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如想起那張桀骜的臉，和那雙跟那人一模一樣的眼睛，她就厭惡到看都不想看。

　　可是現在卻還得給喬念低頭。

　　聶清如摳緊手指，久久的沒動。

　　影子眼睛微紅，情緒波動的厲害：“女皇，您從小看着啟少長大，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他是您弟弟，也是您半個兒子。哪怕啟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您可以事後教訓他，打他，怎麼都可以…可是這次您要是不救他，他就…沒有退路了！”

　　聶清如閉了閉眼：“把我手機拿過來。”

　　“您是說…”影子大喜過望，不敢耽誤，趕緊找到茶幾上的手機輕手遞過去：“女皇。”

　　聶清如拿過手機，唇繃成一條直線，到底還是翻出兩天前聯系過的電話，遲疑許久打了過去。

　　她本來在心裡琢磨要說些什麼才能讓喬念松口…

　　然而還沒等她想清楚自己到底要怎麼說。

　　手機那頭就傳出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号碼是空号。”

　　空号？

　　聶清如第一反應是錯愕，旋即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拖黑了。

　　她面色迅速沉下去，眼神狠厲，猛地起身将手機甩在地上：“她是想氣死我！”

　　她這樣的人，别說一個成大師，就算死的是聶家的人，也未必能在她心裡蕩起一絲漣漪。

　　更别說成大師還沒死。

　　她怎麼也想不通喬念怎麼就必須要聶啟星給成大師償命。

　　“一個是無關緊要的外人，一個是她皿緣至親的長輩。她倒是夠狠毒，非要氣死我才滿意。”

　　聶清如哪怕氣得手指尖都在顫抖，可喬念把她拖黑了，她也沒什麼好辦法……

　　偏偏這個時候，她甩在地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影子替她撿起手機送過去。

　　聶清如本來以為是喬念的電話，還有點波瀾，等看到上面的号碼，一顆心急速往下墜。

　　不過還是得接。

　　“樞密院答應給的三天時間隻剩最後一天，女皇您請盡快做決定吧。”

　　那頭的人仿佛知道她的心思。

　　在她開口之前，又提醒她：“這幾次樞密院内部已經對您的決策産生了質疑，有人開始提廢除女皇制度了。”

　　“要是您不能維護隐世家族的聲譽，那麼女皇存在的意義就不大了。”

　　女皇是隐世家族的象征。

　　可要是沾染上那種醜聞，那麼聶清如這個女皇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樞密院是不能淩駕在女皇的頭上。

　　可是要是樞密院集體投票決定廢除女皇制度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性！

　　聶清如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方這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她，她跟聶啟星隻能選一個，并且必須盡快做選擇，不會再讓她拖下去了。

　　可是那是她從小養到大，養了三十年的弟弟。

　　親弟弟。

　　聶清如喉嚨滾動，仿佛又回到幾十年前自己還做不了主的日子，也是這樣子被人牽着鼻子走。

　　“我知道了。”

　　**

　　隔天。

　　聶清如去了趟聶啟星所在的醫院。

　　之前幾次她都沒進去。

　　這次卻走進了病房。

　　整整三天聶啟星的病房除了醫生和護士外，都沒有人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