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莫夕顔也才明白,為何軒轅灏和淩王會一宿不睡,而陪她看了夜景又看日出了。
隻怕那兩人也是知道船中會出何種情況,因而拉着她一起避嫌了。
說真的,她心裡也是有些怕的,後怕,她想着,莫倩蓉出現在第八間,估計是軒轅灏動的手腳,她還記得蘇燕離開房間時,軒轅灏對蘇燕交代的事,那分明就是知道第八間會出事了,不管裡面的人是誰,第八間都會出事。
這麼說來,若當時在房間裡的是自己,或者是蘇燕,豈不是和莫倩蓉一般下場了?
事情疑點真的很多,有些是莫夕顔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然而她沒有證據也是真的,她沒證據證明不是自己所為,雖然她有不在場的證據,可是卻沒其它能證明完全和自己無關的證據,這麼一問,隻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拖延時間,等待軒轅灏來。
原本找軒轅灏來,是想讓軒轅灏看戲的,此刻,她突然慶幸起來,大夫人要對她不利,軒轅灏來了方可保她。
“怎麼?怕了?那還不趕快招供?隻要你承認了,本夫人還能念在一絲母女情分,給你留個全屍。”大夫人見狀怒道,她一心認為,此事就是莫夕顔所為。
莫夕顔笑了笑,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笑過,她回道:“嫡母,夕顔謝謝您的恩情了,這母女之情還真是深入海,如此大過,還能保住全屍,隻是,全屍是死,不全也是死,總歸都是死,又何在乎全不全?人死如燈滅,便是死了什麼也都不知了,一切晚矣,何懼不全?”
“你這是要死撐着不承認了?!”大夫人怒斥着反問。
“嫡母,我說過了,不是我,如此狠心的事,我做不出來,而且我也想讓嫡母盡快查出真兇呢!因為,四姐在我房中出事,那分明就是連我也算計在其中,想要将丞相府千金都一網打盡呢!雖然我僥幸躲過了,可難能保證以後那賊人不對我下手,嫡母盡快查出真兇,也好免了我往後之苦。”
“狡辯!你還狡辯!”大夫人氣煞,她捂着心口,跌坐椅子直喘息。
沒人會懂,看着自己兩個女兒受了天大委屈,她這當娘的豈能不氣?看着仇人女兒逍遙法外,她豈能不氣?那還在地上跪着的,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她身上掉下的肉,如今都被欺辱,即便能活下來,也隻剩常伴枯燈的下場了。
這是什麼?是報應?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嗎?為何她的命會這麼苦?年輕時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搶去,年老了又看着自己的女兒慘遭屈辱!一個如花似玉的,卻是成了大黑臉,知道外面背地裡都怎麼稱呼她嗎?黑鬼!大黑鬼!她這當娘的聽到别人這麼說她女兒,她心裡能好受嗎?
一旁莫如雪也哭哭啼啼,大喊可憐,跟着高聲哭訴:“娘,女兒這還怎麼活?才這麼片刻,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女兒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女兒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不!不要!雪兒,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大夫人連忙奔到了莫如雪身旁,兩人抱首痛哭,“你放心,娘一定會讓你爹為你做主的!你可千萬不能想不開,等過些時間那些風言風語就會散去,你爹一定會給你找一戶好人家的。”
莫如雪心裡猛的一緊,她娘剛才說了什麼?一戶好人家?為何不是齊王府?難道她娘也對她不抱希望了?當下心裡更是委屈和惱恨,哭聲也就更響了。
莫如雪哭莫倩蓉也跟着哭,若是莫如雪還有機會找個好人家,那她莫倩蓉該怎麼辦?先是和淩王的事,接着又是這三人的事,如此在京城中已經是罵聲一片了,她還能有機會找個好人家嗎?
她突然好後悔,後悔上了船,後悔為何要去招惹淩王?淩王一向狠戾,知道了自己要對他不利,又豈會心慈手軟?三人男人!淩王竟然如此狠絕!
莫倩蓉咬牙切齒,今生若是還有命,她定要淩王用命來償。
隻是,讓一個皇子用命來償,談何容易?
“夠了!都不要再哭了!”丞相終于被這哭聲給鬧騰夠了,一聲怒喝過後,三人均是由大哭變成了抽噎。
“今天的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其中蹊跷太多,本相定會查明,不是誰想害本相的女兒都行,更不是誰想冤枉誰就能随便冤枉的。”丞相道,這話裡意味重重,一時之間衆人均是一怔。
蹊跷是很多,首先莫倩蓉為何會在莫夕顔的房間就是個迷,丞相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嫡女不明不白的就這麼受了屈辱,可那句不是誰想冤枉誰就能随便冤枉的又是何意?
“爹爹可是要偏向七妹了?”莫如雪開口道,她聽的明白,她努力的想要将矛頭都對向莫夕顔,可爹爹卻說冤枉。
爹爹一向最偏心她的,可如今怎麼向着莫夕顔說話了?
“爹爹何時不是偏着你向着你的?此事爹爹定不會不管,你也安心,總會查出真相來的。若是她,我自然會親手打斷她的腿,若不是她,你也休要亂猜疑。”丞相語氣稍緩,主要是考慮到和齊親王府的聯姻,五月初,很快就會到的,他不能失了和齊親王府聯姻的機會。
莫如雪卻是沒往這裡去想,隻道是丞相偏心,否則怎麼不此刻就打算了莫夕顔的腿?她是一口咬定,此事就是莫夕顔所為。
莫夕顔嗤笑,早上見到莫如雪出事時,她就猜到了這一點,莫如雪是死也要拉着她當墊背的啊!
“大姐,你為何會去了齊親王的房間?”莫夕顔問。
“我怎麼知道?”莫如雪心裡一慌,隻能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怒道,“肯定是你對我用了什麼藥,否則我怎麼會神志不清?一直到清醒時我才發現是在齊親王房中了。”
莫如雪自然不會承認什麼,如今她隻想将莫夕顔拉下水,無論如何,不能讓人知道她的所為,無論如何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