于此地,似乎在守衛着什麼驚天的秘密?

  可又有智者曾窮其一生,仔細查勘過每一條山脈的走向,最終卻喟然長歎,臨死前道出了一個秘密。

  那就是此地的确有九九八十一條龍脈,可卻全都是幼龍,要想形成飛天之勢,除非得到逆天的機緣,否則,哪怕是一個紀元都不夠。

  也就是說,這些幼龍并不屬于這一紀元,隻有在無盡的未來才能出世,而且,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能夠安然度過這個紀元的毀滅。

  因此,這片綿延百裡的山巒被稱之為龍山,據聞自漢以後的曆代王朝都曾派遣精通風水堪輿的大師前來求證,可終歸的結論都相差無幾,方才打消了曆代帝王的忌憚之心。

  這也難怪,帝王自稱是上天之子,是真龍之身,因此對龍也極為敏感,覺不允許這世間孕育出第二條真龍,哪怕是親子也不行。

  可既然此地的龍脈不屬于當世,絲毫不會影響到他的天下,那麼也就沒有必要草木皆兵,大動幹戈,落得留下一個大度的賢民。

  月落湖與龍山之間,是一片坡地,大多為沼澤和坡嶺,而水田不多,在這山清水秀的江南算是一片貧瘠的地方。

  而此地有一個村莊,依山傍水,名為月落村,男女老少約有兩百餘人,大多為揚州府軍,世代定居于此地,迄今至少有百年以上。

  府軍為世襲軍戶,隻要有男丁進入府軍之中,為國征戰,那麼朝廷就會賜予基本的土地,且減免賦稅,自給自足。

  也正是因為此,地方掌管土地分配的官員們,才不會将肥田沃土分給這些不納錢糧賦稅的殺才,而隻會給他們一些劣質土地,還無處申訴。

  月落村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一個兩百餘人的村子,上好的水田加起來不過隻有數十畝,其餘大多是坡地。

  因此,此地鄉民大多種植桑樹,靠養蠶缲繭為生,其生活得多十分困頓。

  守着偌大的月落湖,卻因為湖中的巨獸不敢捕魚,隻能朝山中求收益。

  可龍山中也不平靜,虎狼傷人時有發生,還有那心懷不軌的浪蕩子接着深山的掩護而幹那謀财害命之事,因此,若沒有三五個漢子結幫搭夥,誰也不敢進山。

  日已近午,山腳下幾棵老樹黃葉落盡,隻留下光秃秃的枝丫,一隻寒鴉站在枝頭上對着寒風抗議,可任它喊破了喉嚨,也不見寒風稍稍停息。

  山腳下,老樹間,一連三間茅屋,孤零零地杵在那裡,看屋頂上的茅草在風中不斷掀起又落下,讓人十分揪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場狂風過後,此地隻剩下斷壁殘桓,些許遺迹。

  看茅草的成色已有了些年份,好多都已腐敗了,風一吹,斷斷續續又零碎的茅草随風而逝,且整個屋面并不齊整,很明顯已不能遮蔽風雨,更加不說能挨過這個冬天。

  牆壁本是木闆隔成的,而今卻腐朽了,沾滿了煙塵,斑駁得都看不出木頭的底色。

  此間茅屋的主人,可見生活過得十分窮困,另外,家中也顯然缺少成年男丁,以至于都沒有修補一下屋頂和牆壁。

  這是誰的家,而家中又發生了何事,方才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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