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人在有意把這水攪得更渾。
等到傅老太爺知道外面來了那麼多人時,事情已經隱隱不對勁了。
有人開始上前拍門。
“開門!”
人群裡有人幫著起哄,“皇上都說了要讓我們這些災民感受到皇城的溫暖,但我們這些災民也不想隨便去折騰別人家,也不想給皇上添堵,就想著自己親朋好友能夠借住幾個月就行,傅家明明有這麼大的宅子,怎麼還這樣吝嗇?”
“就是啊,聽說傅家住的人也少,就算是住進這林家的親戚也完全足夠了,竟然這樣冷酷無情。”
“是不是傅老太爺覺得自己已經成了雋王的長輩,身價不一樣了,所以也想要擺譜了啊?”
“這極有可能啊。那雋王是不是也是這麼冷酷無情的人?聽說他權力還大著呢,皇上都得讓他三分。”
“呼,那是不是太過分了?不是說他的身體不行嗎?已經是個病殘的人了,還這麼熱衷權勢?”
人群裡議論的方向漸漸就不太對了。
傅家的大門打開。
傅老太爺在護院的簇擁中帶著傅昭飛走了出來。
人群一靜。
傅老太爺的目光掃過前面的一群人。這些人他當然不認識,林家的人他都快認不出了,更別提這林家的親戚。
他冷哼了一聲,手裡的拐杖在地上用力點了點,“到底是哪裡來的一群臭鼠,到我家門口來鬧事?!”
“傅老太爺,你這話說得可就無情了,這可是你們家親戚。.”
“怎麼算的親戚?是我們傅家的親戚,還是我們親家的親戚?我那兒媳婦已經失蹤十七年,這十七年裡沒有任何姓林的上門來走親戚,我還以為林家全死絕了呢!”
傅老太爺想著傅昭寧在這裡的時候會說什麼,照著傅昭寧的性子,那就是隨心所欲地懟。
他現在就想像昭寧一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管太多規矩。
這些話說出來,果然覺得心裡大爽。
“怎麼,林家人都跟我們斷了親,現在林家那些接番薯藤都接不上的什麼旁親別戚反倒找上門來了?臉皮是誰給你們糊上去的?糊了幾層又晾了幾年啊?咋能厚成這樣?”
噗。
圍觀的人忍不住噴笑出聲。
剛才都被人挑著情緒,現在聽到傅老太爺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個理,林家人都不往來,去年也斷親了,那現在林家人的親戚又算老幾啊?
“你家孫女大逆不道幫著斷親。.”
林家堂姥姥剛準備潑婦一樣大罵傅昭寧,話剛說出口,一道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說誰大逆不道?”
老婦這才後知後覺,好像剛才還鬧哄哄的周圍,一下子寂靜下來了。
她猛一回頭,看到了馬車上的男人。
他一襲深紫繡銀龍錦袍,紫金冠,半邊臉俊美如仙,半邊臉戴著銀色面具,那面具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但並不貼合著臉,與紫金冠一半相連。
這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清冷氣勢,讓人不敢直視,又覺得不可接近,如山巔的雪,九天的月。
這林家的人不知道來者是誰,但京城的人卻都噤聲了。
南瓷公主扭頭看向了跟在旁邊的安年,聲音低低,“安大人,你有沒有覺得,雋王就是讓人喜歡?”
“下官要是見了雋王就喜歡,那可就不得了了。”安年淡淡地回答。
“噗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公主想的意思。”
“你這人真是。.”南瓷公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前面突然有人驚叫起來。
“有刺客啊!”
不知道哪裡來的暗鉤,帶著銀絲,嗖地射向了雋王的臉。
與此同時,林家幾人突然撲向了雋王。
“你是來給傅家撐腰的?”
“有本事下馬車,我們是聽皇上的,皇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