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施雲都沒有問過劉銘為什麼會和呂梁見面,到底說了什麼,隻是默默的牽着劉銘的手,說實話施雲那溫暖,柔軟的手掌給了劉銘很大的鼓勵,讓劉銘不至于崩潰。
“先生夫人,你們回來了,施先生來了,在這等了很長時間了,現在在書房等着先生呢。”剛剛回到劉家别墅,杏兒就連忙上前,接過了劉銘和施雲手中提着的東西,說道。
“我知道了,這些讓施雲提着就行了,你去給我泡杯茶,端到書房”劉銘一邊說着一邊向着别墅内走去,向書房而去。
劉銘知道施天正來找自己,一定是與沈紅章有關,就這幾天沈紅章就會來上海,他在想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卷入這場風波之中,但前提是他又能暗中知道其中的一切事情。
來書房前劉銘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隻能去面對,推開門進入書房一眼就見到了坐在那裡臉色很難看的施天正,露出一絲微笑上前,道:“爸,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我去你那就好了。”
“坐下說。”施天正對劉銘擺了擺手,坐下後施天正看着劉銘問道:“沈紅章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聽到這劉銘并沒有任何的猶豫開口便否認了:“沈紅章?沈紅章是誰,是不是上海又出什麼事了?”
“劉銘你還真是不像表面這麼簡單啊?”施天正的眼神逐漸的淩厲起來:“沈紅章,中共中央政治部委員,特工步負責人之一,前日在蘇州被捕,禁受不住酷刑,叛變投靠我黨,而他給陳局長的第一條線索就是,上海軍統局内有共産黨的高級特工”
“咚咚咚!”劉銘坐在那很平靜,靠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剛想說話,就被敲門聲給打斷了:“進來”
随後杏兒便端着泡好的茶水送到了劉銘的面前,而且還給施天正也換了一杯,而後便離開了,看着杏兒離開,劉銘這才開口:“那爸的意思是說,沈紅章說的這個人是我了?”
“他沒說是你,但是根據他的描述,這個人是在半年前加入的共産黨,在延安呆了三個月,他雖然沒有見過,但卻知道這個人是呂梁在上海執行任務的時候認識的,是上海人”
“這能說明什麼?”
“别人不知道你在和雲兒回到空城之前,有三個月不知道去了哪,我可是知道的”施天正說到這的時候,臉上的微笑越加的讓人看着有些害怕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上海王居然是共産黨,我想這個消息,能讓我們施家有一張絕對安全的王牌吧?”
聽到這劉銘也笑了,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再說什麼也無法打消施天正這個老狐狸的疑慮了:“如果真是這樣,施站長恐怕也難逃幹系吧,你要知道你的女兒比我更加有是共産黨的嫌疑,如果真的查到我身份,你的女兒就是我最安全的護身符。”
劉銘知道施天正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女兒,雖然他很不願意這麼做,但卻此時也隻有這一個辦法,能夠讓施天正妥協了,而且施天正知道這件事卻并未對任何人說,而是先來見他,恐怕也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你劉銘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不要用雲兒來吓唬我,這一次你注定是失敗的”
“既然這樣,那你來找我,不會隻是來告訴我,我已經失敗了吧?”劉銘的眼神之中出現了一絲的殺氣,殺了施天正也許是現在最好的辦法,雖然這樣也許會和施雲從此成為仇人。
“我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你我已經綁在了一條船上,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劉銘沒想到施天正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也想不明白施天正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活了這麼大歲數,我也想明白了,國共兩黨之間誰輸誰赢對于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兒”
施天正說完後,站起了身,打開書房門的那一刻,再次看向了盯着自己的劉銘,繼續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不會阻攔,但真的等你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刻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将你推出去,正如你所說的,雲兒是你的護身符,同樣的道理,你也是雲兒的護身符”
施天正離開了,但劉銘的内心卻始終無法真正的平靜下來,可以說施天正這一生做過很多的壞事,為了自己施家的顯赫,依附日本當過漢奸,也為了自己的生命,殘害過國人,但是此時的他卻隻是一個老人,一個為了自己的女兒,可以做任何事情的老人,說實話這一刻劉銘心中對于施天正的恨意完全的消失了。
其實施天正和戴笠不同,施天正還有人性,任何時候都不會出賣自己的女兒,死都會保護自己的家人,而戴笠不同,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出賣任何的人,即使這個人是他親生女兒,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親人可言,戴婷就是最好的例子。
劉銘默默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後掏出香煙點燃,靠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将自己的父親送出别墅外的施雲來到了書房之中,坐到了劉銘的身邊,輕輕的靠在劉銘的肩膀上,道:“銘哥哥,希望等我們老了之後,也會這樣靠在一起,膝下兒孫滿堂,不知我們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放心吧,我相信老天不會對我們這麼殘忍的,一定會有這麼一天”劉銘伸手抱住了施雲的肩膀,臉上帶着微笑,似乎見到了施雲所說的那一幕,兩人手牽着手,依偎在一起。
這一次沈紅章來上海,就算是劉銘這個上海站的副站長都沒有得到一絲的消息,也許這個消息陳立夫隻告訴了施天正,而吳财的情報小組,也并未得到這件事情的任何有關的消息。
這一刻劉銘感覺到了自己那當做最後王牌的情報小組也并非是這麼的可靠的,前段時間内部就出了叛徒,雖然經過重新組建,可以說萬無一失,但劉銘的心中總感覺到一種危險在時刻向自己籠罩。
“鈴鈴鈴!”辦公室内劉銘坐在那裡思考着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鈴聲就如同催命的一般,急促的響着,劉銘深吸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