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性情中人
北平到上海的火車,需要經過天津,南京,之後才能到上海,曆經平津,津浦,滬甯鐵路,陸焉不放心讓婉瑜一個人坐那麼長時間,于是特地去南京接她:“嚴先生,我過幾天就要動身前往南京了。”
“好,到那邊發個電報過來,我這邊收到婉瑜的信後,給你發過去。”
“嚴先生,這幾天我将《雪山飛狐》的小說稿還有《倚天屠龍記》的小說稿完成交給你,我再走。”陸焉于是趕緊告别,回去趕稿件。
接下來這幾天,陸焉将所有稿子全部交上來,哪怕是《倚天屠龍記》都寫到了大結局,這些稿子慢慢發的話可以撐到陸焉回來了,到時候再告訴陸焉一個故事,他又可以繼續寫下去。
這幾天《雪山飛狐》比《倚天屠龍記》還要熱門,與之所關聯的就是《零點》報紙的再一次突破,自從前幾天突破到一萬之後,發行量就陷入了頹勢,不過《雪山飛狐》後勁十足,硬是将《零點》發行提升到一萬一,距離滬報隻剩下三千的發行,趕超指日可待。
相比較《零點》而言,《先鋒時報》和《上娛》就慘淡的多,前者發行僅有一千一,後者比前者好不了多少隻有一千三左右,這也是正常現象,現在《大江報》除了小說,與其他報紙相比,沒有任何的優勢。
嚴不聞的稿費也是越來越多,這段時間下來光是小說稿酬就有2000元,加上之前沒有花完的也有兩千五六,因為嚴不聞的稿費提升到千字五元,在上海,也就傳說中的不肖生能夠達到。這麼高的稿酬,對應的就是突破天機的銷量,一萬一的發行,毛利潤一期就有一千一,一個月就是一萬六千五,減去稿費,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一個月有将近一萬的純利潤,這簡直就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
因為銷量高,所以報社特地取出超額利潤的百分之二十當作一個月的獎金分給大家,加上之前的提成,工資,主編一級一個月就有七八十元,正式員工一個月也有十七八元,比一般的報社工資要高得多。
冬瓜現在工資也有二十元一個月,嚴不聞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油光滿面了,而且最近準備在上海找個老婆,這也算功德圓滿。對于其他人,冬瓜對待嚴不聞要親切的多,無論嚴不聞交代什麼事情,冬瓜都會第一時間辦妥,冬瓜也知道自己能拿這麼多錢,主要還是嚴不聞的功勞,于情于理都得感激。
王涼亭自上次的事情後老實很多,安安心心上班,老老實實拿工資,見到嚴不聞也會寒暄兩句,逐漸嚴不聞和下面那幫編輯部的熟絡了很多,偶爾也會出去吃頓飯,但是絕對不喝酒,之前跟嚴不聞喝過酒的都知道,一瓶黃酒是難不倒嚴不聞的,索性就不喝了。上海這地方好吃好喝的很多,吃多了幾頓,編輯部,印刷部,發行部的這些同事都跟嚴不聞稱兄道弟了。尤其是羅楊,這家夥特别能喝,嚴不聞跟他各喝了一瓶黃酒後,羅楊直呼過瘾,拉着嚴不聞繼續喝。羅楊長得五大三粗,着實能喝,于是又喝了兩瓶後,小蓉說不準喝了才作罷,好久沒有這麼爽快。
如果報社人員分類,大緻可以分為三類,一種是曹元岸的人,陳康,王涼亭,羅楊,冬瓜等;另一種是跟嚴不聞關系挺近的人編輯部,發行部,印刷部的一些同事;另一種就是觀望的人,新員工什麼都不明白,反正吃飯就去,也不站隊。
“嚴先生,今天爽快,沒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要不改天到我家去吃飯,我請你喝我從老家帶過來的茅台怎樣?這酒可比黃酒要霸道多了,珍藏30年。”羅楊走之前笑道,這可比一般的黃酒勁要大多了,從老家趁老爺子不注意“偷”了一瓶過來,還沒舍得喝,今天看到嚴不聞聊得來,于是打算拿出來共同分享。
“到時候羅哥記得請我們,一塊去嘗嘗。”
“好酒也讓我們舔兩口。”衆人笑道。
嚴不聞點點頭:“那可以。”羅楊竟然來自釀酒之鄉,難怪這麼能喝。
“你們還喝,有什麼好喝的。”小蓉在一旁生氣了。
“哈哈,嚴先生,我就先走了。”羅楊看到小蓉生氣,趕緊先溜一步,自己也不摻和,隻關照過幾天親自請嚴不聞到家吃飯,氣的小蓉一直瞪着他。
“嚴先生,我們也先走一步了。”羅楊走後,其他人也告辭。
嚴不聞則被小蓉拉着回到家,然後一臉嫌棄的讓嚴不聞洗個澡,身上全是酒臭味。嚴不聞自顧自的聞了一下:“還可以啊,不是挺香的?”
小蓉将嚴不聞換下的衣服丢給他:“那你抱着你的衣服睡覺吧。”
……
早上,一處小菜園,一個女孩拿着一罐水給菜園裡的菜澆澆水,然後給栅欄裡面的半大的雞崽喂了點食物,自己回到燒火的鍋房吃了點早飯,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星期五下午尚文女校放學都比較早,因為都是女學生,安全還是第一,基本上一節課下就可以走了。阮玲玉回來的時候大約是四五點鐘,然後特地去報社找嚴不聞,但那時候門口老張說他已經給其他人出去吃飯去了,阮玲玉點點頭,準備第二天過來找他。
想來上次知道他生病,已經過去好幾天,阮玲玉心中還是挺愧疚的,根據嚴先生家的那個小姑娘說,嚴先生是在她家吃飯的那天跌了跟頭,摔破了後腦勺,然後暈了一晚上,到早上的時候才回的家,然後就昏迷了,自己那天去的時候他還沒醒,後來聽老張說,好像是睡了一天一夜。之後還發熱了,阮玲玉覺得對不起嚴先生,于是打算早點去看看他。
在學校的這幾天,阮玲玉也有點擔心,但相信嚴先生吉人天相,不會出事。這幾天最讓阮玲玉奇怪的事是,張達民果真是一次都沒有找過她,或許是被他爸爸打怕了,或者是去哪了。然後在學校的時候,有警署的人來詢問她關于張達民,孫天之間的事情,阮玲玉照常回答,之後這些警署的人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出了什麼事嗎?阮玲玉想到這兩人前幾天的惡行,就恨不得這兩人犯事了,被抓起來,上次他們的行為真是吓到她了,每次回家都得膽戰心驚,怕半路上跳出個人出來,而且有人敲院子門的時候,都得喊上爸爸一塊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