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澤被帶走,這一場鬧劇算是落下了帷幕。
第一脈的族人臉上情難自禁浮現悲痛,個個沉默不語。
對于李天鵬、李澤這對父子,他們是又恨又痛。
李澤,本該有機會撐起第一脈的大旗的啊。
眼下就這樣沒了。
“都散了吧。”
李均言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
“是。”
衆人紛紛拱手告退。
看着族人們落寞的背影,李均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褲子,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言明的笑容。
他已是半殘不廢的狀态,新一代放眼看去,沒有一個能堪大用的。
唯獨李澤,二十幾年了,他們耗費苦心、嘔心瀝皿好不容易培養起來,卻沒想到會變成今日這個局面。
霎時間,他仿佛蒼老了許多。
“少主,我先退下了。”
拱了拱手,李均言率先告退。
“叔公,你也去休息吧。”
李湛看向失魂落魄的李沭,輕聲勸了一句。
李沭苦澀的點了點頭,一步一顫的離開。
“少主,第一脈越來越不把嫡系放在眼裡了。”
“豈止,他們如此行徑,是在逼迫少主退讓,是以下犯上。”
“我覺得必要的時候,一定要敲打敲打,否則縱容下去,第一脈遲早會脫離李家,自成一脈的。”
李皓幾人忍不住議論起來。
“昆侖山這把刀還懸在你我的頭上,現在就要出現内讧了?”
李湛忍不住掃了他們一眼。
李皓幾人内心一凜,急忙收聲。
“眼下正是要團結一緻的時候,這些話,不要再說了。”
李湛輕聲告誡了一番。
要不是為了顧全大局,李湛是不可能讓李澤活命的。
“就許他第一脈逼迫少主,不許我們抱怨幾句,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皓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好了好了,少主都讓你閉嘴了,就别多嘴了。”
李江河急忙踢了他一腳。
“就是,少主退讓,并非是怕了他第一脈,而是顧全大局,越來越有大局觀了,具備了一家之主該有的肚量和權衡思維,所以我們該高興才對。”
李泷寒趕緊轉移話題。
“我也覺得少主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風範了。”
“哈哈,好巧,我也是這般覺得的。”
“啊,為什麼你們想得和我一樣呢?”
幾人紛紛接茬,轉移話題的同時,還不忘吹捧一番。
李湛頓時哭笑不得。
“休息去吧,明日還要搬遷,去往崀山福地,與其他族人團聚。”
李湛拿他們沒辦法,輕咳一聲,揮了揮手。
“是。”
李泷寒幾人立刻拱手。
李皓剛要轉身,突然察覺到李湛不着痕迹的目光,内心微動,便選擇放慢腳步。
等李江河、李泷寒幾人離去,他悄然後退,回到李湛身旁。
“少主,有什麼吩咐嘛?”
眼裡閃爍着寒光,李皓低聲問道。
“明日搬遷的時候,你找個機會脫離隊伍。”
李湛目不斜視。
李皓眉宇一挑,憋着笑問道:“直接下手嗎?”
“沒必要,你就閑逛一下,看看有沒有野獸傷人什麼的。”
李湛看他憋笑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明白,明白。”
李皓哈哈一笑。
他現在才發現,自家少主原來這麼腹黑。
第二日清晨。
第一脈幾十個族人,各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跟随李沭、李湛等人,離開了這個藏身了二十七年的小福地。
懸浮在天際上,李沭和李均言回首眺望,神色複雜。
“這一次出來,再沒有退路了。”
李均言惆怅的說道。
“相信少主吧。”
李沭看着前方的李湛,老臉浮起一抹堅定。
就在這時,李文光悄然來到他們身旁。
“李沭叔、均言,李皓剛才悄然脫離隊伍了。”
李文光壓低聲音說道。
李沭和李均言不由愣住了,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你昨夜把李澤丢到大山裡面了嗎?”李均言問道。
李文光點了點頭,“丢下後,我在半空頓足了一會,有不少獸類嗅到了皿腥味,朝李澤的位置摸了過去。”
“想必李澤已被野獸分食了,算了,假裝不知道吧。”
李沭淡淡開口。
隊伍漸行漸遠。
中午時分,他們終于抵達了崀山。
李庭等人早已收到消息,早早便在山頂等候。
當隊伍出現在衆人視線裡的時候,一種高興中卻帶着些許悲傷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李家十八條支脈,外加一條嫡系,鼎盛的時候人丁何其興旺。
可現在,存活下來的族人,不住千數。
時隔二十七年,族人聚首,既為親人團聚感到開心,又難免會想起那些死去的族人,所以悲傷。
“文光!”
“小昭。”
“俊哥,沒想到你還活着。”
“李敬,好久不見。”
.....
看到族人相擁而泣的畫面,李湛心情複雜無比。
高興的同時,又為未知的前路感到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最終會把族人帶向新生還是滅亡。
所以他感到很茫然,也很惶惶不安。
“少主。”
這時,李皓跟鬼一樣出現在他身旁。
“怎麼樣?”
李湛眉宇微動,不動聲色問道。
“挂了。”
李皓看着前方相擁傾訴的族人,目不斜視道:“隻剩下一灘皿迹和被撕爛的衣物,我在不遠處還發現李澤被啃爛的半截手臂。”
李湛點了點頭。
他正欲說話,遠處天際突然一道寒光乍現。
“咻~”的一聲,這道劍芒從遠到近,眨眼間便來到崀山山頂的半空中。
“斷龍谷,恭賀李家族人團聚。”
吳向陽磨着後槽牙的聲音,清晰湧入所有人耳中。
隐隐帶着一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