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雲離開之後,過了很長時間劉銘都獨自一人捧着自己那從未見過面的兒子的照片,愣愣的看着,不知過了多久,劉銘深吸了一口氣,下了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而後再次來到床邊将那張照片拿了起來,将照片湊到自己的嘴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而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在劉銘轉身向病房外走去的時候,拿着照片的雙手,輕輕的将照片給撕碎了,來到病房外,伸出手向天空扔去,碎照片在頭頂飛舞,劉銘頭也不回了的離開了醫院。
離開醫院之後,劉銘來到了軍統辦公樓自己的辦公室内,坐在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撥打了出去:“我要見李蘇,對,現在就見!”
百樂門中李振興的臨時營部中,李振興拿着電話道:“那您想在哪見,來百樂門的話,我派人去接您”
“不用,你到人将李蘇帶到軍統局的審訊室,不需要躲着任何人,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李蘇就在軍統局!”劉銘說完之後便挂斷了電話,挂斷電話之後,劉銘掏出了香煙點燃,脖頸靠在椅子上,頭顱對着天花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劉銘一直躺在椅子上盯着天花闆,直到李振興将李蘇帶到軍統局的審訊室後來到辦公室,劉銘才坐直了身體,看着臉色很差的劉銘,李振興有些擔心的道:“銘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我看還是等明天再見李蘇吧!”
“我沒事”劉銘隻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句,便向外走去,看着劉銘那有些落寞的背影,李振興不僅歎息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審訊室内,李蘇整個人看上去要比以往的時候老了很多,滿臉的胡茬,而且看臉上的污垢要有很久都沒有梳洗了,見到劉銘進入審訊室,李蘇連忙站了起來。
當李蘇被毛人鳳送回上海,交給李振興的那一刻起,李蘇就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炮灰,要想活命就隻能在劉銘這裡,所以姿态放的很低。
“洪正興被抓了,你還不知道吧?”劉銘來到李蘇的面前,坐了下來,掏出香煙點燃,看着李蘇問道。
聽到劉銘的話,李蘇的嘴角抽出了一下,但卻一瞬間就恢複了成長,道:“這和我已經沒什麼關系了,希望劉站長能繞我一命,日後如果劉站長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李蘇一定竭盡全力”
“好,我就喜歡和痛快人說話”劉銘擺了擺手,讓人給李蘇也搬來了一把椅子,這才繼續道:“美國人對于自己軍火庫被劫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劉站長的意思是?”此時的李蘇很小心,他不敢走錯一步,一步錯那将真的是萬劫不複。
“我沒什麼意思,這件事要看李副站長自己怎麼看”劉銘并未将話說明白,李蘇擡起頭看了一眼劉銘那深邃的眼睛,而後低下頭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多謝劉站長的信任”
“明白就好,振興,帶李副站長去洗個澡,換一身幹淨的衣服,順便給李副站長一些錢,我相信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李副站長應該已經明白了”劉銘說完後便站了身,向外走去。
看着劉銘的背影,不僅李振興不知道劉銘到底在幹什麼,就連李蘇的心中也有些拿不準了,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辦法退縮了,即使是錯的,也要賭一把了。
劉銘剛剛離開審訊室,許風就來到了劉銘的身邊,小聲的道:“銘哥,毛人鳳已經答應和我們見面,但是具體的時間和地點要他說了才算”
“告訴他,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在他的身上浪費,他隻有一天的考慮時間,一天以後,在想見面也不可能了”劉銘一邊向自己的辦公室走着,一邊說道。
“我明白”許風答應一聲便轉身想要離開,但似乎想起了什麼,便再次來到了劉銘的身邊,道:“銘哥,沒有得到你的允許我派人跟蹤了戴婷”
許風說到這并未在繼續說下去,而是小心的看了一眼停下了腳步的劉銘,劉銘停下腳步也看了一眼許風,并未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走去,見到這許風這才繼續說道:“戴婷在距離劉家胡同不遠的晴同路買了一處房子,我們的人在那蹲了一天,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抱着一個孩子出來過”
再回到辦公室之前劉銘都沒有說話,來到辦公室後,坐在了辦公桌前,劉銘掏出了香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開口:“讓人在那盯着吧,但不要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主要是保護他們的安全。”
“銘哥,我不明白,既然你這麼在乎這個孩子,而且也知道了他在哪裡,何必把他帶到自己的身邊,這樣不是更安全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戴笠是誰,為什麼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讓你找到孩子的具體位置?”劉銘擺了擺手讓許風坐了下來,對他反問了一句。
許風很聰明,否則劉銘也不可能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聽到劉銘的話,許風自然就知道其中的意思了,深吸了一口氣,并未再多說什麼,隻是站起身對劉銘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許風離開之後,辦公室内再次剩下了劉銘一個人,劉銘再次成為了一個雕塑一般,雙眼無神的呆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子上施雲的照片,不知道想些什麼。
天逐漸的黑了下來,但劉銘并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依舊是愣愣的坐在那裡,房間裡也不開燈,就這樣坐在黑暗之中。
“咔!”就在這時房間門被人推開了,燈被人打開,就在這一刻,原本雙眼無神的劉銘,猛地擡起了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冷光。
但是看清來人之後,冷光消失了,對提着飯盒的劉詩雅道:“把燈關了,燈光太強,有些刺眼”
“關了燈,你怎麼吃?”劉詩雅來到辦公桌前,将手中的飯盒打開,端出飯菜放在桌子上說道。
“嘴在哪我還是知道的,吃不到鼻子裡”劉銘将手中的煙熄滅在煙灰缸裡,拿起了飯筷吃了起來,見到這劉詩雅并未再多說什麼,而是聽從劉銘的話,将燈關上,來到劉銘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