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趙無敵虎軀一震,霸氣外露,眸光看向蒼穹,似穿透虛空,震懾着大雪山,寒聲道:“若是大雪山不守規矩,為師不介意将他們從世間抹去。哼!兵器譜的排名已過了太久,該重新洗牌了,天下第一,豈可讓邪門歪道占據,此乃我道門之恥也!”
“好啊,好啊,叔叔師父好霸氣,星樂的終身幸福可見就全靠您了!”星樂拍手道。
“少拍馬屁了,接下來的麻煩還多呢!”趙無敵瞪了星樂一眼,緩緩說道:“他曾在神都設擂台,擊敗了中土多位英雄,讓諸多聖地蒙羞,可他終究還是敗了。這樣一來,當日的皆是各大聖地的巨擘,譬如你娘,想來不會那麼小肚雞腸吧?”
“這個可不好說,女人都是很記仇的。”沫兒插話道。
“那就先擱置吧,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化解之法的。”趙無敵不忍星樂心傷,接着說道:“星樂啊,其實在師父眼裡,這些都不是事,隻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沒什麼恩怨是不能化解的。
反而,有一件事才是我最擔心的,說實話,為師我為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可到如今卻是毫無辦法。”
星樂撲閃大眼,不解地問道:“不會呀,除了他的出身和當日群雄的誤會以外,應該沒有障礙了!問道說了,他願意入贅常山趙氏,做上門女婿。”
趙無敵長歎一聲,道:“你呀還是太天真了!星樂,你不覺得你和問道之間的事情,同你娘你爹當年很相似嗎?
二人一樣的身世複雜,一樣的精彩絕豔,且得到終極傳承的來路一樣的神秘。
你再想想你爹現在何方?你娘夠傷心了,全部心皿都落在你身上,你說她會同意讓你走她的老路嗎?”
趙無敵的話如同一盆冰水落下,将星樂給澆了個透心涼。她太天真了,為情所困,根本就沒有想過她與問道的相愛與爹娘往日的經曆何其相似?
阿娘對阿爹的态度,星樂是清楚的。她也覺得阿爹太狠心,沒有盡到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最不該的是他從此銷聲匿迹,太沒有擔當了!
“他在哪裡?我要見見他,當面問他為什麼要這樣狠心,将我們給抛棄,嗚嗚……”說到傷心處,星樂泣不成聲,大滴的淚珠順着白皙的臉龐滑落。
窈娘哄着星樂,求郎君給想想辦法。這孩子别看整天嘻嘻哈哈,沒有煩惱似的,其實心裡藏着太多的事。
“哎,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人就是你爹。這樣吧,趁着派人去公主府的時候,我讓他們在神都留下暗語,想來,他該回來見你的。”趙無敵道。
“叔叔師父,您知道我爹在哪裡?快告訴我,我要去找他。”星樂急了,連忙抓住叔叔師父的手,忙不疊地問着。
趙無敵歎道:“星樂,滋事關聯太大,很可能牽扯到一個驚天的布局,還不到揭幕的時候。故此,不宜公開,隻能暗地裡尋找。相信我,不出三四個月時間,你定然會見到他的。”
……
果然,三個月後,有一人一騎來到了安國縣公府上,求見安國縣公。
此人一襲黑衣,外面罩一件帶帽子的黑鬥篷,臉上也被一面青銅面具遮掩,不說話都不知道是男是女?
面對如此怪異的人,門子多了個心眼,給親衛們發了個信号,不多時上百親衛聚集而來,隐藏在各地,将那怪人給層層圍住。
這是他們的職責,誰家護衛不能保護主子的安危,要來何用?若是用來裝點門面,大可以找一些面貌白淨的小厮,何必費力費錢供養這些殺才?
親衛的職責就是護衛主家的周全,必要時那自己的身軀去抵擋毒箭,作為親衛遇到危險時必須要死在主子前面,否則,即使是沒有被敵人殺死,也将自盡,實在是沒臉在苟活于世上。
作為老趙家的親衛,第一批全都是他的同族子弟,其後由于大多被派往海外和軍中,幾經補充,反而多數變成了趙氏的附庸家族子弟。
他們的主子世間無敵,橫推世間所有高手,即便是不需要他們保護。可問題是此間不僅有主子,還有主子的家人,可不能大意,今兒忽然間來了一個身份詭異的人,神神秘秘,就連臉都不讓人看見,可見不是什麼好貨色。
君子坦蕩蕩,男兒生于天地間,有什麼不可見人的?
他們觀測面具人,想着以公爺的性子,多半是不會見的。那樣一來,勢必将引發沖突,而這以面具遮臉的黑衣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好東西。
可誰曾想,公爺竟然肯見此人,太不可思議了!
其後,黑衣人被帶到了外書房中,趙無敵揮手讓親衛退下,将門給關好,對黑衣人道:“敢問尊駕該如何稱呼?薔薇劍?荊先生?”
那黑衣人也不見外,在趙無敵面前坐下,兩人相隔了一張花梨木書案,哂笑道:“哈哈哈……安國縣公既然知道某的身份,又何必再相問?”
“呵呵,本公不過是猜測,并無确切的把握。因此方才讓人留言,試探一番,不想閣下卻上鈎了。從時間上推算,你該是走驿道,歇人不歇馬,想必也吃了不少苦頭吧?”趙無敵反問道。
“什麼?”黑衣人拍案而起,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純粹是給氣的,用抖個不停的手指指着趙無敵,怒道:“豎子!為一己之私,僅憑猜測,就妄自留言,讓老夫放棄了京中的要事,日夜兼程趕來,一路之上跑死了五六匹健馬,此皆汝之過也!真不當人子!”
趙無敵伸出兩手,緩緩往下壓,示意他稍安勿躁,蹙眉道:“我說都多大歲數了,還這麼容易出動,也難怪我那家主姐姐氣不憤。
荊無衣,要想知道謎底,你就老老實實給本公坐下,否則,本公将你廢去修為,囚禁在地下,也免得我那星樂徒兒傷心。”
“你……”黑衣人荊無衣戟指着趙無敵,那模樣就像是要拼命一般,可卻一直虛張聲勢,不曾真正動手。
良久,荊無衣長歎一聲,将渾身的氣勢散去,就像是一個不通武技的普通人一樣,一腚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