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安擰了擰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老公?”
他伸手揪著女人後領的衣服,面無表情把她從自己身上挪開。
他記得這個女人。
一串成本幾塊錢的手串坑了他幾千塊的女人。
但她脖子上好像掛著超導材料的母本。
陸時安定定凝著眼前女人頸部的位置。
但女人今天換了個高領。
從緊身的高領羊毛衫下依稀可以判斷她脖子上戴了那天的吊墜,但卻無法看得真切。
這會兒,宋枝腦子也飛速轉著。
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不像是失去記憶,但不管了她得順著劇本演下去。
她暗戳戳掐了自己大腿內側一下,疼得雙眼朦朧:“老公,村裡的神醫說,你腦子撞到這塊,是要失去記憶的。你......你難道不記得我了?”
“不記得。”陸時安又補了句,“我不記得我有結婚。”
宋枝臉一僵,隨即掩面哭得更甚,但哭了好久都沒什麼眼淚。
她吸了吸鼻子,默默地掏出一本結婚證遞過去。
“喏,老公,這是我們倆的小本本。你看看......你還有沒印像?”
說著,宋枝下意識打量了下陸時安頸側的針孔。
心想難道師兄判斷錯誤?
這家夥中的不是天狼組織那什麼針?
她握緊床底下的平闆鍋,心想要是這家夥沒失憶,她就給他哐當兩下!
能拍失憶是最好的!
不能拍失憶就拍暈,再把他雙手綁住在床頭,呈大字型,然後嘿嘿嘿嘿~
為了她這個花顏美少女活下去,犯點小小的罪就犯吧~
也沒啥~
陸時安看了眼結婚證,上面有一張兩人的P圖照片,假得不能再假。
照片上的他是他的身份證照片,面無表情,神色冷沉,而反觀宋枝那張,則笑得燦爛,像個傻子。
一冷一熱,倒是對比明顯。
他目光挪到了那本子上的姓名:陸大路?
這是什麼鬼?
宋枝敏銳地捕捉到陸時安的目光,指了指本子上的名字:“天哪,老公,我的小心肝,你該不會連自己名字都忘記了吧?”
陸時安嘴角抽搐。
宋枝顫著心口解釋:“你是孤兒,在大路上撿來的,所以就叫陸大路。”
陸時安:......
“老公,你是不是全忘了?”宋枝握緊手中的鍋柄,但凡他說一句“不是”,這鍋就扣他頭上了。
陸時安心裡火速盤算著。
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反應很古怪。
她一直盯著自己頸側的位置,難道說她是天狼組織的人?
他知道中了天狼總部的迷魂槍會出現短暫失憶。以前他手下跟天狼的人交手遇過這種情況,所以等那針紮過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拔了。
迷魂藥劑進入自己體內並不多,所以這會兒,他並沒有出現任何失憶的情況。
但眼前的女人處處篤定自己失憶,不如將計就計,順便看看她到底想幹嘛。
陸時安猶豫半晌,點了點頭。
宋枝輕呼了一口氣,把鍋給放下,又撲到他兇前一個勁地哭。
“嗚嗚嗚......老公,你忘記全世界,怎麼可以忘記我呀?你說過,你全世界最最最最愛我了。”
陸時安:......
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
陸時安被她哭得煩躁,忍不住問:“那我為什麼會失憶?”
宋枝愣了下,迷茫地擡起她那張沒什麼眼淚的臉。
“這個......都怪我!”
“怪你?”陸時安微眯著眸子。
“是的,都怪我。都怪我長得太好看了。”
陸時安:......
“村裡的惡霸看上我,想要對我強取豪奪。然後親親老公你,誓死保護我,就跟他們打架,然後腦袋挨了一棍就這樣了。
所以,我們現在跑了出來,來榕城了。這段時間,你沒事不要亂跑。免得被我們村的惡霸找到。”
說著,宋枝又假哭了起來:“嗚嗚嗚......都怪我,都是我害得老公你什麼都忘記的。”
陸時安面無表情:......
等宋枝哭不下去了,他淡漠起身,朝著自己的背包走去,打開背包,卻找不到錢包和手機。
他看了宋枝一眼。
宋枝裝傻:“老公,你找什麼呢?”
“錢包、手機。”
“哦,錢包和手機啊,可能我們跑得急,不知道掉哪了。哎呀,那玩意沒了就沒了。反正你錢包裡也沒多少錢。你以前工地搬磚的錢,都交給我了。”
宋枝面上笑笑,心裡頭的小心思跑得賊溜。
她心想,難道把錢包給你,好讓你跑了嗎?
男人嘛,就得搞得他一分錢都沒有,才會聽話。
陸時安面色沉了沉:“那我沒手機,沒身份證,以後怎麼出門?”
“我養你!你乖乖待在家裡,免得撞上咱們村那群惡霸。”宋枝拍了拍心口,“你放心,我會看面相,看手相,還會賣串,貼手機膜,我很能賺錢的!你以後要錢,跟我說一聲就行。”
陸時安:......
說著,宋枝把假身份證遞給了陸時安:“喏,這是你的身份證,你保存好。”
陸時安拿著假身份證,氣得差點掐死眼前的女人。
她怎麼敢!
怎麼敢做這麼多假證!
不怕被抓嗎!
宋枝沒發現陸時安臉上的細微表情,背起背包就打算去榕城的批發市場轉一轉。
她稍微交代了一聲:“你在家等著我就行,我待會買菜回來。哦,對了,你腹部還有傷,別亂跑。”
陸時安神色有些不自然,喚了一聲:“喂。”
宋枝走到門口,轉過身來看著他,不解問:“小心肝寶貝,怎麼了?”
陸時安頭皮一麻,極其不自在說:“給我錢。我沒錢。”
“你要錢幹什麼?”提到錢,宋枝敏感了許多。
全然沒有剛才說要錢跟她要的壕氣!
陸時安別過臉,神色極其不自在,看向窗戶外頭,剛好看到樓下有個小賣部,就說:“去小賣部......買汽水。”
“嗐,買汽水,這好說。”宋枝大大方方掏出一張十塊錢放在桌上,“買兩罐,插四根管子喝,別跟你老婆我客氣!”
陸時安:......
等到宋枝離開,陸時安許久都沒回過神。
堂堂陸氏副總,居然連十塊錢都要找女人要。
他自己都覺得玄幻。
他怎麼就突然成了被“老婆”管到身無分文的女人呢?
拿到錢,陸時安就去了樓下的小賣部,很有禮貌地說:“阿姨,我想打個電話。”
說著,他掏出了十塊錢放在桌台上。
年紀五十多歲的老闆娘笑得花枝招展:“現在誰還有座機啊!”
陸時安:......
“不過小帥哥,看你是上面的租戶,阿姨手機借給你。”
“謝謝。”陸時安道謝,然後走到一旁,給陸時野打了電話。