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開解
“糟了。”
蕭玦面色一變,有些緊張道:“孫家人和齊縣令還在府衙的大牢裡關着。”
這可是人證,如果人證沒了,要如何治吳忠禮的罪?
他轉身就要進城。
蕭承逸攔住了他道:“不用去了,你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其它的事情交給我。”
蕭玦受寵若驚,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蕭承逸對着蘇洛道:“你看着他,别讓他亂跑。”
蘇洛點了點頭,絲毫不覺得蕭承逸這話有什麼毛病?
将蕭玦托付給蘇洛後,蕭承逸帶着人進了城。
失火的地方正是府衙的大牢,.八
衙差手忙腳亂的正在滅火,蕭承逸攔住了一人問道:“關在牢裡的犯人呢?”
那人道:“火燒的太快,他們沒有逃出來,想來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蕭承逸看着這火勢,明顯是潑了火油的,這吳忠禮看來準備的非常充分。
刺殺蕭玦,殺人滅口,雙管齊下。
葉修塵道:“人證都死了,要想治吳忠禮的罪怕是難了。”
“嗯。”
蕭承逸道:“你留下來善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葉修塵問:“你呢?”
蕭承逸微微一笑:“回去睡覺。”
葉修塵:“……”
他怎麼覺得蕭承逸一點也不擔心呢,不過他這個态度,他倒是覺得挺安心的。
他要是愁眉苦臉的,那事情才是真的難辦呢。
回到蘇家的小院,已經是半夜了。
蕭玦坐在院子裡,見蕭承逸回來,他忙站了起來問道:“如何?”
蕭承逸道:“全都死了,沒有活口。”
“可惡。”
蕭玦怒斥一聲,一拳砸在了石桌上。
蕭承逸道:“今日這事是你的失職,既然知道吳忠禮和此案有關,就該防着些。
我看是你這個太子殿下做的太過逍遙自在了,都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和使命。”
蕭玦擰着眉道:“是我的錯。”
是他太安于現狀了,覺得這南嶽的江山他不必背負,繼而将自己的責任都忘了。
以為有蕭承逸在,就不需要他做什麼。
他愧對南嶽的百姓,愧對那些對他寄予厚望的人。
蕭承逸道:“既然知道錯了,下次就不要再犯,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蕭玦站着不動,他問:“人證死了,要如何給吳忠禮定罪?”
蕭承逸眉梢一動,淡淡的聲音道:“等禦史來了再說,這幾日,你先好好養傷。”
留下這話,他就進了房間。
蕭玦站在外面,心情有些沉重,就聽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蕭大哥。”
她走過來,握着蕭玦的胳膊,看着他手背上的傷道:“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蘇洛将身上的傷藥拿出來,敷在他的傷口上,然後輕輕的吹了吹。
蕭玦看着她,心底一片慰藉,他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蘇洛看着他,有些氣鼓鼓的樣子:“才沒有,蕭大哥明明就很厲害。”
蕭玦自嘲一笑:“我如果真有這麼厲害,就不會讓人鑽了空子。”
他有些失落的垂下頭道:“你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蘇洛卻執拗的搖了搖頭:“蕭大哥不去睡,我也不去。”
她想了想,突然抓着蕭玦的胳膊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們兩人出了門,順着那條小河往上遊走去。
不多時,就聽到瀑布的水聲。
蕭玦見眼前有個小小的水潭,河水就是從水潭裡流出去的。
蘇洛拉着蕭玦在空地上坐下道:“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這裡聽水聲,蕭大哥你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就用心聽着周圍的聲音。”
蕭玦依她所言閉上了眼睛,他聽到了水流從山上落下發出的嘩嘩聲,聽到溪流涓涓,綿延不絕。
還聽到草叢裡的蟲鳴,林中的鴉啼。
這些被他忽略的事物,在靜逸的夜色中彙聚成了最美妙的音符。
他置身其中,渾然忘我,什麼煩惱憂愁全都忘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玦緩緩的睜開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沉郁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他去看蘇洛,就見她托着下巴竟然已經睡着了。
關鍵是她睡着的時候竟然紋絲不動,想來是經年累月練成的。
雖然是夏天,但是入了夜還是有些冷,這又是在河邊。
蕭玦見蘇洛睡的熟便沒有叫醒她,而是輕輕的将人抱起來,送她回了蘇家小院。
走在路上,蕭玦心中生出一個堅定的想法。
他想和她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天長地久。
永遠守護她。
……
朝廷派來的禦史來的很快,不過三天的時間,禦史的車架就到了。
來人姓趙,乃是臨危受命。
下了馬車,就見有個身着官服的男人迎了上來道:“下官淩安知府吳忠禮見過禦史大人。”
趙禦史掃了他一眼道:“吳大人不必多禮了,快帶我去拜見太子殿下吧。”
吳忠禮一臉茫然的樣子:“太子殿下?莫非太子殿下來淩安了?下官沒有聽說啊!”
他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趙禦史冷嗤一聲道:“吳大人不知道?宛城在你的管轄之内,縣令都被人給下了獄,你這個做知府的竟然毫不知情?”
吳忠禮吓得一哆嗦,忙跪在地上道:“禦史大人明鑒,宛城發生了什麼,下官真的毫不知情啊。”
趙禦史道:“身為一方父母官,消息如此閉塞,可見吳大人治下無能。”
“趙大人說的好。”
遠處有人騎着馬走來。
趙禦史看見來人,忙走過去一掀衣袍跪在地上道:“參見太子殿下。”
蕭玦翻身下了馬:“趙大人不必多禮。”
趙禦史站了起來道:“看見太子殿下平安無恙,老臣就放心了。”
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道:“這是陛下親筆所書,讓臣交給太子殿下。”
蕭玦接了信,掃了一眼,他父皇在信上說已經知曉宛城一事,讓他務必調查清楚。
蕭玦看着趙禦史帶來的竟然是禁軍人馬,可見父皇對此事的重視。
隻是人證已死,要想治吳忠禮的罪,怕是有些難。
趙禦史問道:“殿下,宛城一案查的如何了?”
蕭玦将信箋收了起來道:“齊縣令已經招了,他收了孫家的好處,放任孫家在宛城做惡,而吳知府也是同黨。”
吳忠禮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